㈠ 求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2
唉,哥哥,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晴天霹雳,一个闪电,劈在我脑袋上,让我像文章里的女主角一样穿越回古代!既然空间的距离割不断我对于过往的牵挂,就让我回到旧时空,让时间与空间同时化为牢笼,将我的牵挂囚禁!
画地为牢。画地为牢。顺便祈祷一下,哥哥,你老人家也可以慈悲一下,将我送回古代,也顺道将我送到潘安和宋玉这样的美男子身边去,千万别将我送到胡屠户或者老和尚身边去,那我可就倒霉极了,我不能从小到大总是这么倒霉的。嗯,宋玉,潘安,最好穿越回去的时候,直接是他们的夫人就可以啦,呃,小妾也可以,有这等的帅哥可以染指,就是死在大老婆的虐待下,也是值得了。等等,凉生,千万别让我穿越回去做他们的妹妹啊,这个,最重要!只要不去做妹妹,做他们的奶妈我都认了!
失眠。再失眠。继续失眠。还是在失眠。我瞪着圆圆的眼睛,等待着一个凉生抡回一个霹雳将我劈古代去。然后我就开始无限神思着,我不会穿越成潘金莲吧?正好在和西门庆偷情?我靠,我的思想怎么这么……用北小武最新的口头语叫做,淫秽!哎,好歹小西据说也是一风流美男子哎,总比和武大郎同学偷情来得好。我最好穿越成哪个女人比较好呢?武则天哎,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全天下美男子都是我的了,想到这里我更加兴奋得不能入睡了。但一想,万一我穿越过去的时候,正好是小武姑娘剃度为尼的时候怎么办?我靠,我那不就是一秃瓢了吗?算了,算了,我继续好好想想,我穿越成谁比较好呢?
第8节 想着想着,我的意识终于在午夜两点的时候,开始模糊,浑沌,然后,渐渐入睡……在我意识陷入黑暗前,只见窗外一道明亮的闪电,闷闷的惊雷之后,我感觉自己突然身轻如燕地进入了异时空!
天啊!神奇的凉生!我没有白思念你!我果真穿越了!啊!居然还真的穿越成了宋玉公子的小妾啊,天啊,凉生,你真是太神奇了!不愧是我哥!哈哈,下面就看神奇的姜生我如何同虐待我的大老婆斗智斗勇吧!正在我低头看看这身锦衣罗裳,美滋滋地预想着自己如同穿越文中的女主角那样,豪情奔放,叱咤古代风云。不想,突然间,阵阵斥骂在耳,历历鞭笞在身--哇呀!痛死你姜生姑奶奶了!没等我喊出这句话来,自己已经被身后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捂住嘴巴。
端坐在正堂上的贵气十足的年轻夫人,麝兰熏绕,黛钗凛然,薄粉之下,一双丹凤美目顾盼流转,她趾高气昂地伸出兰花指,冲我怒斥道,将这不守妇道的贱人给我拖出去,沉到水底!洗掉我宋家耻辱!
就这样,我刚穿越回去变成宋玉帅哥的小妾,如今连初吻都没奉献出来的我,唰--成了一不守妇道的"贱人"。但还没来得及抬眼看看座上的夫君,更不用说去染指染指这传说中的俊俏美男子,就被堂前端坐的正牌夫人给扼杀在摇篮里了,几个粗鲁的家丁将我的身上绑上巨石……夫人啊,留我性命一天半日吧,好歹你让我实战感受一下自己是怎么个不守妇道法也好啊。哎,早知道穿越回来只为了一死,这样的苦,我何苦急吼吼地穿越来着?可怜我都想好了如何施展出二十一世纪新女性的杀手锏,一秒之内搞定宋玉。
唉。水底。坠落。青丝荡开,连同身上的锦衣罗裳。就如同一朵巨大而梦幻的云彩,碎裂在水底。我想,宋大帅哥应当是喜欢这个小妾的吧,为何,却不能为自己爱的人说一句话?是不是,他也有你一样紧抿而悲伤的唇?
窒息。沉沦。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就好像当年魏家坪的清水河,当时的我,在你为落水的未央万分焦灼的时候,在意识几近薄弱的情况下,拼尽全力将未央从暴雨下的急流中救起。其实,当时,我也几乎溺水沉沦。只是,害怕,害怕,从远方飞奔到河边的你,会在跳入水中之后,先救的人是未央,而不是自幼在你身边长大的姜生!
我害怕这样的结果会让我绝望。哥哥,你知不知道,绝望是一种多么大的力量?它让我在那冰冷的河水里,突然爆发出自己也无从知晓的能量。我迅速恢复自己的意识,挣扎着抓住急流之中的未央。我甚至没有去想,这样的危险,足够我死掉!
当时的我,将未央稳稳地交入岸上的你手里时,眼里含着泪光,再次静静沉入水底……只是满脸的雨水,你看不透我的悲伤。
当时的清水河,河水刺骨。窒息。沉沦。身边似乎还有游鱼,它们亲吻着我十六岁的发丝,亲吻着我眼角溢出的泪水,亲吻着我唇角悲伤的弧线。
继续。沉沦。窒息。最终崩溃!
第9节 是的,找你!一定会去找你!而且一定要找到你!
我从这场惊梦之中醒来,大口大口喘息着,后背是一片冰凉的薄汗。此刻,墙壁上的时钟如同一个孤单的游魂,寂寞地单脚行走在凌晨三点一刻。
我拧开床头的灯,瞪着眼睛看着漂亮的天花板。这是一栋旧时欧式建筑,距今已经有百年历史,据说是德军侵华之时,遗留下来的,现在是程天佑在小鱼山的房产,我暂时寄身的地方。
我来之前,天佑又重新将这里装修了一遍,卧室的墙壁用淡紫色的碎花墙纸包裹。天佑说,这是他千挑万选的颜色和样式,感觉比较合适姜生你。
为什么不是淡粉色呢?我是粉红色的小女生哎。当时我轻轻嘀咕,其实,确实很喜欢他的选择,但是总是不想这个骄傲惯了的男子太得意。
程天佑细长有力的手指在淡紫色碎花的墙壁上轻轻一弹,低头,魅惑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说,姜生,淡粉色是很柔弱很纯粹的小女孩用的,而你,很显然不是,你是那种浅紫色的女孩,虽然也有着女孩子的温柔,但是,你更敏感,更纤细,而且,你会嫉妒,会冲动……
我很不屑于他说我坏话,于是,翻了翻白眼。
程天佑的身体就更近地靠向我,阿波罗一样精致的脸上,透着坏坏的笑,英挺的鼻尖几乎贴到我的额头上,他的手指划过我小巧的鼻翼,说,看吧,我没说错吧!你就是个紫色的小孩,敏感易怒!还想不想更愤怒一些?想的话,我就继续说实话刺激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强调了"实话"一词。
我像游鱼一样,从他渐渐逼近的肢体中游了出来,斜着眼珠子,故作鄙夷状地看了他两眼。
他的眼睛如同深水寒潭,长满了茂盛的水草,缠绕,纠结,幽暗之中,波光一片,含着涔涔的笑,微微戏谑的。他叹气,唉,都说现在是男色横行的年代,为什么姜生,我的美男计对你就一点不管用呢?是我媚眼抛得不够?还是我衣着不够暴露呢?
程天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带着几分深闺怨妇的口气,听得我毛骨悚然,只想把他连骨头带皮给冲到下水道里去。
此时,凌晨五点一刻,从一场倒霉至极的穿越中醒来。
电话铃骤然响起,我想,该不会是北小武吧?难道他又在酒吧里喝得没钱付账,被人脱得精光,然后电话找我给他付酒钱,顺便给他带条"小可爱"过去遮丑?
没想到的,却是我刚刚想起过的程天佑的声音,低缓,沉稳,微微的慵懒,如同水中绽开的波光一样,潋滟而来。他说,喂,可怜的小家伙,又睡不着了,是吧?
啊?我很惊奇地惊呼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
天佑在电话的彼端偷偷地笑,偶尔,还有几声极力压抑的咳嗽声,他说,你笨蛋啊?这是我的家啊!你在干什么,我哪能不知道?
老天!闭路电视?!摄像头?!
我的脑子直接晕了,不知是羞是急,就冲他吼,我说,程天佑!你这个变态色狼毛毛虫蛋炒饭!你这个人类进化史的败类!你这个历史性的错误!你,你赶紧给我关掉,关掉,关掉!
程天佑吃吃地笑,沉声说,喂,姜生,你安静点好不好!你看看你,张牙舞爪地干吗啊?不要看了,摄像头不在那边!也别翻白眼了,再翻就成了卫生球啦!我不是故意安装的,我这是关心你,24小时监控你的安全,你要是听我的话,住在我身边,我才懒得安装这破玩艺呢!再说啦,你又不裸睡,区区一个摄像头,你害怕什么?什么,什么,你这么恼羞成怒,难道你真的是在……裸睡?我不信,我不信,你掀开被子我看看,就看一下下,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啊。你要是裸睡,我立刻扯掉摄像头……
我抱着电话从床上跳起来,我说,你这个长尾巴色狼,你赶紧给我过来!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程天佑笑得更得意了,他捏着嗓子说,赶紧过去?去你那里?卧室?你不要这么急吧,一清早就让人家过去,天都没亮,人家还是少男,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而且,而且,爸爸妈妈知道了会生气的。我不去!
我被他的话碜出一身鸡皮疙瘩后,一边四处搜索摄像头,一边威胁他,我说,你再不过来拆下摄像头,我就用电话线勒死自己给你看!
程天佑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我以为他要妥协了,结果他说,你要勒死自己啊?那就勒死吧。不过我得早晨九点钟才能赶过去帮你收尸,小鱼山的住所,什么都好,就是蚂蚁啊什么的虫子比较多。我怕你一会儿横在地上了,它们就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了,爬你脸上,爬你胳膊上……你最好仰卧啊,否则它们还会爬到你的小屁屁上……说完,他狭促地笑了笑。夹杂着几声微微的咳嗽。
我的脸憋得通红,说,程天佑,你真色情!
程天佑浩气凛然,切!更色情的我还没说呢!说完这话,他继续前面的话题,说道,恐怕我到的时候,小虫子们就把你的肉搬走了,我只能过去帮你收骨头了。
我像喝了烈酒的猴子,大吼一声,程天佑,你去死吧!我发誓我再也不要见你啦!说完,刚要愤然挂断电
程天佑的声音意外地温柔起来,他很小声地说,姜生,别生气了。我,只是担心你。我知道你最近一直睡不好,我看你反反复复在床上,不能入睡,我很心疼。
第10节 心疼。他说。他的话,春天流水一般的温柔。很显然,这些日子,在我辗转反侧的这些日子,监视器的屏幕前,他也一直斜靠在床上,夜不能寐,愁肠百结地看着我折腾。
突然间,我仿佛看到了他独自躺在床上,寂寞而干净的眉心,温柔而冰冷的指端,眼睛里透着淡淡的落寞,或许,他明白我的心伤。哦,不是或许,应该是一定,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懂,是哪个男孩忧伤的表情,在我心底深处烙下了无法平展的痕迹。
其实,他总是说我是一个浅紫色的孩子,善感,纤细,易怒易妒易冲动;而他,何尝又不是这个样子呢? 我想,他一定也是很难过,却生生地压制住自己的难过和不快,却在电话彼端故作轻松地同我玩笑,试图让我忘记刚才短暂的睡梦给我带来的伤感天佑,你这样的男子,天神一般,为什么偏偏对一个叫姜生的姑娘,隐忍,宽容,善待如此?
这句话,一直梗在我的喉咙里,电话里,我只淡淡地应了一句,掩饰自己不能入睡的真相,我说,谢谢你,我可能最近看穿越小说,看多了,大脑太过兴奋。天佑也就淡淡地笑,我仿佛都能隔着电话,看到他唇角荡开的优美的弧,他说,哦,那你要悠着点,小傻瓜。如果你果真穿越了,也要提前告诉我地址啊,我要去找你的。
找我?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地肯定,霸道,还夹杂着丝丝的温柔,他说,是的,找你!一定会去找你!而且一定要找到你!
那一天的凌晨五点一刻,我和天佑,就像两个相互粉饰太平的傻瓜。粉饰着一个叫凉生的男孩,给我们留下的伤。
我不知道下面同他说的是什么话题,满脑子只有他刚刚说的这句话在缠绕:是的,找你!一定会去找你!而且一定要找到你!那么,凉生,我是不是也一定要找你!而且一定要找到你!如果连你最亲爱的姜生,都没有这样无与伦比的信念,那还有谁,会心甘情愿,为了寻找一个人,而万劫不复呢?
彼时,我的大脑里突然有了一个可耻的念头,我想,这么多年,程家花费了大量的金钱,人力,物力,财力,来找寻凉生,却找寻不到。会不会,凉生他,穿越了时空回古代了?
这个变态的念头窜到我的脑子里时,我真想用脚趾头将自己踩四 只因感君一回眸,使我思君暮与朝。唯一能与失眠相抗衡的,应该是一个人对失眠者的无私守护吧。
我是那个可耻的失眠者,天佑是那个无私的守候人。时钟滑向七点一刻的时候,电话彼端,他问我,起床?还是继续睡啊?我抚了抚有些微热的电话线,说,还是起床吧,反正我在这里躺着也浪费这张床。
程天佑笑了笑,噢,难得你觉悟。那你等着我啊,我很快就过来!趁着今天我有时间,给你做早餐吃!程天佑挂了电话之后,我就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穿衣。洗漱。
我知道这个男子心血来潮时,开车的速度会多么恐怖。就是我住在火星,他也会将汽车加速成火箭,五分钟内到达。
但是,貌似这次,我失算了。程天佑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五分。他没有按门铃,而是,轻轻地唤我的名字:姜生,姜生。淡淡的声音在乳雾的浸湿下,有一种湿漉漉的味道。 我从二楼卧室侧开的小窗户轻轻地探头,刚刚洗过吹干的头发,绸缎一样,从颈项滑过,落在窗前墨绿绵密的爬山虎上,楼下,天佑抬头冲我笑,橙色的阳光落在他海蓝色的衬衫上,亲吻着他的周身,让他看起来,恍若一个被佛光庇佑的男子。
我下楼。开门。他回头看了看四周,才安心地进来。我说,你这是干吗啊?偷偷摸摸的样子哎。天佑就笑,说,哦,我只是看看,好久没有仔细地看这个地方了。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其实,我心下明白,天佑如此,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投资的五湖星娱乐公司最近正忙着签约几位在娱乐圈无限风光的人物,这些人物的加入,极有可能对苏曼五湖星一姐的地位造成威胁。四年时间,苏曼再也不是那个名气小小的明星,而是凭借着一周姓制片的力荐,迅速上位成功,成为了集万千风情于一身的宠儿。
第11节 而且,此时,苏曼,多年历练,早已不是那个急于行事的小角色。上一次,在天佑的爷爷父亲集团的私人酒会上看到她时,她正笑意吟吟地站在天恩的身边,眼波流传,娇媚异常。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划过淡淡流波,还特意低头,对坐在轮椅上的天恩低语了几句。然后,她和天恩隔着远远的距离,冲我举起了酒杯,问好示意,湿润的唇滑出"你回来了"这四个字的口型。
你回来了? 是探寻?还是问候?或者挑衅?是的,你终于回来了,新仇旧恨是不是该做此了断了呢?这,是不是她和天恩,眼底最终的颜色。我突然感觉,四年前的劫数,让我对周围的人失去了信任,总是带着疏离的表情将周遭看待。
苏曼和天恩在举杯之时,对全酒会的人展现着我的友善。但是,只有我,从她喜媚的眼神里,从天恩微笑的眼波里,看到了隐藏于斯的冰冷。天佑说我多虑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我当时的喉咙里竟然跳跃出这样的话,我想说,时间冲不淡一切的,至少冲不淡你给凉生左手留下的伤痕!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我都被自己对程天佑突生出来的怨愤给吓坏了。
如果,我还怨愤程天佑,为什么要回来?只为了看凉生吗?看看失去记忆的他,纯白如纸的他过得可好?可现实是,他非常不好!他走丢了!
可是……可是……你还是留在了天佑的身边,是你需要他的庇佑,还是,还是,你想要让他感受曾经凉生有过的痛楚……就是,就是所谓的报复!
当"报复"这个词眼蹦出来的时候,我的手脚冰凉,脸色也突然苍白得可怕。这些疯狂的念头,就在我见到苏曼和天恩的一瞬间,疯狂地挤入我的脑海。
我指端的冰凉传递到了天佑温热的掌心,他将我拉到一边,抬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姜生,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怕你是刚刚回来,水土不服,不要生病才好。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眼之际,尽是分明的关切之色。
我低着头,看着远处的谈笑风生的苏曼和程天恩,不知该用何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只好故作怨愤状,对着苏曼的低胸晚礼服,无限怨念状:她的咪咪好大啊……不过,虽然是借口话题,但却是实话实说。
程天佑被我这直白的话给说得小愣了一下,眼睛瞟了远处的苏曼一眼,微微一笑,轻轻咳嗽了几下,他在我耳边轻轻言语,姜生,其实吧,那没什么可羡慕的。你不必那么怨念的,如果你确实很羡慕的话,你也可以争取早日嫁人,凭借着你夫君,比如说,本公子,良好的基因,改造一下自身的劣势,生一个女宝宝,我想,我这么优良的基因,肯定能让女儿得以改良的。
我的脸微微一红,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程天佑的胸部,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很"巨大"的基因呢?程天佑方觉得自己刚才太过王婆卖瓜了,笑了笑,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尝试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制造一个女宝宝出来看看?说完这话,我才发现自己被程天佑这个坏蛋给绕了进去,但为时已晚。
程天佑笑,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邪气的光,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他说,你回答对了,亲爱的小姑娘。因为程天佑刚才淡淡的一瞥,苏曼的视线有很长时间是停滞在我和程天佑身上的。她眼中透着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窃窃欣喜溢满眉心。
是不是,无论怎样修炼成精的女子,怎样辛苦构架起来的八面玲珑,都抵不过自己喜欢的男子这浅浅的一回眸?
只因感君一回眸,使我思君暮与朝。女孩子的傻,千百年来不曾改变过。就连四年前,那个曾经练达世故的叫做宁信的女子,都也跳脱不了事关爱与被爱的魔咒。
我突然很想跟天佑提及宁信这个名字,但是,却怕他兀自伤神。宁信在监狱里拜托过我的,一定不要将她入狱甚至会判死刑的事情,告诉曾在远方的程天佑。因为,她很甘心为了保护他最亲爱的弟弟天恩而死去的,就像为了保护他一样。
第12节 想起那段波涛汹涌的前尘往事,我就会变得无比伤感起来。难道,宁信这样的女子,只为了验证那一句话:我爱你,与你无关。
可是,我们的幸福,又与谁有关呢?苏曼望向天佑这边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因为她发现,程天佑自那一瞥之后,眼睛再也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她低低俯身,满脸盈盈笑意掩住不尽的落寞和恨意,同程天恩谈笑着,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
第二天,苏曼与程家二少爷天恩香鬓厮磨,大秀酥胸的相片登上了娱乐头条。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现如今的修为。她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下一步布好的棋子,哪怕是她掩饰失落的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是争取更多的曝光率,来维持自己黄金不倒的身价。
北小武当时正在我家玩,跟我和金陵讨论流浪的艺术,当他看到茶几上苏曼同天恩的相片时,也忍不住哇哇大叫,说道,这女人越来越极品了!奶奶的够妖孽!够劲爆!
自从小九离开之后,北小武的审美观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喜欢用"妖孽""淫秽""劲爆"来形容他的所见。是不是每个人的生命之中,都有这么一个人,他的离去会让你的习惯发生巨大的改变。就如同我,以前凉生在的时候,我总是想着味道浓浓的"红烧肉";可是,自从他从我生活中离去之后,我更多惦记的是那样一份淡若无味的水煮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美食,能比得上你给我做的那无数次的水煮面美味?就好比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你让我如此心甘情愿对于痛苦无惧无畏?
金陵当时,满目忧郁地看着报纸上的天恩。报纸上的他,天使一般的容颜,薄薄的唇角,寡淡的笑容,依旧是飘逸的长发,精致而贵气的脸庞,不落人间的凡尘。他的样子,让我突然间想起一句话--天使曾经亲吻过他的眼睛,却忘记了亲吻他那冰冷的心脏。
从这张小小的报纸,就可以看出,苏曼是多么殚精竭虑、又是多么成功地吸引着大众的眼球。
而在如今,五湖星要签约别的艺人扩充自己的营地,防止红牌艺人独大的时期,她更是极尽本领地博取曝光率和关注度。所以,这段时间,五湖星娱乐算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纠缠着娱乐圈内的绯闻,炒作,黑幕,潜规则,曝光度空前的高涨。就连一直在幕后的投资人,程天佑,也难免遭遇记者的偷拍以及一些无端的报道。怪只怪,他这天生精致的脸庞,太合适与各色女星传绯闻。
单身多金,容颜出众,出身优越,且带有黑色传奇色彩,传说黑白两道通吃,甚至有过几近狼藉的坏名声,但是,偏偏是长了一副上等的容颜。这一切,足以使他比那些绣花枕头一样的男明星更具八卦价值,也更合适女FANS的追捧,更像一个传说却极具现实感的真人版王子,供人遐想。
当然,这一些,都是北小武从酒吧里一起厮混的那些女孩嘴里得来的评价。很多时候,那些娱记都会私下里感谢上苍,将程天佑这等人物赐给他们,让他们有了更多报道可以杜撰。
同程天佑上楼前,我将报箱里最新的《燕南晨报》给拿了上来。唉,真是念叨过谁,谁就出现。
苏曼的消息再次登上了娱乐版的头条。但是,却是一个极坏的消息--《天后苏曼为旧情所困,安眠药自杀入院急救》。这个标题吓了我一跳,我慌忙地看着上面的详细消息。
报纸之上,白纸黑字,分外刺眼--"……苏曼自入娱乐圈后,便和无数权贵人物传过真真假假的绯闻,其中,传得最凶的莫过于四年前与程氏集团长子程天佑,即五湖星娱乐有限公司的年轻董事长……苏曼此次服用了大量安眠药,被疑与程天佑在程氏集团的私人酒会上冷落佳人,另结新欢有关。此前,有记者拍摄到苏曼在酒会之上买醉于程氏集团二公子程天恩,作为对旧情人的报复。不想,情深于斯,难以自拔,便有了自杀之举。苏曼小姐于凌晨四点被送入医院急救,至记者发稿时,医院里尚未传出有关苏曼小姐抢救结果的任何消息。另外,据报,苏曼小姐已经不是第一次为程家大少自杀……"
第13节 程天佑回头问我,你在看什么呢?眉头皱得这么紧?
我抬头,说,苏曼自杀了。程天佑的表情很冷淡,点点头,说,哦,又自杀了。我咬了咬嘴巴,说,是的,又!又一次与你有关的自杀!
程天佑微微一愣,然后,说,姜生,你这是在吃醋吗?我摇了摇头,紧紧咬着嘴唇,说,你这个无所谓的表情是做给我看的吗?如果是的话,请你收起这种表情!我只想告诉你,你的旗下艺人,你的摇钱树,你的旧情人,苏曼,她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请你不要拿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这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能赶紧去看看!马上就去!立刻去!
程天佑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瞬间,淡去,依旧是刚才的那一副冰冷而不屑的表情,他说,姜生,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个人,只有自己拿着自己的命值钱的时候,才能要求别人尊重她的命!这一点,苏曼就轻贱了自己!所以,也请她原谅我的轻贱!另外,我劝你还是好好看报纸消遣吧!这不过是她和她经济人的一手策划,搏出位,搏头条,不痛不痒的新闻,做给大众来看的,你不必当真的!进入医院,是可能的,但是肯定不是吃安眠药吃多了,估计是宴饮狂欢太多,吃多了撑的!好了,我给你去煎荷包蛋去了。
程天佑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对于苏曼病情的焦虑也平静了下来,原来,对于色彩斑斓的娱乐圈内幕,是我少见多怪了。
于是,我就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慢慢地看着《燕南晨报》,等待着程天佑牌煎荷包蛋。玫瑰花的芳香淡淡地沁入心肺之时,我才发现,原来,程天佑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大捧的粉玫瑰,只是,我居然给忽略了。
这时候,我的心突然轻微地柔软了一下,一种小小的内疚,淡淡地飘荡在胸口。
程天佑下厨房之前,突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神情极其认真地看着我,他手里挥舞着锅铲,很滑稽的样子,问道:姜生,我必须知道一件事情,你刚才,刚才,是不是吃醋了?老实交待啊!
我用报纸挡住脸,挡住那份管制不住升腾到脸上的红晕,说,快去,快去,好好地做你的小厨郎去!尊敬的五湖星娱乐有限公司的程大董事长。程天佑撇撇嘴,转身折回厨房,像一个阴谋未能得逞的孩子。
五 我是你命里的劫上劫,你是我心上的结中结
我很想跟程天佑说一下,五湖星那个名字实在太难听了,真难为你这样的男子还能想出这么难听的名字。其实,我不是很矫情,但是程天佑做的饭却是难吃。
本来,鸡蛋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就是最简单的煮鸡蛋也是美味的。但是他居然可以用不知名的方式将鸡蛋做得像骨头一样硬。
他微笑着看着餐桌上的我,幽深而霸道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害羞的气质,那么自然地流露,并不显得突兀。这是我从来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到过的。他说,声音极其缓慢,这是我第一次下厨房……
我嘴巴里的荷包蛋嘣--掉到了瓷盘里,差点将瓷盘砸碎。我心想,你不早说,你早说你第一次下厨房,我就出去买豆浆油条慰劳自己好了。现在好了,啃像石头一样的鸡蛋。
程天佑抬手,用纸巾擦擦我嘴上的油迹,小心地问道,不好吃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像一个从游戏里败阵的小孩,眉心间点点的忧郁。他说,我这么做,只是想确定一下,姜生,你是真的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哪怕是机场那一面,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一样。我不知道,这四年,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受伤害。我只是知道,我很想你,非常地想你。我又生怕这是假象,是一个梦。我掐自己一把,很疼,但是,我怕是自己太过沉迷这个梦,不肯醒。我想轻轻掐你一下,却怕把你碰疼,你就像梦一样消失了。所以,我只好来给你做一次饭,我想看着你吃的时候,皱眉头的样子,这个样子,我才敢相信,我的姜生,她真的回来了……
说到这里,程天佑的眼睛里,有些星星点点的碎光,一碰就会散落腮边。
㈡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14集3分多的时候姜生给金陵弄的早餐水果酸奶燕麦是什么牌子的
家乐氏的水果燕麦片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
我整个早读都在找这个牌子
女人是真的麻烦
㈢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电视剧结局和小说一样吗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讲的是凉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失踪了,再出现就变成了程天佑的表弟,而一开始姜生是和凉生相依为命的,后来在与程天佑相处的过程中两个人也产生了感情。于是在凉生回归之后,三个人因为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开始了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故事。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结局
北小武为了帮小九戒毒,也去吸毒了。北小武被小九激怒去偷去抢,被一阵暴揍,最终不治身亡。小九暴露自己染上毒瘾的原因(受程天恩逼迫所致)。姜生与程天佑两人结婚在一起,姜生为了替北小武报仇,激动要去找程天恩被程天佑拦下。
程天佑回忆程天恩的断腿原因,意外是因他恶作剧故意移开梯子所致。北小武下葬,姜生前往悼念,回忆起一路走来的时光。
冬日里的程宅,程天佑提议出游国外,姜生提议去乌镇玩,两人去乌镇游玩时,噩耗传来,小九自杀了。程天佑自从乌镇游玩归来后,与姜生的关系变得疏离。外界留言四起,程宅也再无报纸。
钟汉良饰演程天佑
程天佑来到姜生的小院外不敢靠近,不远处正是凉生的住处。小院里圣诞节的苹果意外送到凉生的住处,然而两人注定是无缘分。小九又自杀了,姜生匆忙离开校园,驾车到医院。小九站在天台上,北小武出现了,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突然一个3岁的小女孩跑来找小九妈妈,身边是一个中年男人,小九回忆之前的生活,她和北小武最终没有在一起。
柯小柔家的小女儿诞生了,姜生感慨“圣诞节不会都有苦难,也有礼物”。颜泽兴冲冲的拿来最新的体检报道,说程天佑已经没事了。然而另一份体检报告上,却出现了肝纤维化。原来,一年半以前,陈老爷子做了这样的安排
凉生与程天佑的病情被程老爷子进行了调换,总要成全一个人,结局异样残忍。程老爷子对钱伯吩咐道:“让他永远消失”,程天佑来到了姜生的小岛屋子里,两个人最终似乎在一起了,而凉生的结局令人寻味。
㈣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经典语句
1.我能每天在他面前傻瓜一样的笑,却挡不住自己痛苦时留下的泪。他能倒尽陶罐里所有的沙,却倒不尽对一个叫姜生的小女孩的牵挂。
2.十三年养一盆姜花,每天拿出一粒沙,十三个三百六十五天,十三个三百六十五粒沙,他倒掉了沙,却倒不掉牵挂。
3.巷子弯,最终也是我们命运的扭转之地,从此,两不相关。
㈤ 求凉生三 要最全的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三部)
文/乐小米
楔子 夜奔
魏家坪的清晨,像一枚沾满了露珠的青果,淡淡的,软软的,满是家乡的气息,母亲的味道。
当第一缕阳光招着温暖的手欢跃过尘封的窗户,微笑着吻向我的脸时,我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张开双眸的那一刻,他安睡在我的身边,浓黑若墨的发,长而密的睫毛,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小时候那样。
同样的老屋子,同样的床。
那时,他年纪尚小,喜欢侧着身子睡着,黑色的小脑袋埋在枕头上,婴儿一样;长长的睫毛像只熟睡的天鹅一样栖息在他闭着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白色皮肤透着淡淡的粉。
我缓缓闭上眼睛。
就好像,这十多年,我们从未离开过魏家坪。
就好像,北小武随时会汲着他英俊潇洒的破拖鞋翻过我们家的矮墙,喊一句,凉生,姜生,俩猪,上学啦。
就好像,片刻间,院里的压水井就会吱吱嘎嘎的响起,在母亲的粗糙的手里。仿佛她还健在,辛苦劳作的一天将由此开始。而她的小女儿将会像云雀一样飞到她的身前,喊一声,妈妈,我来!虽然,最终水桶一定会落到她哥哥手里……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出现,只能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而唯一的幸福便是,他在我的身边。
是的,他在。
不知是幸福,还是难过,眼泪止不住从我的眼里缓缓的流下来。我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双手轻轻握成拳横在胸口,像婴儿睡梦中的姿态。他们说,婴儿睡姿的人,都是缺少安全感的,贪恋更多的安心和温暖。
那是一种我预料不及的亲密——仿佛是一种绵密而悲悯的吻,我眼角的泪水被一点点的温热给舔舐掉。
我尖叫着,慌乱的睁开眼睛——他醒了,脸就在我眼前,不足十厘米的距离,俊美如玉的容颜,令人不安的温热气息。他俯身,专注而心疼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这是我没有想过的吻,就在这一刻发生在我和他之间。顷刻间,只感觉心里好像几百几千只小鹿在乱撞。我错开他的眼神,不知道做何言语。
我竭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脑袋里一片浆糊,尴尬的起身,却依然不知所措,我说,我,我,没想到这、这么快……
他先是一愣,突然明白了我的话,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成年男子特有的戏谑和暧昧,又夹杂着淡淡无奈。这种表情,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眼里发现。让我心动却也让我惶惑。
他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指了指端坐在我们中间的“冬菇”。
“冬菇”也很无辜的看着我,用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猫爪子,冲我“喵呜——”了一声,大概是抗议的方式告诉我,你眼泪味道差极了!
我知道自己居然误会了他,顿时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虾子,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晴天来俩霹雳,劈死我算完;或者给我个老鼠洞,让我躲进去了断此生。
他依然只是笑,那种笑很温暖,如同春天的漫山遍野的山花一样,不觉间就会铺天盖地,四海潮升。
大概是怕我尴尬,他没继续取笑我。
他下床,洗漱后,从井里给我端来一盆水。
我正在床上扯冬菇的尾巴,咒骂着,臭冬菇!让你添我的眼泪,添我的脸啊!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啊,你这臭猫!
他冲我笑了笑,将水盆里兑好热水,又将牙刷和口杯递给我。
我尴尬的笑笑,接过杯子,开始刷牙的时候,我将冬菇夹在小腿中间,不让它动弹,以示惩罚。大约过了三分钟,他从正间里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哎。
嗯?我吞了一口水,回头望着他。
他像是讨论严谨的学术一般,一本正经的问,你……希望刚才是我?
噗——我一口水全喷在他脸上。
他抹了一把脸上带牙膏沫的水,很镇定,说,看样子不是。你就别虐冬菇了。一只猫,不容易。
洗漱完毕,我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发现魏家坪的天空蓝的那么动人。
院子虽已荒败,杂草丛生却也绿意勃勃,绕上墙壁的青藤虽然柔弱,却也坚决,碧绿中开出了洁白的花儿,微小而顽强。
风儿轻轻吹过,微损的院门吱吱嘎嘎唱着荒凉而悠长的童谣;烟筒里燃起的炊烟,袅袅而上与云朵为伴;小孩的啼哭声,母亲追在身后喂饭的呼唤声,声声亲切……这些触手可及的温暖虽然伴以荒凉,但却那么生动清晰。
我转身,他就在我身后,白色的衬衫在晨风中微微鼓起,让他如在天际,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冲我微微一笑,说,该吃饭了。
灶台上,三只碗安静的呆在上面。两只大碗,是我和他的;一只小碗,是冬菇的。
冬菇蹲在自己的饭碗前,整个身子是圆的,它一边挑剔的吃着,一边不怀好意的瞭望着我们的碗,眼神暧昧而哀怨。
他说,昨夜回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先吃点面吧!
说完,他端着两只碗,转身走向院子里。
我的鼻子微微一酸,水煮面是我执着了一生的回忆,它让我放弃过唾手可得的男子和幸福,甚至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这该是多大的蛊惑多大的魔力!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快步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怯怯,小声说,我想吃一辈子。
他没回头,但我知道,他的眉心间一定如绽开了一朵欢悦的花,明媚而动人。他低头,看了看石桌上的水煮面,轻声说,那我就做一辈子。
一辈子。
嗯。
一辈子。
仿佛回到了夜奔魏家坪前夜,面对着众叛亲离,在暴怒的祖父面前,他将我紧紧护在身后,语调坚定决绝:这辈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带她走!
我轻轻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背上,风轻轻吹过,掠过他的衣衫,我的头发;我想起了那一句话:千与千寻千般苦,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的就是我们这般吧。
他回头,试图回抱安抚我的那一刻,院门突然被推开了。
多年不见的邻居李婶一手抱着一颗大葱,拎着她的小孙子嬉笑着走进门,说,啊呀,昨晚我就跟你叔说,老姜家有人!你叔非说进贼了!原来是你们兄妹回来了!是祭拜爹娘吧!哎哟,瞧你哥这俊模样,老大人了,啥时候带媳妇回来啊?你们爹妈也泉下瞑目了……
说着,她嚼了一口大葱,就回头招呼身后的乡亲们,跟招呼进自家门似的,说,快进来吧,是老姜家的漂亮闺女、俊儿子回来了。
顿时,小院里,涌进了一群人,老老少少,望着我和他,眼笑眉开。口口声声交赞着,老姜家俩兄妹好人物哟……
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冬菇警惕的蹲在我的身后;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终于,缓缓的垂了下去……
【第一章 交换】
1
雪白的墙壁,黑色的座椅,他冷着脸,静的像一座沉寂着的火山,厚重的沉香木桌前堆起的是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一个尚摸不着东南西北风向的眼镜男正拿着一份合同等他签字。
我恨恨瞪着他,双拳紧握,嘴巴紧紧抿着。
我和他,剑拔弩张。仿佛一场暴风雨,一触即发!
女秘书靠在一旁直喘气,弱不禁风状,就差倚门吐血了,嘴巴哆嗦着,院、院长,我拦、拦、拦不住姜小姐。
这时,柯小柔突然闪进,幽灵似的,一把将女秘书推开,捻着兰花指冷笑,陆院长,陆总,别说你的一个女秘书了,这会子你就是一个女秘书加强连,姜生她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怪兽她就变奥特曼了!
柯小柔的话音刚落,陆文隽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镜男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以及他身后嗖嗖的凉气,我冷冷的目光早已将他的后背戳出了几个窟窿,恨恨投向了端坐在他身后的陆文隽身上。
我苍白的脸色,充满恨意的目光,还有我身边那个一直在扭捏作态的柯小柔,陆文隽大概已经明白了差不多。
所以,他无需再用往日春风一样的眼神掩饰自己,无需故作姿态,他冷着脸,摆摆手,对女秘书和眼镜男说,你们出去!
眼镜男和女秘书虽看不出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我们结怨之深,怕血溅三尺,当下就闪了。
柯小柔满眼幽怨的看着陆文隽,冷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陆文隽挑了挑眉,冲柯小柔不冷不热,你,也给我出去!
柯小柔原本还想争辩一二,但大概自知陆文隽一贯狠辣的作风,虽不情愿还是躲出了门去。临走前还不忘瞪我一眼,兰花指狠戳我脑门,说,你可再别勾引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扭着屁股就晃出门去,临了,还不忘将门给小心关上。
勾引他?
我冷笑,只觉得羞愤到难以自控,这段日子里,陆文隽给我和凉生的那些泼天伤痛,我也已哭到了冷静,冷静到了麻木,麻木之后变得清醒。清醒之后,我只能告诉自己——要保住凉生,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陆文隽抬眼看了看我,眉毛轻挑,不温不火,怎么?柯小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他轻松的语气让我始料未及,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伤害,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得如同吟风弄月。
我苦笑,却也知道,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争一长短。争不起,也夺不来。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敌人冷静的时候,你需要比敌人更冷静。
我走到他的桌前,端坐在他的面前,谈判一般。
他微微愕然,故作镇定的看了一下我,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我的镇定和冷静出乎了他的想象,在他看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我该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看着他,说,我知道了你和凉生的关系。为了保护自己将继承的财产,为了宣泄对你父亲的恨。所以,你这么伤害他,报复他!甚至来伤害我!
陆文隽依然看着我,说,那又怎样?
我吸了吸鼻子,说,你父亲犯的错误,上辈人的恩怨,他毫不知情。他就愿意和你一个父亲吗?!他就愿意你的母亲抑郁而终吗?他压根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却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你觉得公平吗?你收手吧!
陆文隽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说,如果我不呢?
我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说,如果你还要加害他的话,那么我就报警!我死也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报警?陆文隽冷笑,告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当派出所给你的后花园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摘掉了自己如同春风一样温文尔雅的假面,变得这般可怕。
他带给我的永生不愿意提及的屈辱,如今却不得不提及,我努力的克制不让自己痛哭流涕,我说,我没有你加害凉生的证据,你是医生,你是院长,整个医院都是你的!你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只手遮天!你……强暴过我这个事实,足可以让你坐牢的!
强暴?陆文隽冷笑了一下,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暧昧的温度,他起身,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说,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强暴了你?谁能证明不是你勾引了我?
莫大的羞辱感升腾而起,我浑身哆嗦起来,唇色苍白,我说,陆文隽,你禽兽不如!
陆文隽冷笑,一把将我推到墙上,整个人欺了过来,他冷笑,说,禽兽不如?我是不是该看作你对我们一夜春宵的褒扬么?怎么,你今天莫不是特意来帮我重温旧梦的?还是要我帮你复习回忆?
你滚!我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我将脑袋扭向一边,闭着眼睛不肯看他可憎的脸。
我的声音刚落,只见柯小柔化身一团黑影娇嗔着、飘荡着冲了进来,他张开樱桃嘴,露出小银牙,一口咬住了陆文隽的手腕哭闹不住。一边哭闹一边口齿不清的喊,我就知道你被姜生这狐狸精迷了眼,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不干好事!
我躲在角落里,笼住衣衫,眼泪朦胧,却又被柯小柔的“舞台剧”般寻死觅活的表演折磨得不知到底该做怎样表情。
玛丽的邻居,我才是最痛苦的受害者,柯小柔怎么总寻死觅活的跟我抢镜头啊。
柯小柔一见我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直接放开陆文隽冲着我就来了,他说,姜生,你这个狐狸精,老娘我跟你拼了……
晴天霹雳!
他说,他居然说,他说的是——“老娘”。
他的话音未落,陆文隽忍着自己被他咬出的伤口,一把拉住了他,直接扔出了门外。柯小柔可是百战不挠,虽死犹荣,他又重新啼哭着冲进来。
直到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脑袋的时候,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唯一没有愣的,就是桌前的陆文隽,他依旧俊美如同雕塑的外表,阴冷凌厉的眼神,他手中的枪,像速效止疼剂似的,让柯小柔不再寻死觅活,小白兔状乖乖的退出门后。
2
我躲在墙角,骇然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陆文隽收起了枪,随手搁置在抽屉里,他看了看蹲在墙角的我,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他没说话,将领带松了松,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平稳自己的呼吸——对付柯小柔这朵奇葩大概果然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
我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
陆文隽看着我,说,你觉得像看笑话是吧!
我也冷笑,世界上不止他会冷笑,我瞄了眼他放枪的抽屉,说,现在,我跟你做个交换——你放过凉生,我就放过你!
陆文隽不解的看着我,说,哦?交换?你又有什么把柄了?
我冷笑,一字一顿,说,私藏枪支也是犯罪,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报警!
陆文隽突然笑了,那么畅快,他说,姜生,我该说程天佑走的时候,将你的脑袋也带走了吗!你猜,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他提到天佑的名字,我的心突然疼得厉害,我冷冷的笑,说,那你就灭口吧!生和死对我已没区别。
陆文隽笑,说,别把我说的跟黑社会似的,我是正人君子。良好公民。持枪也不过正当防范。再说我怎么会舍得你死?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恩你姐夫。我心里暗骂。
陆文隽看了看我,说,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我摇头。心说,我想活剁了你!
陆文隽俯下身,冲我笑,那种温柔的表情却让我恨不得将他的脸给踹到墙上,他一把拉起我,说,你看窗外,天这么蓝,云这么白,阳光这么好,不如,我来和你做个交换?
啊?我疑惑的看着陆文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陆文隽眉眼生动的看着我,挑了挑眉毛,说,这个交换就是——我放过凉生,而你,嫁给我。
……
……
……
【这句话就像美轮美奂的细瓷,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金陵的电话打来之前,我还沉浸在刚才战胜了柯小柔这朵傲娇的男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这次的胜利,我只用了一个眼神,全程无一句话。
当下我无限感叹,未央和宁信这对姐妹果然厉害,她们俩人都喜欢静默,虽然是一个傲慢型,一个端庄型,但殊途同归啊。
什么敌人情人亲人朋友全被她们静默喜欢的磁场给吸了进去,赢也赢得体面,输也输的漂亮。完全不像我们,歇斯底里之后,算是真性情?还是毫无形象可言呢?
我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这时,金陵的电话打了进来。这几天她回了青岛,一来看看母校顺便大学同学聚会,二来参加老同学许暖的婚礼。
我接起电话,她在那端喜笑颜开,说,姜生,我从青岛回来了。刚下飞机,正坐大巴往市区来。
我说,哦,你不是下周一才回来吗?
金陵说,咳咳,这不是社长暴怒了嘛,许暖的婚礼我参加了一半、吃过中饭就退场了。我还得保住饭碗啊,我得赚钱买房子啊。没有男人爱总得有个房子呆吧。
我说,那你不早说,我也好去接你。
金陵就笑,说,算了吧。我那敢麻烦你呀,都要做妈妈的人啦,天佑不会舍得你东跑西跑的……哎……你和天佑的婚礼……凉生好些了没……我给天佑和你带回了一份新婚礼物呢……最近婚礼可真多啊……
……
四周突然变得很静,耳朵里似乎可以听到时钟的声音,滴滴答答。时间溜走的声音。我不知道是怎样说出下面的这句话——我说,我们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这句话就像美轮美奂的细瓷,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一声惊裂,我却说的万分平静。
电话那端的金陵静默了大约半分钟,半晌,她说,我马上就下大巴!打车回来!姜生你等我!
【我将他小心翼翼、万分隆重的压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金陵进门之后,将行李箱搁置,随手扔在地上。
似乎是刚刚的惊魂未定,机场到市区,一路狂奔,一身风尘,直到看到了我安然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了心一样。
我在一旁,帮她捡起行李,拖向室内,回头,笑笑,说,茶还是咖啡?
金陵静静的将围巾摘下来,换上我早已为她准备在门边的hello kitty的拖鞋,她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在思忖什么。
一些话,说还是不说,一些事,问还是不问。
点破那层薄薄的壁垒,会不会引发一场海啸?
她见我回头,一脸微笑,便也扬起脸,冲我报以灿烂的笑,说,茶。坐飞机坐的,有些渴哎。
我笑着,帮她端到露台的案几上。
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除了有两个可人的阳台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原主人应该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所以,这个小露台的布置上,极费了心血做了防水处理,精巧的假山,玲珑的小池,微醺的草木掩映,辅以洁白如玉的鹅卵石,散落其间。
防腐木布置的栈道,中心处汇聚便是栖息处,花架掩映下,阳光透过紫藤花榭,伴随着流动如乐声的斑驳光影,阳光偷偷的洒向你的眉心,你的睫毛,你的唇。
温暖的不成样子。
花架的栖息处,碳化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红撞色鲜明的坐垫和桌旗,让整个空间从闲适中透出了点点明媚之气。
古色古香。
焚香时,香烟袅袅,与花蝶相伴。
一壶清茶,可以忘记繁华驳杂。
我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轻轻推到金陵面前,自己坐在一旁,缓缓的喝下手中的茶。你们瞧,我连公寓主人的名字都不敢不愿提及,只敢用“原主人”三个字,就该知道,我是多么抗拒和别人谈及这道伤疤。
我将他小心翼翼、万分隆重的压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我怕日夜难寐,更怕泪落成海。
茶在金陵手中,淡雾蒙蒙,余香袅袅。
她用眼尾的余光瞟了我一下,见我面色平静,她也就不想去打破这份我艰苦维持的平静。
这是多年朋友,默契已然,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她小心的抿了一口茶,然后冲我笑笑,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姜生,你等等啊。
说着,她就低头,顺滑的头发垂下,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相片,递给我,嘴角微翘,笑,喏,这是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时的照片。
然后她飞快从对面坐到我的身边,和我一同分享她去青岛重温大学时代的那几天的喜悦,眉飞色舞的味道。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飞快的找到一个话题,不让我尴尬。
我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金陵,她温柔,漂亮,在一群人中微笑如花;这时,我的目光落在金陵身边的长发的女子脸上,她像寂静的湖水,却因惊鸿飞过,激起涟漪,有种凛冽之美。
金陵看着我的目光聚焦处,说,哦,她就是许暖。漂亮吧?当年,我们学校好多男生追她。这次同学聚会,好多男生都是为她而回了青岛。可惜啊,许暖今天已经结婚。新郎有款有型,又酷又美。跟你家天……说到这里,金陵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差点说错话,连忙停住了,指了指许暖旁边的那个短发女子,岔开话题说,喏,这是林欣,当年我们三个在学校里最要好。
我装作没有听到她失口的话语,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些相片,听金陵说着这次聚会,以及许暖的婚礼。
放下相片,我问金陵,说,你那些大学同学,没有为了你回去的吗?
金陵收起相片,笑笑,说,我哪有那么万人迷。
其实,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程天恩。那个在她十几岁就喜欢上的男孩,他曾有天使一样的微笑和容颜。
那个下午,我和金陵看完了相片,就没再说其它话题。她似乎是不放心我,却一直不敢问及,也不敢离开。
她抚弄着我的发梢,我就安静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真正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即使坐在一起,半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的伤口,她知,但不多问;她的安慰,无言,但我全懂。
就这样,我们俩个人坐在露台上,相互依靠,不再说话,喝着冲到很淡的茶,吹着细细的风,看着远天处的云朵。
那些像棉花的云朵啊。
怎么会让我的眼睛酸涩不已啊,雾蒙蒙的湿了一大片。
云朵啊,云朵,你可看到远方的他?
云朵啊,云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已漂泊到了哪座城?是哪屡风乱了他的发,又是哪屡风入了他的怀?
云朵啊云朵,他可知,那个叫姜生的女子思他若狂……
思他若狂啊,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我喃喃,将脑袋安静的靠在金陵肩膀上,吹着细细的风,看着远天处的云朵。喝下冲到很淡的茶,告诉自己一句,还是忘了吧。
还是忘了吧。
凉生3:因为我不是那个幸运的国王——程天佑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晏几道《 鹧鸪天》
2011年4月23日
秋天的街,桐叶多已飘零。
车水马龙的街道,匆匆忙忙的行人,没有人肯停下脚步,细数悲伤。
离开陆文隽那里,一个人走在去往花店的路上,路过必经的书报亭,我目光落处,整个人愣了一下。
《燕南晨报》上,刊登着大幅天佑的报道,并佐以相片,无非又是某些不着边际的花边新闻。哪个女模特,哪个女明星……
我隐约记起前几天床头的报纸上,还刊登过最新爆料,C姓年轻富豪神秘消失的日子:私家豪华游轮与W男星私奔天涯的不伦之旅。
心突然微微疼了一下,却不敢任这种感觉肆意蔓延。其实我知道,他的离开,是因为什么。
只是现在,我亦知道,这一切已不能再与我有关。
是的,医院办公室中,陆文隽给的那场交换,我却等不了三天——
在昏迷中的凉生痛苦而压抑的的呼喊了那声“姜生”之后,我整个人都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恸,我转头对陆文隽说,不必三天!我现在就答应你!
话音落下,泪也崩落。
……
一场交换后,我们三人之间,纠结了这么多年的,终于可以清清静静了,这会不会是最好的结果呢?
报亭前,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熟悉而又让人不能置信的声音,那是旅行后的疲惫中难掩深深的悲凉——你为什么要嫁他?!
我整个人呆住了,仿佛整个人被钉在了街上,拔不开腿,却怎么也不敢回头。
秋天长风陡起,飘落一地仓惶,树叶片片落下,纷纷洒洒像离人血,归人泪。
他的脚步声渐渐的近,那种熟悉的味道也渐渐的近。黄昏夕阳下,他整个人的影子漫过了我的脚边,如同抵死而来的潮水,最终将我笼罩。
那一刻,是秋叶落时一样的静寂。
一片。
一片。
一秒。
一秒。
……
他在我身后,用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说,你嫁他!想要的无非是凉生的周全!可是这一些,我也能给啊!我也有能力保护你和凉生的周全啊!为什么你偏偏会选择嫁他?!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狠心到拿着凉生去要挟你爱我吗!!
我闭着眼睛,不敢回头,眼泪却已然落满腮边。
今时今日这一刻,曾经离城而去的天佑就在我的身后,他就在我一转身一回头的距离,我却连转身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人潮汹涌的街,肆意飘零的树叶。
长风飞扬起我的发,拂过身后的他的脸,那种熟悉的亲密的柔软,在这漫天黄叶中,却变成了淬毒的刺,密密麻麻的刺向他的心。
他见我不肯回头,大概愤怒已胜过了理智,说,既然这样!那好!我这就去医院,我替你救凉生!我替你摆脱陆文隽!但是,你得嫁给我!我也不在乎你的心是否在我这里!如果你拒绝我的话,那么就算陆文隽肯放过他,我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医院!
我呆了,恐惧在片刻间袭来,我猛然回头,说,不要!
背城一别,归来日。
眼前的他,满目苍凉,一脸清瘦,依然英俊如刀刻的容颜,头发已经长过了眼,风吹过他乌黑的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见我转身,突然笑了,可那笑容落在我的眼里,却那么的苦涩,他笑,我说了这么多话,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原来我连让你看我一眼,都需要借他之名,才能逼你就范。真讽刺啊。呵呵……
他的话,让我难受的直掉眼泪,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我说,天佑,不要伤害凉生,不要再难为我了……求求你。
求求我?
天佑突然哈哈大笑,那种笑声中充满了无比的嘲讽,他说,在你心里,凉生永远是比我重要。
良久后,是沉默,他仿佛陷入了一种痛苦和迷茫之中,自言自语的喃喃——
你居然求求我?
姜生啊,你只皱一下眉头,我心里就地动山摇了。说要用凉生来要挟你?呵呵,我怎么会忍心。你不必求我的……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我就在你一转身的距离,你怎么才肯回过头来看看我。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其实,我早该知道答案了。却依旧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法放手啊。
说完,他转身,挺括的风衣撩起的是决绝的弧度,毫无犹豫。
秋风长街,夕阳如血。
他的影子慢慢的慢慢的从我脚边撤离,就像一团风。
我的喉咙像生生的吞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痛楚难忍,却也喊不出声音,只能心里无比的难受。
原来,一个人离去时的背影,也可以像一把刀一样,碎掉人的心。
只是这不是什么纯美好故事,我又何必将你再来拉入这场万劫不复?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的心,你却未必真的都能懂。
我愣愣着望着他转身,就在我也转身那一刻,突然我听到“砰——”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响声,随之而来是尖锐的刹车声,最后是人被撞出后落地的重重的声响——
那个重重的声响就在我的脚边!
我惊恐的转回头,看到地上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几乎四分五裂的人——鲜血漫过我的脚,我整个人几乎瘫软掉,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天佑——
——不——
我紧紧的抱起他,面无血色,拼命的哭,哆嗦着,天佑,你别吓我啊!别吓我啊!
……
是不是这个?全的超过长度限制
㈥ 男朋友像个疯子一样,生气的时候,大口大叫,我该怎么办
你家条件一定很好,他家就很一般,甚至贫困?
我觉得他是自尊心受影响了,而你家人总是让他去你家吃饭,他觉得烦。
也有可能是他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发信息告诉他你的担心。
也有可能是你家人的某些话刺激到他了,让他觉得很不安。
你直接告诉他,你很爱他,你不能没有他。叫他不要介意家人的热情,叫他别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