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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源白色外套

發布時間:2022-08-27 05:58:11

① 小時代平裝版內頁海報的人物各是誰

我也借用一下圖,比較方便說明。 https://gss0..com/7LsWdDW5_xN3otqbppnN2DJv/%D1%FD%DF%F7%B6%F9/pic/item/4e1b32d08e0624c9562c848f.jpg
左起站著捋頭發的女生是林蕭,林蕭旁邊圖上沒有照到的學生樣的是簡溪。 坐在椅子上的短發女生是顧里,給她塗指甲的是顧源,左側很曖昧的湊過頭的是neil。 遠處拿了一件衣服的長發長裙的女生是林泉。 顧源身後半裸的是衛海,衛海身後的是唐宛如。 坐在沙發上拿psp的是崇光,身邊的白發男子是宮洺。 穿著露背禮服煙熏眼的是kitty,攔住的是南湘。她們中間的是席城。

② 小時代2 顧源咖啡廳 白色衣服

肯定是品牌,絕對不能便宜了。像最後他在雪地里的那個禮服都十幾萬,顧里在雪地里的外套26萬

③ 《 小時代4》海報暗藏玄機,海報里到底揭示了什麼樣的謎底

《小時代4:靈魂盡頭》這張海報,名為「最後的晚餐」,主創團隊也非常聰明的在一張群像海報裡面交代了所有人物的命運。讓我們從背景到主題詞,再到個人的人物命運來逐條解析一下這張海報的豐富內涵。

背景上的煙霧暗示著一切毀於一場火災。人物的衣服配色中只有林蕭一人是白色,說明只有林蕭一人的命運是和其他眾人是不同的,而我們也知道,黑色是個葬禮色,說明除了林蕭之外其他人都死了。地上的蠟燭也是人物生命值的一個反應,其他人的都差不多長,只有林蕭的那一根是最長的,也說明她是這一群人中活得最久的一個。

④ 郭敬明小時代

講的是一個寢室的四個女孩延伸出來的故事,郭敬明以第一人稱代的是林蕭,反正每一回都有暴料,把我們弄得二麻二麻的。

故事以經濟飛速發展(是啊是啊女王您帶動了上海的經濟發展)的上海這座風光而時尚的城市(讓我想起了安妮寶貝)為背景,講述了林蕭、南湘、顧里、唐宛如(哎呀這名字起的真清純)四個從小感情深厚(LES四方戀?OAO好棒的嚎頭)、有著不同價值觀(又要沖突,從四小無猜到唧唧歪歪再來一個愛上同一個人?=_,=)和人生觀(我們的人生觀是——沒有抄襲!)的女生(我們都是美麗善良純真的女生,因為媽媽桑給了我們靈魂!也~),先後所經歷的友情、愛情,乃至親情的巨大轉變(「我們是好【朋友】!所以你必須【愛】我!雖然我是你的【親】姐姐!」),是一部當下時尚年輕人生活的真實寫照。(說實話我沒從她放在BO上的照片看出一點【時尚】的痕跡……按照他的【時尚眼光】來寫的話……也許本書實際寫的是【上海灘上的雷人時代】?=_,=)

在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犯罪的可能!)朝夕相處(朝夕相處!不犯罪你丫的還是人嘛!誒不對,這次她是「原創」的,不會出現京片子=_,=)的四個女生,開始了找工作實習的忙碌生活(呀,女王您經歷過找工作這種年輕人該乾的事情滅?),面對巨大生存壓力(難道這裡面的某個人又因為找工作寫簡介抄襲又憤而投了黃浦江?),在看似平靜的校園生活相繼發生著讓她們措手不及(「這是友情!」「不!是愛情!」「才怪!其實是親情!」)、不知如何面對、抉擇的事情(「門口的臭豆腐才賣兩塊五!」「可是校園里的醬汁更多!」「嗚嗚我更喜歡吃辣醬豆腐!」「滾你丫的你們這群不【時尚】的!要吃當然吃棒子麵!」)。

郭敬明在本書中,採用全新的敘述筆調(哦,看來她最近又找到了一個和以往不一樣的寫作風格的作家的書哦=_,=),加入大量時尚元素(「您好,這里是酵母時尚講座,我們今天要講的是,區別女王殿下的修長雙腿和庄羽那廝的段蹄子之間的時尚差異」),隨處可見輕松搞笑的對話與內容,時而讓人捧腹大笑(女王的照片也有在書中?!OAO),時而令人扼腕嘆息(女王的照片也有在書中?OAO)。

⑤ 急求小時代3.0 6月連載!!!

註明:前面部分他們已經貼了,我只好貼後面的。長度受限制了,只能大家湊一塊給你了。

我跟在顧里身後,擦乾凈我的眼淚——因為我知道眼淚只能對付男人,對付顧里沒用。對付顧里得抱緊她

的大腿然後死命扛著她滿嘴噴射的硫酸。扛過那一陣就好了,之後她又會撫摸著你的頭發,心疼的望著你,為你

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
還沒走出醫院的大門,老遠,就看見藍訣像一匹馬一樣挺拔地站在醫院門口畢恭畢敬地等著她。還且還是匹

高頭大白馬。
我從小就喜歡穿白襯衣的男孩子,每到夏天,路上都飄著這樣穿著白襯衣目光曖昧的美少年,我和顧里總是心曠

神怡。我們都喜歡這種象徵著純潔、安全、干凈、夢幻的穿著。而南湘和我們不一樣,他的男朋友和這些形容詞

剛好相反,席城總是穿著破洞的牛仔褲、鑲嵌著鉚釘的黑色T恤,長頭發,瞳孔里翻湧這彷彿嘶嘶作響的黑色冷岩

漿。還好,謝天謝地,他從我們的生命里消失了。現在南湘的男朋友,完全符合我們的審美,衛海,這尊移動的

大理石大衛,又干凈 ,又英俊,而且還單純,並且是個肌肉男。

我和顧里坐上她那輛黑色的賓士,藍訣在前面拉開門,他利落地帶上白手套,充當了司機。他回過頭,告訴

顧里她需要看的那幾個財務部返回過來的下季度廣告預算和分項開支,都放在後座的座位椅背袋裡。他的聲音聽

起來沒有他的臉那麼秀氣,反倒帶著一種生銹的沙啞感,真迷人。
我看著藍訣英俊的側臉和他下巴上一圈淺草樣的青色,心裡想,Neil賺了。

回到公司,車子一停,顧里就飛快地下車鑽進寫字樓里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話。我收拾了一下東西,

然後看了看Kitty給我的簡訊,下午的會議時間是1點30分,我是我掉頭往公司旁邊的一家小餐廳走,一上午的折

騰,我得補充點兒能量——鬼知道下午還有什麼腥風血雨,反正,從宮洺對所有人發出奪命連環call來推斷,事

情不小。
我坐在窗口,一邊翻著工作備忘錄,一邊等著我點的菜送上來。隨著一聲「叮當」推門發出的聲響,我抬起頭

,南湘那出水蓮花般清秀的側臉映入我的眼簾,我揮手,「南湘!這里。」
南湘回過頭來看到我,顯然很驚訝,隨即朝我走過來,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問南湘。
「你給我介紹的《M.E》舉行的畫展的那個助理工作啊,今天應聘,你忘記啦?」南湘一邊用略帶抱怨的眼神

看我,一邊接過小姐遞過來的菜單。

「啊?是今天啊?我都忘記這事兒了,我還以為得過幾天。」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幾天忙著照顧顧里,醫

院公司兩頭跑,累的夠戧。「不過,這之前你不是還去面試了一個工作么,好像也是和我們公司有關的是吧?那

個怎麼樣,有消息么?」
「那個就別提了。不靠譜。」南湘點了個清湯雞絲面,又要了杯蜂蜜水,「對了,顧里怎麼樣了?」
「上午剛把她從醫院接出來,剛到公司,估計這會已經飛檐走壁的發電報、搞核彈了吧。」想起每次顧里走

進她們部門那驚天動地的陣仗,我就頭疼。
「今天的面試結果么?」我問。
「還行。因為是美術專業畢業的,而且只是個臨時助理的工作,不需要太高的要求,條件太好得人,看不上

這個工作,條件差的嘛,《M.E》肯定不喜歡。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湊合。等電話通知。」
「恩。」我點點頭。
我的菜剛端上來,電話響了。唐宛如。
「林蕭,我在你們公司樓下。」電話里,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拍電影——別誤會,這年頭電影的門檻已經

越來越低了,自從那天我在梅龍鎮的環藝影城看見電影海報上的芙蓉姐姐之後,我的心裡已經調試得非常好了。
我聽到唐宛如的聲音,頭皮一緊,不詳的預感直往胃裡頂。
因為每一次她打電話給我,都會導致我的生活里出現種種災難。她就像是一個包喜鳥的反義詞,報衰鳥。
這個星期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星期一,她用特別激動邀功且顯擺的語氣告訴我,她從家裡弄了一台新式的

洗衣機過來,為了試驗那個號稱「離子等距噴霧柔順衣料」和「高頻紫外線殺菌」的功能,「我把你換下來丟在

沙發上的兩條皺皺巴巴的連衣裙給洗了」——那兩條皺皺巴巴的連衣裙是我從公司帶回來准備第二天清晨帶去外

景地拍照用的、借來的Givenchy黑色雪紡紗裙,對方服裝助理在借給我的時候反復告訴我不能弄臟不恩能夠熨燙

必須保持特殊處理過的褶皺,因為這個衣服不可洗……
星期四,她打給我,語氣幸福而又充滿了上海婦女特有的熱絡,「哎呦 林蕭,你說這是有多巧,你說說,你

說呀,這真的是,你說說」……她這樣「你說說」了大概十幾次之後,我手機上顯示我媽打進來的電話,我接起

這個插播,就聽見我媽電話里傳來的哭聲,「林蕭啊,我今天碰見唐宛如,她要去剪頭發,死活拉著我一起去哇

,哎呦要死哦,那勁頭兒大得嚇人,打劫也就這個力道了。蕭蕭啊,媽媽現在的發型可見不得人,我都不知道怎

么形容」……我切播回唐宛如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張口質問她對我媽幹了什麼,那邊就傳來她喋喋不休的嗓音,

她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中途我把電話切去了另一個插播,「林蕭啊,我和你說,沙宣今年最時尚的發型就是這個

了,劉海兒一刀平!而且還有三個梯度!最有特別的,就是後腦勺還缺進去一塊!遠看上去就像是半開放的水閘

一樣!……你說我啊?哦,我沒有,這個頭發適合年紀比較成熟的人,我只是洗了個頭就走了。」我憤怒地掛斷

了她的電話,然後切回去聽我媽哭。
三分鍾之後,唐宛如淡定地坐在我我和南湘的對面,她蹺著蘭花指,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著菜單一頁一頁地翻

閱著,像在欣賞莫奈的大畫集,她嬌羞地點了一盆紅燒肉和一份蔥爆牛舌,學著南湘的樣子也要了一杯蜂蜜水,

而且皺著眉頭弱弱地對服務員說「蜂蜜水請不要放糖,我不愛喝甜的東西。」她雖然如此嬌弱而又優雅,但是她

頭上扎著利落地馬尾,特別緊綳,把太陽穴都扯得發亮,而且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胳膊肌肉的線條在陽光下

灼灼生輝,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寫字樓里送完桶裝水的工人。

服務員一走,唐宛如的神色突然從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瞬間變成了007里的女特務,一下子鬼祟了起來。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南湘.把身子從桌子上探過來一拳的距離,輕聲對我說:「林蕭,可否借一步說話?」感

覺像是武俠片里的女刺客。
我想把蜂蜜水破在她臉上。把筷子放下來,我什麼胃口都沒了,「你哪個朝代的?剛騎馬過來的嗎?上海這

么多燈紅酒綠,不習慣吧?」
「我和你說正經事!」唐宛如瞪了我一樣,又看了看南湘。
「有什麼你就說吧,這里就南湘,沒外人。我們幾個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么?你大腿內側有一個長得像米老

鼠的胎記我們都知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南湘在旁邊喝著蜂蜜水,低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面,看得出,她也不想聽。
唐宛如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氣,說:「周崇光並沒有死,對不對?」
我和南湘彷彿被開水燙著了一樣,猛然抬起頭,我敢保證我當時的瞳孔一定是彷彿被颶風猛刮時的火焰一樣

肆意亂閃,我甚至不小心聽到南湘的後背僵直時「咔嚓」的一聲。
「而且他現在就是那個模特,路燒。」 唐宛如特別認真地看著我,「對么?」

顧里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坐下來。
她呼吸者從清新的寫字樓空調里吹出來的循環空氣(……),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她一邊喝著她從日

本買回來的咖啡,一邊翻著放在她桌子上企劃部送來的畫展籌備的文件,翻著翻著,她看見了文件里那面飛揚不

息、動人妖嬈的招魂幡——南湘。
我正看著我對面的唐宛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剛剛的問話就像是一把血淋淋的殺人凶器,此刻遞到了我

的手裡,我要麼解釋清楚以證自身清白,要麼就捅死她殺人滅口。
在我神經短路的這十幾秒里,顧里的電話進來了。
謝天謝地,我找到了一個救星。不過,在我接起電話之後,我明白,救星確實來了,不過是來撞地球的。
「是你介紹南想來我們公司面試的?」顧里的語氣在電話那邊聽起來很明顯在冒火。
「是啊,南湘正好在找工作,我看到公司正好在聘請一個畫展期間的短期助理,我想南湘本來就是學美術的

,而且畫展對她來說也是個幫助,可以接觸到更多這個行業的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里打斷了——其實我是想說更多的,因為我想爭取更多的時間去想怎麼面對此刻坐

在我對面彷彿一尊佛一樣的唐宛如,顧里沖我陰陽怪氣地說,「哦,是嗎?你是說是南湘找你幫忙的咯?很有能

耐嘛。林蕭。」說完,她掛了。
我被掛的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南湘,她沖我擺了擺手中的筷子,表示她也一頭霧水。
我的電話剛斷,南湘的電話就響了。是顧里。
「你今天來我們公司應聘了?」我從南湘的電話里就能聽見顧里彷彿含著刀片般冰冷的聲音。
「顧里,我和林蕭在一起呢,我們正在吃午飯。剛才你打給她的時候我聽見了。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么?」

南湘一邊看著我,一邊用軟軟的口氣對著電話說。
「這個項目是我在負責,你怎麼不來找我幫忙?」
「我不知道是你在負責啊,看在上帝的份兒上,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你在負責?」南湘扶著額頭,把電話放在

桌子上,按了免提,然後繼續沖著電話說,「我都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而且,也不是我主動找林蕭幫忙的,是

她正好對我提起了你們公司有這樣一個職務,所以我就過來試一試。」
「哦,是嗎?那就是她主動幫助你咯。也就是她在擔憂你的生活 而我漠不關心,是這個意思么?」

⑥ 小時代3.0刺金時代的大概內容是什麼啊 謝啦

3.0在五月的最小說里寫到顧里沒呼吸就完了 下面是四爺在時光里關於六月份最小說里小時代連在部分的透露
【片段1】
六月的上海熱得人惡心。
劈頭蓋臉的陽光彷彿鐳射一樣在臉上爆炸著,隔著墨鏡都能看見每一個路人臉上「嗶啵」作響的火星四濺。所有的綠樹一面倒,被海風吹的,也被洶涌的人浪推的——此刻的上海,感覺像是匯聚了整個世界的人口,慕名世博而來的各路人馬在各個大小廣場上操著各方鳥語,感覺就像是周末的大澡堂子,烏泱泱的都是熱浪和水汽,以及呼吸里讓人恨不得割斷喉管的汗味,那感覺就像是有人扔了一把鹽在你嘴裡。

而遠離市中心的一所偏遠地方的紀念堂里,此刻正在舉行著一場葬禮。
葬禮外的空地上,四五棵參天大樹靜止不動,巨大的漆黑影子像鬼一樣緊緊地粘在水泥地面上,看起來庄嚴而又冷漠。
空曠的大廳里設著靈堂,所有的親屬和來賓一席的黑色裝扮,女賓還好,能夠穿著黑紗黑緞的小禮服裙子,不算熱。但男賓就比較受累,黑色襯衣再加上黑色西裝,脖子還被一根黑色領帶給勒著,周圍四面八方洶涌而來的光線被黑色的布料吸收干凈,感覺像被丟進了微波爐。從那些男賓們的臉上,看得出如果多站一會兒的話,現場就得再設幾個靈堂。
【片段2】
顧里媽站在隊伍的盡頭,望著遺像出神,遺像不是用的照片,而是用的畫像。畫師把死者的眉頭畫得緊皺著,法令紋的陰影也畫得很深,看起來年紀顯大,如果去掉那一頭利落的維多利亞式的短發的話,看起來和年輕時的顧延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片段3】
我剛下到大堂,迎面走過來西裝筆挺的顧源。他總是有這種本事,在大熱天里,能把嚴絲合縫的職業套裝穿得毫不燥熱,而且還彷彿渾身在噴冷氣。他手上拿著結算完的住院費用賬單,上下核對著,理所當然,他沒有理我。他看向我的眼睛就像是看向牆上掛著的消防栓。沒有人會對消防栓打招呼,除了喝醉的唐宛如。

【片段4】
我望著顧源,鼓起勇氣說:「顧源。」
他沒有理我。
他當然不會理我,我在期望著什麼呢。他低頭繼續看那些發票,我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用他的冷漠用他的假裝失聰在沖我冷笑,我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跟在顧里身邊摸爬滾打數十年,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我一把奪過他手裡花花綠綠的單據,「顧源,我和你說話呢!」
他抬起頭,眼神里掠過幾絲嘲諷,彷彿冰涼的雨絲劃過陰霾的天,他斜斜嘴角,似笑非笑的,「你叫我?」
「當然是叫你,我叫了你兩遍了。需要耳鼻喉科掛號么?我幫你去排隊。」我心裡壓抑著幾個月來的火。
「你知道么,林蕭,」顧源淡然地望著我,正午劇烈的光線從他背後醫院的落地窗照過來,把他的影子染得漆黑,沉甸甸地壓到我身上,他的面容被逆光吞噬得只剩下一圈冰涼的輪廓,「我連吵架都不想和你吵。」

【片段5】
我頭一偏,一顆滾燙的眼淚打到他手背上,他的臉一怔,明顯有點被嚇到了。在這一點上,我和南湘都是天賦異稟。女人對付男人最厲害的武器,永遠都是眼淚,中國千萬熱血男兒修築的萬里長城算什麼,還不是被孟姜女那個弱女子給哭垮了。以柔克剛,細水長流,顧里在這方面比我們差遠了。
顧源松開我的衣領,他臉上的神色透露出他為自己剛剛的沖動感到後悔。他是應該後悔,男人無論任何時候對女人動手,都會後悔的,早晚而已。
顧源一句話沒說,轉身朝門外走。然後坐上他的車絕塵而去。

【片段6】
我坐在窗口,一邊翻著工作備忘錄,一邊等著我點的菜送上來。隨著一聲「叮當」推門發出的聲響,我抬起頭,南湘那出水蓮花般清秀的側臉映入我的眼簾,我揮手:「南湘!這里!」
南湘回過頭看到我,顯然很驚訝,隨即朝我走過來,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問南湘。
「你給我介紹的《M.E》舉行的畫展的那個助理工作啊,今天應聘,你忘記啦?」南湘一邊略帶抱怨的眼神看我,一邊接過小姐遞過來的菜單。

2010-6-5 17:48 回復

靚穎家的小狗崽
96位粉絲
3樓

「啊?是今天啊?我都忘記這事兒了,我還以為得過幾天。」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片段7】
我的菜剛端上來,電話響了。唐宛如。
「林蕭,我在你們公司樓下。」電話里,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拍電影——別誤會,這年頭電影的門檻已經越來越低了,自從那天我在梅龍鎮的環藝影城看見電影海報上的芙蓉姐姐之後,我的心理已經調試得非常好了。
【片段8】
我聽到唐宛如的聲音,頭皮一緊,不詳的預感直往胃裡頂。
因為每一次她打電話給我,都會導致我的生活里出現種種災難。她就像是一個報喜鳥的反義詞,報衰雞。
三分鍾之後,唐宛如淡定地坐在了我和南湘的對面,她翹著蘭花指,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著菜單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像在欣賞莫奈的大畫集,她嬌羞地點了一盆紅燒肉和一份蔥爆牛舌,學著南湘的樣子也要了杯蜂蜜水,而且皺著眉頭弱弱地對服務員說,「蜂蜜水請不要放糖,我不愛喝甜的東西」。她雖然如此嬌弱而又優雅,但是她頭上扎著利落的馬尾,特別緊綳,把太陽穴都扯得發亮,而且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胳膊肌肉線條在陽光下灼灼生輝,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寫字樓里送完桶裝水的工人。
【片段9】
服務員一走,唐宛如的神色突然從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瞬間變成了007里的女特務,一下子鬼祟了起來。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南湘,把身子從桌子上探過來一拳的距離,輕聲對我說:「林蕭,可否借一步說話?」感覺像武俠片里的女刺客。
我想把蜂蜜水破在她臉上。我把筷子放下來,什麼胃口都沒了:「你哪兒個朝代的?剛騎著馬過來的是么?上海這么多紅綠燈,不習慣吧?」
「我和你說正經事!」唐宛如瞪我一眼,又看了看南湘。
「有什麼你就說吧,這里就南湘,沒外人。我們幾個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么?你大腿內側有一個長得像米老鼠的胎記我們都知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南湘在旁邊喝著蜂蜜水,低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面,看得出,她也不想聽。
唐宛如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氣,說:「周崇光並沒有死,對不對?」
我和南湘彷彿被開水燙著了一樣,猛然抬起頭,我敢保證我當時的瞳孔一定是彷彿被颶風猛刮時的火焰一樣肆意亂閃,我甚至不小心聽到南湘的後背僵直時「卡擦」的一聲。
「而且他現在就是那個模特,陸燒。」唐宛如特別認真地看著我,「對不對?」
【片段10】
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
所有的窗簾都拉緊。
聽不見任何的風聲。彷彿所有的聲響都一齊約好,缺席了這一幕精彩的序章。
熱浪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寸罅隙里繁衍生長,不用懷疑,每一絲熱度最終都會匯聚成災,膨脹撕裂成無邊無際的火海。吞噬天地,吞噬你我,吞噬夢與魘。
未來是茫茫的黑色灰燼。

⑦ 小時代3.0刺金時代

六月的上海熱得人惡心。
劈頭蓋臉的陽光彷彿鐳射一樣在臉上爆炸著,隔著墨鏡都能看見每一個路人臉上「嗶剝」作響的火星四濺。所有的綠樹一面倒,被海風吹的,也被洶涌的人浪推的——此刻的上海,感覺像是會聚了整個世界的人口,慕「世博」之名而來的各路人馬在各個大小廣場上操著各方鳥語,感覺就像是周末的大澡堂子,烏泱泱的都是熱浪和水汽,以及呼吸里讓人恨不得割斷喉管的汗味,那感覺就像是有人扔了一把鹽在你嘴裡。
而遠離市中心的一所偏遠的紀念堂里,此刻正在舉行著一場葬禮。
葬禮外的空地上,四五棵參天大樹靜止不動,巨大的漆黑影子想鬼一樣緊緊地黏在水泥地面上,看起來庄嚴而又冷漠。
空曠的大廳里設著靈堂,所有的親屬和來賓一席的黑色裝扮。女賓還好,能夠穿著黑紗黑緞的小禮服裙子,不算熱。但男賓就比較受累了,黑色襯衣再加上黑色西裝,脖子還被一條黑色領帶給勒著,周圍四面八方洶涌而來的光線被黑色的布料吸干凈,感覺像被丟進了微波爐。從那些男賓們的臉上看得出,如果多站一會兒的話,現場就得再設幾個靈堂。
顧里媽站在隊伍的盡頭,望著遺像出神,遺像用的不是照片而是畫像。畫師把死者的眉頭畫得緊皺著,法令紋的陰影也畫得很深,看起來年紀顯大,如果去掉那一頭利落的維多利亞式的短發的話,看起來和年輕的顧延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里媽林依蘭此刻愁眉深鎖,面容沉痛,但是眼珠子卻在滴溜溜地轉動著,一副心懷鬼胎底氣不足的樣子。這個時候,她黑色Dior的手提袋裡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她悄悄地從隊伍里離開,躲到角落裡接起了電話,鬼祟小聲地說:「顧里!你有沒有人性啊?你親姑媽的葬禮你也不參加,她和你爸可是一起從娘胎里鑽出來的!」
「是啊,可是我爸鑽出來之後,過了七年,她才鑽出來呀!怎麼能說是一起呢?做人得實事求是,不要浮誇,一畝田產不出一萬斤小麥,一個娘胎,也不能同時鑽出一個還粘在胎盤上的嬰兒和一個小學一年級的紅領巾。」顧里彷彿耗子精般尖厲的聲音從林依蘭的手機話筒里擴音出來,在空曠到靈堂上彷彿深夜隔壁鄰居家傳來的廣播一樣來回飄動著,林依蘭一把捂住話筒,抬起頭看了看顧延盛妹妹顧延清的遺像,感覺她的愁眉更深了……
「顧里,虧你姑媽從小到大對你那麼好,死者為大,她的葬禮你也不來,這說不過去吧?」林依蘭躲到更角落裡,做賊似的對著電話竊竊私語,但是語氣里充滿了憤怒。
「媽,我再說一遍,做人得實事求是,我姑媽對我好?連她長什麼樣子我都忘記了,我從小到大隻見過她一次,那還是在爺爺家裡過年的時候,而且她從頭到尾只和我說了一句話:『顧里,想讓姐姐吃,懂嗎,聽過孔融讓梨么?你要像姐姐一樣多念點兒書』,然後她就特別淡定地把我手裡的巧克力搶過去塞進了表姐的嘴裡。你說她要不要臉?而且表姐那個時候黑得跟烏骨雞一樣,她還拿巧克力給她吃,不知道吃啥補啥么?越吃越黑!你說她良心有多壞?白雪公主她媽也沒這么狠啊。」顧里的聲音劃破靈堂的寂靜,響徹雲霄。
顧延清的遺像看上去,法令紋深不見底,愁雲慘霧的。
顧里一邊沖著正在給她穿藍色消毒大褂的護士翻白眼兒,一邊繼續對著手機說:「還有,媽,我說你對一個死人都這么關心,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嗎?你女兒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呢,而且現在還有個小姐在給我穿藍色大褂子,這衣服要形容起來,就跟現在躺在棺材裡的顧延清穿的差不多,都是能直接推進鐵箱子里一把火燒掉的款式。你怎麼不關心一下我?」
我看著顧里身邊那位被顧里稱呼為「大姐」的滿臉青春痘的小妹妹,她呼吸明顯有點兒山不來。我特別理解她,一般人第一次聽顧里講話,都是這反應,久了,就免疫了。而且還能漸漸欣賞這種善於拿別人更善於拿自己開刀的語言藝術。我和南湘從小浸淫在小說的藝術世界裡,我們也掌握不了如此出神入化的文字質感,而顧里,這個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和唐宛如一樣的文盲(因為她只看數字和財經雜志,她看小說腦袋疼),卻能舌燦蓮花口吐砒霜,不得不歸結於天賦。
「可能這樣有點兒冒昧,但是,」顧里臉上的表情可一點兒都不冒昧,自然極了,掛了電話,她沖著小護士微笑著,看起來非常美,「我能叫你Lucy么?這樣對你我都比較方便,因為我特別不善於記名字。」
好吧,又來了。這應該是她生命里出現過的第127個Lucy。她生命里圍繞著無數個Lucy,樓下便利店的大媽、小區門口天天遛狗的中年婦女、隔壁那個天天扎著兩條大辮子坐寶馬上學的小丫頭片子、給小區除草的女工,他們都是Lucy。第126個應該是上個星期她們部門新進來的一個實習女大學生,第一天女大學生拿廣告預算給她審的時候,顧里看了看新面孔,說:「Lucy,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吧,感覺如何?」女大學生說:「我的名字叫Ella……」
「我很抱歉,但是」,顧里的表情可一點兒都不抱歉,她看著預算報表頭都沒有抬,「以後你給我的文件,請一律用正規5號字列印好么,Lucy?」
Ella:「好的。」
我覺得,還好藍訣是男的,否則他此刻就應該是Lucy
顧里從病床上下來,別扭地在牆上的鏡子里看著自己裹在藍色消毒大褂里的樣子,我幫她把病床前面掛著的身體檢查表拿上,再拿起她那個矜貴的CHANEL包包,陪著她朝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去。她雖然面容瘦削得只有巴掌大小,骨瘦如柴且身穿病服,但她卻健步如飛,身輕如燕,腳踩Gucci的錐子高跟鞋小腰一擰,呼啦一聲就穿過了走廊,看上去就像要趁著迴光返照的力氣而逃出醫院的(神經)病人。我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著,看起來彷彿幾天前莫名其妙躺在地上呼吸暫停的人是我。
我推開主治醫生的門,他正好在接受顧里的盤問。
顧里一把拉開椅子,坐下來,像個女特務一樣打量了一圈屋內的擺設,沖醫生看了一眼,說:「說吧。」
我明顯看見醫生打了個哆嗦,估計是沒見過這么校長的病人。他拿著病歷,做得特別端正,彷彿一個正在對教授作報告的研究生。我不得不承認,顧里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種氣場,讓人面對她的時候容易丟盔卸甲。
「嗯,呼吸暫停呢有幾種情況,一種是睡眠呼吸暫停綜合症,但是當時你在工作,所以說,我們不能認為你是處於睡眠狀態……」醫生照著他手上的病歷,認真而又表情費勁地念著。
顧里抬起眼皮翻了個白眼兒,「不然呢?你在睡眠狀態能綵排啊?」
醫生的臉「刷」地漲紅了,咽了口口水,繼續道:「第二種情況呢,是中樞性的呼吸暫停,比如患有腦炎或者麻醉劑過量等……」
顧里把她那張素顏的巴掌小臉,湊到醫生面前,「這位大爺,你麻醉劑過量,還能綵排啊?」
「第三種情況,就是人體突然性的休克引起的呼吸暫停現象,」醫生擦了擦汗,「我們初步診斷,是因為你身體瘦弱,而且有低血壓,並且血糖過低,加上之前連續熬夜,而產生了身體報復性的休克睡眠狀態……」
「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突然就那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倒在地面上,是因為……」顧里似乎在思索醫生的話,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我突然睡著了?」顯然,顧里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解釋,在我看來,她寧願是得了個什麼病,也不願意是因為這樣丟臉的原因。
我在旁邊有點兒想笑,但是我不敢,因為我笑的話顧里會讓我睡著的。
正當我憋笑憋得有點兒難受時,我的電話響了。我還沒來得及接起來,顧里的電話也響了。
——OK,我馬上回來。
——OK,我馬上回來。
「伏地魔也召喚你了么?」顧里掛掉電話,望著我說。
「沒有,伏地魔讓他手下的食死徒Kitty召喚我,他不屑於親自給我打電話。」
「無論如何,還是快點兒回公司吧,因為聽上去他的語氣挺著急,感覺像是我們那棟大樓燒起來了,要麼就是有人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了一條魚。」顧里從椅子上站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是啊,我記得上次汶川地震的時候,整個寫字樓都搖晃起來,全公司的人都在尖叫的時候,他還鎮定地坐在窗口,拿著一杯咖啡,看上去快要睡著了。」我回憶著宮洺無時無刻不呈現著的那種靈魂出竅的冷漠感。
「顧小姐,顧小姐,你現在就要走么?」醫生看著我們兩個起身准備離開的樣子,叫住了顧里。
「不然呢?我在你們醫院待了兩天,每天亂七八糟輸進去一堆有的沒的液體,然後現在告訴我之前我呼吸停止的原因是我突然『睡著了』!」顧里牙尖嘴利的。
「顧小姐,我們建議你還是作一個深度的全身檢查,你體質很弱,太瘦了,你看你的朋友她就比你健康多了,而且聽你的情況你的工作量也非常大,我們建議你還是作一個全身檢查吧。」
「這位大爺,我這位朋友」顧里伸出手指指著我,「她這不叫健康,這叫肥胖。一條S號的牛仔褲穿進去都覺得勒得慌得人,能有多健康?做人得實事求是,行了,您今天也別留我了,我已經在你們醫院耗了兩天了,我回頭有空就來作個全身檢查吧,我現在真得走。否則我得在呼吸暫停一回——用當下最流行的詞彙來說,就是『被停止』,懂么大爺?」說完,顧里沖身後站著的那個護士小姐說,「大姐,你把我的衣服拿給我把,順便到門口幫我叫輛車。」
小護士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背影顯得特別悲憤。我特別佩服顧里的一點就在於此,她能夠特別自然地把身邊所有的人都當Lucy使。曾經有一次在公司開會的時候,她正低頭看面前的會議材料,然後她特別自然地把喝空了的咖啡杯往她右手邊的宮洺面前一推,「幫我道杯咖啡」,下一秒,整個會議室都凝固了,鴉雀無聲的,三秒鍾之後,顧里抬起頭,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壞了,特別是還迎面撞上了宮洺那兩顆一動不動彷彿玻璃球一樣毫無溫度冷冰冰的眼珠子。她當天剛吃完飯,血糖充足,否則估計也得呼吸暫停一回。
下到醫院大堂,迎面走過來西裝筆挺的顧源。他和顧里都有這種本事,在大熱天里,能把嚴絲合縫的職業套裝穿得好不燥熱,而且彷彿渾身還在噴冷氣。他手上拿著結算完的住院費用賬單,一邊上下核對著,一邊沖顧里打招呼。理所當然,他沒有理我。他看向我的眼睛就像是看向牆上掛著的消防栓。沒有人會對消防栓打招呼,除了喝醉了的唐宛如。
顧里有一點尷尬,她輕輕轉開了眼睛,避免和我對視。
從那天顧里因為「突然睡著了」而在攝影棚里呼吸停止被送進醫院開始,我和顧源就一直這么尷尬著。
顧源照顧女朋友,理所當然日夜陪伴。從高中時代開始,他就是我們身邊的模範男朋友,這一點,完全沒話說。顧里睡著的時候,他依然小心而安靜地坐在病床邊上看財經雜志,每隔一個小時彷彿鬧鍾般准點的,輕輕掀開被子,撫摸一下顧里插著針頭的冰涼手背,檢查是否輸液漏滴引起手背腫脹。清晨我悄悄走進房間的時候,也能看到顧里旁邊的一張床是空著的,顧源並沒有睡在上面,而是挪了椅子坐在顧里病床邊上,握著顧里的手,只要顧里一動,他就能醒來。陽光撫摸著他冰山般冷漠的臉,分明的稜角反射出滾燙的溫柔,明晃晃的,像滾燙的湯。
在顧里住院的這兩天裡面,我充當了她的私人快遞。
因為她和顧源兩個人,從大學時代開始,就是全勤標兵。讓他們兩個曠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顧源必須去參加他們家舉行的商業聚會,在那裡可以學到大概500節課都學不來的商界的爾虞我詐。或者比如顧里,她預約了波特曼那家全上海有名的高級SPA(……)
所以,顧里的高級單人病房,成為了他們兩人的新的辦公地點。他們兩個把筆記本攤在病床上,兩只3G的網卡藍燈閃爍不停,整個房間里都是他們收發E-mail附件完成時「叮」「叮」的聲音,和他們彷彿永無休止的電話聲。
而我,上面已經說了,扮演者快遞的角色,把宮洺需要交給顧里、顧源的文件從公司帶給她,然後再把他們倆整理出來的需要宮洺簽字的文件帶回公司給宮洺。
在這中間,我就待在病房裡,聽著他們兩個人彷彿兩台自動打字機一樣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並且中途偶爾提著顧里的點滴帶,陪她一起去上廁所——這是顧源唯一讓我做的事情,因為他沒辦法堂而皇之地走進女廁所去,盡管他長得很帥。其他的,他一概不讓我動手,端茶倒水,訂餐扶背,他就像一個英國貴族管家一樣伺候的異常到位。
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冷戰,快要把我的天靈蓋兒掀起來了。
所以,趁著顧里去換衣服的空當,我望著顧源,鼓起勇氣說:「顧源。」
他沒有理我。
他當然不會理我,我在期望著什麼呢?他低頭繼續看那些發票。我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用他的冷漠用他的假裝失聰在沖我冷笑,我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跟著顧里身邊摸爬滾打數十年,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我一把奪過他手裡花花綠綠的單據,「顧源,我跟你說話呢!」
他抬起頭,眼神里掠過幾絲嘲諷,彷彿冰涼的雨絲劃過陰霾的天,他斜斜嘴角,似笑非笑的,「你叫我?」
「當然是叫你,我叫了你兩遍了。需要耳鼻喉科掛號么?我幫你去排隊。」我心裡壓抑著幾個月來的火。
「你知道么,林蕭,」顧源淡然地望著我,政務劇烈的光線從他背後醫院的落地窗照過來,把他的影子染得漆黑,沉甸甸地壓到我身上,他的面容被逆光吞噬得只剩下一圈冰涼的輪廓,「我連吵架都不想和你吵。」
「所以呢,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我被激得同樣咧嘴一聲冷笑,我覺得自己這一刻彷彿顧里附體,「就因為簡溪和我分手了,我就變成你的殺父仇人了?我們就不共戴天了?」
「你言情小說看多了,」顧源依然格外平靜。他越平靜就把我襯托得越醜陋。我的火又燒高了三尺。「首先我和簡溪是朋友,你是他女朋友的時候,自然成為了我的朋友。而現在你們分手了,那我自然有權選擇不再是你的朋友。有什麼問題么?」
我眼睛一眯,「沒問題。但現在我和顧里是朋友,你現在是她男朋友,那現在這樣的情況,你是不是非得每次都要把場子搞僵了才開心?你以為你每次撂臉色,尷尬的只是我么?被你甩著透明耳光得人只是我么?你錯了,還有顧里。你折磨我的同時,也在折磨她。並且你是如此的心安理得。」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靈光乍現,「哦,對,或者你也並不心安理得,所以你才對她噓寒問暖百般照顧的彌補你心裡的罪孽, 裝模作樣地守在她的病床前面,有床不躺,有水不喝的,苦肉計是一出接一出的啊。」說完這番話,我自己都心驚肉跳的。我感覺這一刻自己特別想顧里。我把包挪到自己胸前,隨時准備拿起來正當防衛,因為顧源的臉已經漲紅了,他的頭皮綳得很緊,導致他的頭發一根根豎著,看起來像頭被惹毛的獅子,我感覺他隨時都可能揍我。
果不其然,他一拳頭伸過來,攥住我的衣領,「你知道我曾經陪簡溪通宵排隊,只為了幫你買一份限量版的生日禮物么?」
我輕輕一笑,對他說:「那你知道我曾經為了你和顧里能夠和好,做過些什麼事兒么?」
我頭一偏,一顆滾燙的眼淚打到他的手背上,他的臉一怔,明顯有點兒被嚇到了。在這一點上,我和南湘都是天賦異稟。女人對付男人最厲害的武器,永遠都是眼淚,中國千萬熱血男兒修築的碗里長城算什麼,還不是被孟姜女那個弱女子給哭垮了?以柔克剛,細水長流,顧里在這方面比我們差遠了。
顧源的手稍稍松開一些,「我只是為簡溪覺得不值!和你在一起了那麼多年,然後呢?而你現在,依舊每天笑呵呵的,穿著好看的衣服,四處遊走,繼續招蜂引蝶。我真小看了你,林蕭。」
「那我要怎麼樣你才高興?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裡喝醉,抱著馬桶吐,然後神志不清的去上班,被老闆開除?在家裡哭著喊著就滿意了?你覺得你自己是誰?蝙蝠俠么?壞人不得到懲罰你就睡不著覺是吧?」我直勾勾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這雙眼睛把顧里迷死了。
顧源松開我的衣領,他臉上的神色透露出他為自己剛剛的沖動感到後悔。他是應該後悔,男人無論任何時候對女人動手,都會後悔的,早晚而已。
我剛想說什麼,就被人一扯,朝後踉蹌出幾步。
我抬起頭,顧里筆挺地站在我面前,留給我一個鋼板般堅硬冷漠,而又及其安全的背影。
「你們兩個放過我好嗎?」顧里冷冰冰地看著顧源,然後轉過身看著我,「你放過我好嗎?」
顧源一句話沒說,轉身朝門外走。然後坐上他的車絕塵而去。
我跟在顧里身後,擦乾凈我的眼淚——因為我知道眼淚只能對付男人,對付顧里沒用。對付顧里得抱緊她的大腿然後死命扛著她滿嘴噴射的硫酸。扛過那一陣就好了,之後她又會撫摸著你的頭發,心疼的望著你,為你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
還沒走出醫院的大門,老遠,就看見藍訣像一匹馬一樣挺拔地站在醫院門口畢恭畢敬地等著她。還且還是匹高頭大白馬。
我從小就喜歡穿白襯衣的男孩子,每到夏天,路上都飄著這樣穿著白襯衣目光曖昧的美少年,我和顧里總是心曠神怡。我們都喜歡這種象徵著純潔、安全、干凈、夢幻的穿著。而南湘和我們不一樣,他的男朋友和這些形容詞剛好相反,席城總是穿著破洞的牛仔褲、鑲嵌著鉚釘的黑色T恤,長頭發,瞳孔里翻湧這彷彿嘶嘶作響的黑色冷岩漿。還好,謝天謝地,他從我們的生命里消失了。現在南湘的男朋友,完全符合我們的審美,衛海,這尊移動的大理石大衛,又干凈 ,又英俊,而且還單純,並且是個肌肉男。
我和顧里坐上她那輛黑色的賓士,藍訣在前面拉開門,他利落地帶上白手套,充當了司機。他回過頭,告訴顧里她需要看的那幾個財務部返回過來的下季度廣告預算和分項開支,都放在後座的座位椅背袋裡。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他的臉那麼秀氣,反倒帶著一種生銹的沙啞感,真迷人。
我看著藍訣英俊的側臉和他下巴上一圈淺草樣的青色,心裡想,Neil賺了。
回到公司,車子一停,顧里就飛快地下車鑽進寫字樓里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話。我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看了看Kitty給我的簡訊,下午的會議時間是1點30分,我是我掉頭往公司旁邊的一家小餐廳走,一上午的折騰,我得補充點兒能量——鬼知道下午還有什麼腥風血雨,反正,從宮洺對所有人發出奪命連環call來推斷,事情不小。
我坐在窗口,一邊翻著工作備忘錄,一邊等著我點的菜送上來。隨著一聲「叮當」推門發出的聲響,我抬起頭,南湘那出水蓮花般清秀的側臉映入我的眼簾,我揮手,「南湘!這里。」
南湘回過頭來看到我,顯然很驚訝,隨即朝我走過來,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問南湘。
「你給我介紹的《M.E》舉行的畫展的那個助理工作啊,今天應聘,你忘記啦?」南湘一邊用略帶抱怨的眼神看我,一邊接過小姐遞過來的菜單。
「啊?是今天啊?我都忘記這事兒了,我還以為得過幾天。」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幾天忙著照顧顧里,醫院公司兩頭跑,累的夠戧。「不過,這之前你不是還去面試了一個工作么,好像也是和我們公司有關的是吧?那個怎麼樣,有消息么?」
「那個就別提了。不靠譜。」南湘點了個清湯雞絲面,又要了杯蜂蜜水,「對了,顧里怎麼樣了?」
「上午剛把她從醫院接出來,剛到公司,估計這會已經飛檐走壁的發電報、搞核彈了吧。」想起每次顧里走進她們部門那驚天動地的陣仗,我就頭疼。
「今天的面試結果么?」我問。
「還行。因為是美術專業畢業的,而且只是個臨時助理的工作,不需要太高的要求,條件太好得人,看不上這個工作,條件差的嘛,《M.E》肯定不喜歡。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湊合。等電話通知。」
「恩。」我點點頭。
我的菜剛端上來,電話響了。唐宛如。
「林蕭,我在你們公司樓下。」電話里,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拍電影——別誤會,這年頭電影的門檻已經越來越低了,自從那天我在梅龍鎮的環藝影城看見電影海報上的芙蓉姐姐之後,我的心裡已經調試得非常好了。
我聽到唐宛如的聲音,頭皮一緊,不詳的預感直往胃裡頂。
因為每一次她打電話給我,都會導致我的生活里出現種種災難。她就像是一個包喜鳥的反義詞,報衰鳥。
這個星期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星期一,她用特別激動邀功且顯擺的語氣告訴我,她從家裡弄了一台新式的 洗衣機過來,為了試驗那個號稱「離子等距噴霧柔順衣料」和「高頻紫外線殺菌」的功能,「我把你換下來丟在沙發上的兩條皺皺巴巴的連衣裙給洗了」——那兩條皺皺巴巴的連衣裙是我從公司帶回來准備第二天清晨帶去外景地拍照用的、借來的Givenchy黑色雪紡紗裙,對方服裝助理在借給我的時候反復告訴我不能弄臟不恩能夠熨燙必須保持特殊處理過的褶皺,因為這個衣服不可洗……
星期四,她打給我,語氣幸福而又充滿了上海婦女特有的熱絡,「哎呦 林蕭,你說這是有多巧,你說說,你說呀,這真的是,你說說」……她這樣「你說說」了大概十幾次之後,我手機上顯示我媽打進來的電話,我接起這個插播,就聽見我媽電話里傳來的哭聲,「林蕭啊,我今天碰見唐宛如,她要去剪頭發,死活拉著我一起去哇,哎呦要死哦,那勁頭兒大得嚇人,打劫也就這個力道了。蕭蕭啊,媽媽現在的發型可見不得人,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切播回唐宛如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張口質問她對我媽幹了什麼,那邊就傳來她喋喋不休的嗓音,她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中途我把電話切去了另一個插播,「林蕭啊,我和你說,沙宣今年最時尚的發型就是這個了,劉海兒一刀平!而且還有三個梯度!最有特別的,就是後腦勺還缺進去一塊!遠看上去就像是半開放的水閘一樣!……你說我啊?哦,我沒有,這個頭發適合年紀比較成熟的人,我只是洗了個頭就走了。」我憤怒地掛斷了她的電話,然後切回去聽我媽哭。
三分鍾之後,唐宛如淡定地坐在我我和南湘的對面,她蹺著蘭花指,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著菜單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像在欣賞莫奈的大畫集,她嬌羞地點了一盆紅燒肉和一份蔥爆牛舌,學著南湘的樣子也要了一杯蜂蜜水,而且皺著眉頭弱弱地對服務員說「蜂蜜水請不要放糖,我不愛喝甜的東西。」她雖然如此嬌弱而又優雅,但是她頭上扎著利落地馬尾,特別緊綳,把太陽穴都扯得發亮,而且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胳膊肌肉的線條在陽光下灼灼生輝,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寫字樓里送完桶裝水的工人。
服務員一走,唐宛如的神色突然從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瞬間變成了007里的女特務,一下子鬼祟了起來。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南湘.把身子從桌子上探過來一拳的距離,輕聲對我說:「林蕭,可否借一步說話?」感覺像是武俠片里的女刺客。
我想把蜂蜜水破在她臉上。把筷子放下來,我什麼胃口都沒了,「你哪個朝代的?剛騎馬過來的嗎?上海這么多燈紅酒綠,不習慣吧?」
「我和你說正經事!」唐宛如瞪了我一樣,又看了看南湘。
「有什麼你就說吧,這里就南湘,沒外人。我們幾個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么?你大腿內側有一個長得像米老鼠的胎記我們都知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南湘在旁邊喝著蜂蜜水,低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面,看得出,她也不想聽。
唐宛如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氣,說:「周崇光並沒有死,對不對?」
我和南湘彷彿被開水燙著了一樣,猛然抬起頭,我敢保證我當時的瞳孔一定是彷彿被颶風猛刮時的火焰一樣肆意亂閃,我甚至不小心聽到南湘的後背僵直時「咔嚓」的一聲。
「而且他現在就是那個模特,路燒。」 唐宛如特別認真地看著我,「對么?」
顧里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坐下來。
她呼吸者從清新的寫字樓空調里吹出來的循環空氣(……),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她一邊喝著她從日本買回來的咖啡,一邊翻著放在她桌子上企劃部送來的畫展籌備的文件,翻著翻著,她看見了文件里那面飛揚不息、動人妖嬈的招魂幡——南湘。
我正看著我對面的唐宛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剛剛的問話就像是一把血淋淋的殺人凶器,此刻遞到了我的手裡,我要麼解釋清楚以證自身清白,要麼就捅死她殺人滅口。
在我神經短路的這十幾秒里,顧里的電話進來了。
謝天謝地,我找到了一個救星。不過,在我接起電話之後,我明白,救星確實來了,不過是來撞地球的。
「是你介紹南想來我們公司面試的?」顧里的語氣在電話那邊聽起來很明顯在冒火。
「是啊,南湘正好在找工作,我看到公司正好在聘請一個畫展期間的短期助理,我想南湘本來就是學美術的,而且畫展對她來說也是個幫助,可以接觸到更多這個行業的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里打斷了——其實我是想說更多的,因為我想爭取更多的時間去想怎麼面對此刻坐在我對面彷彿一尊佛一樣的唐宛如,顧里沖我陰陽怪氣地說,「哦,是嗎?你是說是南湘找你幫忙的咯?很有能耐嘛。林蕭。」說完,她掛了。
我被掛的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南湘,她沖我擺了擺手中的筷子,表示她也一頭霧水。
我的電話剛斷,南湘的電話就響了。是顧里。
「你今天來我們公司應聘了?」我從南湘的電話里就能聽見顧里彷彿含著刀片般冰冷的聲音。
「顧里,我和林蕭在一起呢,我們正在吃午飯。剛才你打給她的時候我聽見了。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么?」南湘一邊看著我,一邊用軟軟的口氣對著電話說。
「這個項目是我在負責,你怎麼不來找我幫忙?」
「我不知道是你在負責啊,看在上帝的份兒上,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你在負責?」南湘扶著額頭,把電話放在桌子上,按了免提,然後繼續沖著電話說,「我都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而且,也不是我主動找林蕭幫忙的,是她正好對我提起了你們公司有這樣一個職務,所以我就過來試一試。」
「哦,是嗎?那就是她主動幫助你咯。也就是她在擔憂你的生活 而我漠不關心,是這個意思么?」

⑧ 小說《小時代》里的經典語句

1. 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人湧入這個飛快旋轉的城市——帶著他們的宏偉藍圖,或者肥皂泡的白日夢想;每一天,也有無數的人離開這個生硬冷漠的城市的摩天大樓組成的森林——留下他們的眼淚。

2. 這是一個以光速往前發展的城市。
旋轉的物慾和蓬勃的生機,把城市變成地下迷宮般的錯綜復雜。
這是一個匕首般鋒利的冷漠時代。
在人的心臟上挖出一個又一個洞,然後埋進滴答滴答的炸彈。財富兩級的迅速分化,活生生的把人的靈魂撕成了兩半。

3. 大一的男生裡面,百分之八十的人戴著眼鏡,剩下百分之二十里有一半的穿著褲腿短三寸的褲子,露出裡面的白色尼龍襪子,而另外一半,扔進人海里,就永遠也不可能在尋找到他們。

4. 剩下的唐宛如非常淡定,我可以理解,因為她完全不看書。她寧願窩在沙發上用一堆爆米花電影打發掉一下午,也不願意閱讀一本足夠讓人聲淚俱下或者靈魂扭曲甚至毛骨悚然的小說。你就算告訴她「郭敬明是唐朝的一位詩人」,她依然是這樣淡定地說一聲,「哦,是嗎」,而且她一直認為王朔跟王蒙是兄弟。

5. 在這個過程里,有一本落下來砸到了南湘的頭上,導致她差點休克過去——每本差不多一公斤重、又厚又大的時尚雜志,確實有當作凶器的潛質。

6. 在我們平凡而又微茫的生活里,並不是只有輕松的歡笑和捧腹的樂趣。在時光日復一日的緩慢推進里,有很多痛苦就像是圖釘一樣,隨著滾滾而過的車輪被扎進我們的心中。

7. 我們痛苦來源於愛。但我們的幸福也來源於愛。

8. 窗外濃厚的夜色被寂靜襯托得格外沉重,像是一池無風天里的湖水。黃色的路燈下,偶爾會走過一對相互依偎的約會男女。他們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像是大寫的「幸福」二字。

9. 開學的第一天過去了。
其實我們的生命就是這樣一天一天地轉動過去。秒針、分針、時針,拖著虛影轉動成無數密密麻麻的日子,最終匯聚成時間的長河,變成我們所生活的龐大的時代。
而我,和我們,都是其中,最最渺小微茫的一個部分。

10. 夢里很多搖晃的綠色光暈,後來漸漸看清楚了,那是一整片巨大而安靜的樹。
樹影晃動成海洋,朝大地的盡頭傾斜著。滾滾而去的綠色巨浪。

11. 因為我已經快要走火入魔了。很多次,我想要抓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從地面上扯起來——無論牛頓是否會從棺材裡破土而出,翻著書上的牛頓定律對著我抓狂地怒吼:「這是不可能的!」

12. 他把第一隻混沌咬緊口裡,然後一顆滾燙的眼淚就掉進了白色的塑料飯盒中。

13. 昏黃的路燈下,顧里收到了顧源回過來的消息。
「我愛你」
這是顧里新的手機上,第一條來自顧源的消息。

14. 在那些衣著光鮮的時尚分子和派對動物嚴重,恆隆一定是上海的中心。當穿著10cm的細高跟鞋咔嗒咔嗒地踩過恆隆光潔如新的大理石地面時,她們一定覺得自己踩在整座上海之上,無論剛剛刷卡買下的那件小山羊皮外套是否相當於整整一個月的薪水。

15. 沿海無數的天價樓盤沐浴在上海昏黃色的雨水裡,有寂寥的貴婦人在第十二次撥打老公手機聽到的電話依然依然是被轉語音信箱之後,茫然地抱著蠶絲的抱枕,靠在床邊看窗外的江面。翻騰的黃色泡沫像是無窮無盡的慾望的漩渦。

16. 無數前來上海旅遊的外地人眼中,上海的中心一定是那條被電視節目報道了無數便的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佐丹奴和班尼路的旗艦店,都閃動著巨大的點子屏幕,滿大街的金銀樓里,黃金鏈子一根比一根粗。無數的行人舉起相機,閃光燈咔嚓咔嚓閃成一片。

17. 而唯獨人民大道上,市政府鑄造的那個標註上海市中心零起點的那個手掌大小井蓋一樣的銅牌,早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和記憶里。

18. 人真的是一種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動物。

19. 已經十二月末了。上海開始下起連綿不斷的寒雨。上帝在頭頂用鉛灰色的烏雲把上海一整個包裹起來,然後密密麻麻地開始澆花。光線暗的讓人心情抑鬱,就算頭頂的熒光燈全部打開,我也只能提供一片更加寂寥的蒼白色。

20. 在顧里的人生里,短短的幾十年生命,就應該遵循生物的趨利避害的原則。迅速離開第自己有害的人和事,然後迅速抓住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整個人生,都應該是一道嚴格遵循數學定理的方程式,從開始,到最後,一直解出那個X是多少
21. 如果現在你是以上帝的角度或者高度在俯瞰我們的大學,那麼你就會看到正在上演一場精彩的貓與鼠之間的追逐大戰。

22. 如果我們的生活充滿了以前另一種未知的可能性的話,那麼在大學圍牆范圍內,這一場追逐大戰,誰先遇到誰,都可以導致完全不同的結局。
這就像有人在轉盤里撒下一大把鋼珠,在轉盤沒有停下來之前,誰都不知道最後的贏家會是誰。

23. 我相信,如果我們的朋友里,還有人能完成這樣一個類似深入虎穴再在老虎臉上踩上兩腳的任務話,那麼一定只能是南湘。唐宛如也不行,唐宛如會直接把老虎踩死。

24. 她像美國總統一樣,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哪怕是世貿雙子被炸平了,她也依然是鎮定而冷靜的,她不會悲傷春秋,只會思考如果控制損失。

25. 又是這樣漫長而灰濛蒙的冬季——
我們的愛,恨,感動,傷懷。
我們的過去,我們的現在,我們無限遙遠的未來。
我們呼朋引伴的草綠時代,我們促膝長談的漫漫長夜。

都被灌錄在固定長度的那一段膠片里。隨著機器的讀取,投影在黑暗中的幕布,持續放映。主演們在幕布上悲歡離合,觀眾們在黑暗中用眼淚和他們共鳴。

我們僅僅只是這個龐大時代的小小碎片,無論有多麼起伏的劇情在身上上演。我們彼此聚攏、旋轉、切割、重合、然後組成一個光芒四射的巨大玻璃球。

我們是微茫的存在,折射出心裡每一絲憧憬和每一縷不甘。

26. 讓我們先把時間停頓在這里。
然後讓我們抬起手,把手腕上的鍾表往回撥————直撥到兩個月前。

27. 但彼此的心裡都在用力地拔河。
雙手緊握著粗糙的繩索,掌心裡滲出黏糊糊的血。
沒有加油的人群,沒有隊友,空曠的斗獸場上,安靜卻激烈的雙人拔河。

28. 如果黑暗裡可以有夜市的能力,那麼現在,你一定會看見滿臉憤怒和屈辱的袁藝,在黑暗裡咬牙切齒。

29. 但是生活永遠不是連續劇。它不會再應該浪漫的時候,響起煽情的音樂;它不會再男主角深情告白的時候,就讓女主角濃烈的回應;它不會再這樣需要溫柔和甜蜜的時刻,就打翻一杯濃濃的蜂蜜。

它永遠有它猜不透的劇情。
和那個創造它的,殘酷的編劇。

30. 沒有物質的愛情只是虛弱的幌子,被風一吹,甚至不用風吹,緩慢走動幾步就是一盤散沙。

31. 如果我們的生活是一部電影,或者說是一部高潮迭起的連續劇,那麼,在這樣的時刻,一定會非常傷感的背景音樂緩緩地從地面外浮現出來。

那些傷感的鋼琴曲,或者是悲愴的大提琴琴音,把我們的悲傷和難過,渲染放大直到撐滿一整個天地。

32. 胸腔里翻騰的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地壓進身體的內部。像是月球上劇烈的隕石撞擊,或者赤紅色蘑菇雲的爆炸,被真空阻隔之後,萬籟俱寂,空洞無聲。

33. 他想,這就是我的愛。
她冷靜地朝遠處走去,漸漸地離開了自己的世界。
他張開嘴大哭。
冷風像是水銀一樣倒灌進溫熱的胸腔里,一瞬間攥緊心臟。

34. 這才是悲劇的最強音節——
彌漫在整個空曠天地間的,低沉提琴的巨大悲鳴。

35. 我們永遠都在崇拜著那些閃閃發亮的人。
我們永遠覺得他們像是神祗一樣的存在。
他們用強大而無可抗拒的魅力和力量征服著世界。
比如現在正在打電話的宮洺,比如剛剛離開的kitty。
但是我們永遠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樣的代價,去換來了閃亮的人生。

36. 當我沉睡在被窩里的時候,當我為愛情心花怒放的時候,當我無聊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局肥皂劇的時候,他們喝光了新的一杯咖啡,揉揉眼睛,繼續新的事情。他們握著手機在沙發上稍微閉眼休息一個小時。

37.旋轉著的,五彩繽紛的物質世界。
等價交換的,最殘酷的也最公平的寒冷人間。

38.我們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塵埃和星河光塵,我們是比這些還要渺小的存在。你並不知道生活在什麼時候突然改變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濃稠的黑暗裡去。你被失望拖進深淵,你被疾病拉近墳墓,你被挫折踐踏的體無完膚,你被嘲笑、被諷刺、被討厭、被怨恨、被放棄。但是我們卻總在內心裡保留著希望保留著不甘心放棄跳動的心。我們依然在大大的絕望里小小的努力著。這種不想放棄的心情,它們變成無邊黑暗的小小星辰。我們都是小小的星辰。

39. 天空懸著一輪巨大的月亮,冷漠的光輝把人間照的得像一出悲慘的話劇。明明只是過去了短短的一天,卻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40. 巨大的月亮像是一個精美的布景,整個上海都被籠罩在這個布景下面。

41. 惆悵的青春,叛逆的歲月,發酵成一碗青綠色的草汁,倒進心臟里。

42. 在過去了這么多歲月之後,依然刺痛她,但是也溫暖她。他的背影像是相框里的黑白照片,如同一顆沉默的樹。
她咬咬牙告訴自己,在未來漫長的生命里,這是最後一次,看見他了。

43. 白光四下流淌,逐漸炎熱起來的空曠街道像是一部黑白的默片。
無限膨脹開來的寂靜。
消失了所有聲音的,蜷縮抽動著的小小身影。

44. ————我多想和他在一起。
————我多想和在像從前一樣,在一起。

45. 我走出黑暗的展廳,窗外是南京西路逼人的奢華氣息。無數高級轎車從面前開過去。那些從櫥窗里發射出來的物質光芒,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這是上海最頂級的地段,也是上海最冷漠的區域。這里的人們內心都懷著劇烈的嫉妒和仇恨,這些濃烈而扎實的恨,是上帝仍給這個上海頂級區域里的一枚枚炸彈,沒有人能夠倖免,所有人都在持續不斷的轟隆聲里,血肉橫飛,魂飛魄散。

46. 躺在床上可以看見雪白的天花板。
再加上雪白的床單。就可以幻想自己在一個雪白的世界。
我們所熟悉的 雪白的世界,有醫院或者天堂。

47. 你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去了解上海——這個在中國巨大的版圖上最最耀眼的城市之一。或者,去掉「之一」。

48. 我感覺肚子里裝了太多東西,快要爆炸了,於是在路邊的黑鐵雕花椅子上坐了下來,手撐著腰,像個孕婦一個曬太陽。

49. 我抬起頭,在陽光下眯起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周圍空無一人,偌大的校園安靜極了,甚至可以聽見風吹草動茂密的梧桐樹葉的沙沙聲,像是有一整座沙漠從我頭頂卷動過去。只有渺小的我,孤單的坐在強烈的陽光下。

50. 空氣里是盛夏時濃郁的樹木香味。
多麼悲傷的時刻啊。我在心裡感傷起來。

51. 唐宛如不太情願地睜開眼,看見一隻不知道是在昏睡還是已經休克或者死亡的褐色大蟑螂,此刻正在她的手裡躺著,露出它油亮油亮的層層疊疊的腹部。
她看了看,然後輕輕抬起手,把它丟進了垃圾桶里。(……)

52. 平靜地穿梭於世界上空的電波。磁流。訊號。
它們從不同的地方漫延而來,越過無數陌生人的頭頂,越過無數塊荒涼或者繁華的土地,然後傳遞進我們的手機里。
這塊小小冰冷的機器,像是我們裸露在身體之外的脆弱的心臟。電波還原成各種各樣的語氣和詞彙,將它重重包裹。溫暖而甜蜜的糖水,或者苦澀而冰冷的汁液。
它們像溫柔的風一樣撫摸過去,又如巨大的鐵錘重重砸下。

53. 各種各樣的人以電波為介質,通過這個我們暴露在身體之外的心臟,尋找到我們鏈接上我們,輕易地搖撼著我們原本平靜的世界。

54. 周圍燈光流淌,穿著高貴的人群匆忙地在他們身邊行走。其中摻雜著很多來觀光的外地遊客。他們頭頂巨大的屏幕上,是剛剛上映的電影宣傳,劇情精彩,高潮迭起。
55. 他們各自的想法和目光,像是深深海底的交錯急流,寒暖沖撞。

56. 隱約的一種直覺,讓我感覺像是光腳走在一片長滿水草的潛水湖泊里,不知道哪一步,就會突然沉進深水譚里去,被冷水灌進喉嚨,被水草纏住腳腕,拉向黑暗的水底。

57. 她像是一朵巨大飽滿的積雨雲一樣,沉默而又緩慢地飄到座位上,幽幽的,像一個鬼。

58. 上海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巨大洞穴,無數的黑暗氣流唰唰地朝底深淵卷來捲去,我在洞穴邊上搖搖欲墜。
瞬間從水泥地面下破土而出的那些瘋狂的黑色荊棘,嘩啦啦地搖擺著,隨風串上天空。

59. 長滿尖刺的黑色叢林,一瞬間牢牢地包裹住了整個上海。
然後,開始肆無忌憚的吞噬了。

60. 三天之後,上海開始了一場大規模的降雨。
氣象預報里說,這是最近幾年夏季里,最大規模的一次降雨。
無數磅礴的大雨擊打在摩天大樓的玻璃外牆上,整個城市像是被大水包圍的遺跡一樣,灰濛蒙一片。

所有的心跳變的慢慢微弱起來。
61. 大雨結束之後,一場罕見的冰雹,在六月里,席捲了浦東。乒乓球般大小的冰球,從天空上飛速而劇烈地砸了下來。

62.四下泛濫的白光幾乎要把所有的水泥地面烤的冒煙,走在路上,耳朵里都是地面裂開來的聲音,像一口沸騰作響的油鍋。

63.宮洺面無表情地揚了揚手裡的醫生診斷書,問他:「什麼時候的事情?」
崇光無所謂地撇撇嘴,「蠻久了,反正差不多快死了吧,我想。」
宮洺站起來,走出了病房,看也不再看他一眼。「那你怎麼不直接死啊」宮洺把門關上,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崇光磚頭看了看他留在茶幾上剝好的橘子,抿了一下嘴,抬起手擦掉流出來的眼淚,笑了笑,低聲說:「滾你媽的。」

64. 頭頂巨大的黃色月亮,把流動著的光芒,均勻地塗抹在黑暗的茂密樹林里。
剛剛登錄不久的台風從頭頂卷過,像是掀起一陣海浪,朝遙遠的天邊轟鳴而去。巨大的聲潮,帶走心臟跳動的雜音,留給黑夜下的世界一片光滑的寂靜。

65. 而當我完全沉浸在這樣發泄的分崩離析中時,湖的對岸,那排高級病房裡,崇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湖對岸哭得傷心欲絕的我們。

他的雙眼像是冬天蓄滿水的黑色湖泊。湖邊一圈放肆燃燒的紅色楓林。
他舉起手,對著湖邊的人們揮了揮手沒,但是,我們卻沒有聽見。

後來,崇光告訴我,當時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隔絕在某一個孤單的世界裡,萬籟俱寂,自己的聲音消失在宇宙的某一個洞穴里。

大家都沒有看見他。
也許明天醒來,他就消失了,愛過他的人,再也找不到他。

夏天裡茂盛的樹木清香。
曬在陽光下的白色被單,暖烘烘的香味。

66. 現在我覺得自己也像一份被扔掉的報紙。

67. 如果目光可以射出毒針來的話,我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是個仙人掌了。

68. 我們三個東倒西歪地躺在他家巨大的落地窗邊上的法國沙發上,望著江對面繁華的上海,星星點點的燈光,像一團熄滅的火堆里殘余的紅星。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覺得我們的生活也是像是這樣,只剩下一堆灰燼,和幾顆掙扎著的火電。

69. 我抬起頭,擦掉從眼裡滾出來的眼淚。它們在我的臉上留下的淚痕,迅速地被滾燙的提問蒸發掉了。

70. 不知道,萬一酒精中毒,送去醫院之後,醫生能不能從我的血管里流淌的酒精中找到我的血液,以確定我的血型。

71. 血肉橫飛只是開始而已。
魂飛魄散才是真正的好戲。
當然,我們都知道,我們熱愛生活中這樣刺激有跌宕的drama。

72. 連續數十場的暴雨。
每天早上都是電閃雷鳴。
巨大的閃電和雷聲,像是長著尖利長指甲的手,硬生生撕扯著每個人的耳膜。每一聲爆炸性的雷聲,都像是黑暗裡突然甩過來的一個重重的耳光。

73. 趙薇演的不是小鴨子是小燕子,我謝謝你了。

74. 顧里想了想,說:「那還是瓊瑤劇吧。郭敬明的主角哪個不是死了的,他的心裡一定極其陰暗變態,他的童年一定充滿了陰影和扭曲。」

75.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眼淚流進她的枕頭里。

76.在回憶的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我緊緊地抓住枕頭,胸口裡充滿了巨大的,一種叫做「物是人非」的痛苦。

77.我躺在床上,像是被人用巨大的錘子砸扁了。

78.我們的生命存在於這樣的小小的、擁擠的、溫暖的時代之中。
龐大的背景音樂,悠揚地回盪在整個上海,為這個繁華的時代點綴著金邊。還有更多我們並不知道的時間,我們未曾看見的場所,這個時代並未停止轉動。它用一種最冷酷和理智的方式,讓每一個人的生命平行前進。

79.夕陽的光線像是被風吹散一般迅速消失,正如同再也回不去的美好年華。那感覺,像是一個時代最後的劇中。

80.他第一次在眼睛裡流露出的那種期待和柔軟,如同自己的小侄子拿著他剛畫好的蠟筆畫,跑過來拉著自己的衣擺,希望得到表揚一般的表情。

81. 半眯著眼睛的雄獅,懶洋洋地打出了第一個呵欠。

82. 在上海的市中心,找到一套讓自己滿意的公寓,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其難度不亞於找到一個可以結婚的好男人。

83. 要在上海市中心的中心靜安區找到一套讓自己滿意的公寓,則是一件更加困難的事情,其難度類似找到一個可以結婚的好男人,並且他結婚後不會出軌,或者出櫃。這是上海人公認的定律。

84. 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消失了,留下一抹凄涼的紅色掙扎在天際線上。

85. 他漆黑的頭發遮住了年輕偶像的面容,也遮住了他對這個世界巨大的失望,

86. 路燈跳動了幾下,像是快要熄滅的樣子,但是幾秒後,又恢復了正常。
一整條大街燈火通明,繁華得讓人覺得很幸福。

87. 你知道嗎,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一場又一場,永遠無休止的鬧劇。

有一天,我們總會在最後的爆炸聲里,灰飛煙滅。

88. 很輕很輕的沙啞聲音,在吉他的伴奏下飄滿了整個房間。我像是看見很多很多戴著厚厚皮帽子的俄羅斯人,走在暮色降臨的大學街道上。他們低著頭,誰也不認識誰,匆忙地趕路。
周圍還有馬車,有高大的光禿禿的白樺林。大學充斥著整個城市,一片讓人心碎的白色。

88. 上海沒有秋天。往往是夏天一過去,下幾場大雨,然後整個城市就開始颼颼地冒汗氣。冬天迅速地在地上打幾個滾,於是一切都變成冷冰冰的樣子。

隔著玻璃往外望的時候,我都懷疑凌晨的時候地面會不會結冰。

89. 窗外的雨帶來的寒氣,從打開的窗戶涌進來。我走到窗戶邊上,把窗戶關起來,然後縮窗檯太,把臉貼著玻璃往外看。那些黃色的街燈,隔著水淋淋的玻璃,像是弄臟的油彩。

90. 很多時候,我們的人生,就像是電影里配樂的敘事片段。鏡頭從我們身上一個一個地切過去,然後轉了一圈,又切回來。沒有對白,沒有台詞,我們沉默地出現在這些被音樂覆蓋著的鏡頭里。

我們在同一個時間里,在同一段哀傷的配樂之下,各自生活在這個小小的星球上。

這樣悲傷的我們。

91. 音樂從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流淌過去,就像是雨水覆蓋在我們的歲月之上。

92. 大雨均勻地飄灑在整個日漸寒冷的上海。
深夜的街頭,很多人穿起長外套。打著傘的人冷漠地行走在路燈的光明下,然後慢慢地走近黑暗裡。

93. 密密麻麻的雨飄落在擋風玻璃上,雨刷孤單地來來回回,在安靜的夜裡,發出單調的聲音來。

94. 雨點在湖面上打出一個有一個漣漪。
遼闊的黑色湖面,有幾團路燈的光暈倒影在上面,像童話電影里湖底發出亮光的珍珠。

94. 傘外是一整片龐然而有安靜的雨水。

95. 一整個小小的宇宙里。
有整個小小的時代。

我想過不了多久,上海就慢慢進入冬天了吧。
我真心地期待著一場大雪,持續不斷的大雪,把這個城市,重新變的干凈,變得純白,變的空空盪盪,變得什 么都沒有。

96. 就像電影《後天》里一樣,整個城市都變成巨大的冰原。
大家一起活活埋葬在水晶般閃耀的冰塊里,千年萬年,青春常駐,永垂不朽。

97. 那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一個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們的生命里。好像大家並沒有什麼感覺一樣,繼續地朝前生活著,傷心,悲痛,喜悅,激動……我們的生活好像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98. 但是我知道,在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生活力,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99. 「你怎麼還不死!」他聽到後停住了動作,沉默了,過一會兒他小聲說:「應該快了。」電視屏幕上的戰士隨著他的手柄停止而停了下來,過了會兒,就中彈倒地了。崇光咧著嘴,滿不在乎地笑著,說:「你看,死了吧」他的笑容在夕陽里,看起來有一種悲愴的味道。陽光把他下巴青澀的一圈鬍渣,照得一篇金黃色,看起來就像英俊的英國皇室成員。

100.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流逝告別。
我們慢慢地走向一個被上帝作記號的地點。

101. 我坐在客廳里流眼淚,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是中途差點被滲透到鼻腔里的眼淚給活活嗆死。
102. 我知道,這是上海永遠都讓人膩煩的冬天。陰冷的,潮濕的,上海冬季。

103. 我想,離、我們很遠的市中心,現在一定也是一片洋溢著幸福的景象吧。

104. 我們都知道,電影里總會有讓我們驚訝的橋段。但是,當我們拿著爆米花可樂坐在電影院里的時候。都知道無論多麼驚險,蜘蛛俠都會打贏章魚博士;無論多麼曲折,最後王子也很會和灰姑娘在一起。

105. 但是生活不是這樣,它輕輕地把一顆炸彈放到你手心之前,其實早就把一張詛咒的符,貼上了你的後背。

106. 我的頭像要裂開來一樣,彷彿聽見黑洞深處傳來鬼魅般尖利的笑聲。
火車呼嘯這著,沖進了一篇迷濛的大雪裡。

⑨ 小時代4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小時代4最後的結局如下:

人幾乎全死了,只剩下林蕭,播放最後五分鍾有段黑屏,仔細聽可以聽見火聲和人鬧聲。後面的畫面,是在原來的房子里,而開始他們聚會的地方不是那裡,是別的地方。

結局裡的別墅外景一片破敗,滿地落葉,還有烏鴉叫,還有就林蕭一個人穿的黑衣服,其他三個都是白衣服,顧里說她們每年都會回來,但是她們的工作和家都在上海,還有最後四個人穿高中時代的衣服,南湘和林蕭頭發纏在一起,書中林蕭說這她在顧里她們死去後每天都會夢見的夢。

(9)顧源白色外套擴展閱讀:

小時代4簡介:

小時代4改編自郭敬明小說《小時代》,影片圍繞林蕭、顧里、南湘、唐宛如四姐妹展開,講述了顧里癌症、顧源坐牢、姐妹反目及這一群人的友誼方向是如何發展的的各種故事。影片於2015年7月9日在中國內地上映。

小時代4劇情簡述:

《小時代4:靈魂盡頭》作為影片《小時代》系列的終結篇,故事依然圍繞林蕭、顧里、南湘、唐宛如四姐妹展開。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這座看似平和,實則危機四伏、充滿陰謀的城市,四個不同性格、不同價值觀人生觀的姐妹,相互依偎,先後經歷友情、愛情乃至親情的巨大轉變,所有人物的矛盾在《小時代4》中又有了新的升級,一場前所未有的激烈大戰即將襲來。

⑩ 請問誰知道柯震東在《小時代》里演顧源,開場的襯衣是什麼牌子的啊

價錢大概在200塊左右

淘寶有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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