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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獸睡衣

發布時間:2021-06-04 04:28:12

A. 花火寫手岑桑的短篇作品《涼樹,我們該怎麼說再見》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一輩子錯過了。人是會變的,守得住一個不變的承諾,卻守不住一顆善變的心。

十二月的冬天,像個孤獨的流浪者,游盪在午夜的城市裡.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被它收走了葉子,只剩下乾巴巴的骨架.便利店的櫥窗上,貼著xmas和麋鹿.書架上的雜志,已是新年特刊了.關東煮的湯還是冷的,剛剛換過底料,聞不到香氣.涼樹趴在櫃台上,咬著指甲,發出嘎嘎吱吱的聲響,手機的簡訊編輯欄里,空空的.

他想了又想,打了幾個字——聽說,2012是世界末日了呢……

「嗨,干什麼呢,結賬了。」有人搖著薯片的袋子嘩嘩作響。

「對不起,這就來。」涼樹高聲回應著,把手機裝進了一帶。

這一年,涼樹十九歲了,個子高高的,套在便利店肥大的工裝里,彷彿是一根可以兜起風的桅桿。

小末總是這樣說。「男生還是瘦一點比較帥呢。」

涼樹想起小末說這句話的樣子,笑容就會不由自主地盪漾出來。

Part1「人窮就要長得帥啊。」

是高一吧,雨水充沛的夏天。姐姐涼夏終於給涼樹買了一部手機,盡管是八成新的二手貨,但涼樹還是愛不釋手。涼夏說:「裡面有張舊卡,大概是以前的機主忘了。我查過了,還有兩百多塊話費呢。你就接著用吧」

涼樹覺得自己賺到了。那是的他,是很容易滿足的男生,留著毛茸茸的短發,穿著干凈單色的T恤。早餐一個包子,午餐時學校食堂里最便宜的三元套餐。還好人夠帥,打飯的胖阿姨,一見到他,菜量就直接上漲。

「人窮就要長得帥啊。」

涼樹的朋友喜歡這樣說他,但涼樹並不在意,他早已坦然接受了沒錢這個事實。五歲那年,涼樹的爸爸心臟病去世,媽媽在三年後跟著走了,因為積勞,也因為思念。那時涼夏才十二歲,小小的個子,卻格外的堅強。一個月後,她就拿著媽媽留下來的錢,去批發市場拉回兩廂土豆,在菜市場門前擺開了地攤。她是唯一不怕城管的小小攤販。城管來了的時候,她就把整個身子趴在自己的菜攤上,說:「這是我和我弟的生活費,你們誰動我就和誰拚命。」

她眼神里那種堅韌決絕的勁頭,任誰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涼樹知道了,問他:「姐,你不上學校了?」

涼夏伸出小拇指說:「小樹,念書的事以後就交給你了。咱們定個協議,現在我養你,將來你掙錢來養我。」

「好。」涼樹和她勾了勾手指,說:「其實……姐也想上學的吧?」

涼夏用手掛了一下他的鼻子,天真又無奈的笑了。

有時涼樹覺得,上帝還不算是個太惡毒的老人家,至少留下一個以照顧他為使命的姐姐。涼樹上初二的那年,涼夏終於進了一家像模像樣的公司做事,盡管是滿世界跑的業務員,但總算有比較穩定的收入了。於是兩個人的小家,也越來越像個樣子。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的晚上,她帶著涼樹去小區門口的排骨館吃排骨。這可是他們姐弟最奢侈的夢想,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咽著口水走過香氣四溢的店門口。

涼樹油光滿面的說:「啊……幸福啊。看來我的手機也不遠了。」

涼夏敲著他的頭說:「貪得無厭說的就是你吧。」而且這個「貪得無厭」的小願望,直到兩年後才實現,並且還「附贈」一點小麻煩。

Part2「我是涼樹,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你在那邊天氣還好嗎?天氣預報說你那裡很熱呢。怕熱的小末。」

「一直下雨啊,再下,學校就要改成游泳池了。等著發水不上課的小末。」

「最近有點想你,可是做夢的時候卻總是看不清你的臉。想你的小末。」

「你是不是覺得我發簡訊你會很煩。如果范,以後受到就都刪了吧。怕你煩的小末。」

「你為什麼一次也不回我?是不是從來都不看?小末。」
涼樹的舊手機,常常會接收到一些陌生人的電話和簡訊。於是他把舊通訊錄里的名字,全都拉近了黑名單。唯獨這個叫小末的女孩,他留了下來。也許是那些自言自語式的橘子讓涼樹覺得有點可憐。他終於有一天,忍不住回了一條:「我是涼樹,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是膽怯又細弱的女生:「你不是任宇?」

「不是」

「那你怎麼又他的……」

「二手店買的。」

「那我以前發的……」

「都看到了。」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這個……那個……我……」

小末不想聽什麼解釋了,掛了電話,默默地坐著。這一天,是周五的午後,操場上有喧鬧的聲浪傳過來。剛下過雨,地上積著淺淺的水。小末看著自己的倒影,竟然離得那麼遠。

一分鍾之後,涼樹又打了電話過來。他結結巴巴的說:「要我幫你找他嗎?」

「不用。」

「其實……你可以當我沒回過,想說什麼繼續發。你寫的話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你個頭!」

小末一掛掉電話,眼淚就掉下來了。沒人回她,那隻是一種失望,現在卻是一種絕望。

連手機都賣掉了。任宇是想斷了所有的過去吧。

Part3你丟的真是時候,可以住我家。

時不時發來簡訊的號碼,終於安靜了。涼樹不用拉黑,它也不會自動跳出來。可涼樹心裡有一點難言的失落,好像身邊忽然少了個聒噪的朋友。

不久就是暑假,涼夏出差兩周。她留了錢給涼樹,還把冰箱門上貼滿了生活指南。方便麵放哪兒,罐頭在哪兒,洗衣粉放幾勺……涼樹看著長長的三十二條,不以為意的說:「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這么誇張吧。」

這一年的涼樹,長得飛快,站起來已經比涼夏還要高了。可是涼夏仍舊像小時候一樣,刮著他的鼻子說:「這我還不放心呢,小屁孩。」

涼夏走的第一天,涼樹決定放肆一下。長了十六年,天天被愛心老姐管著,還從沒這么自由過。一個人的晚上,他再客廳的地上鋪了涼席,電風扇吹到三檔,電視里放著午夜劇場,手裡拿著偷偷買來的冰鎮啤酒。

涼夏在零點打來電話:「臭小子,還在看電視呢!」

涼樹按了靜音,說:「老姐,是你把我吵醒了好吧。」

「別以為我不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知道啦。」涼樹嘟囔著掛了電話。

可是電話很快又響了起來。涼樹解氣,不耐煩的說:「喂,我真的要睡了,你別吵我好不好?」

但另一邊不出聲。涼樹坐了起來說:「怎麼了老姐。」

「我……是小末,我在火車站呢。」

「小末?」涼樹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你等著,我這就來。」

涼樹找到小末,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她一個人坐在火車站前廣場上,不知所措。她有雙大大的,像黑玻璃似的眼睛,長長的馬尾辮,梳得一絲不苟。小末是借著暑假,偷偷跑來找任宇的。三天,沒有任何消息,還丟了錢包。

小末說:「對不起,這么晚上把你找出來,可是在這兒,我只認識你。」

涼樹撓了撓頭說:「你丟的真是時候,可以住我家。」

小末猶豫了半天:「你……應該是個好人吧?」

涼樹哈哈笑了。

Part4誰也不比誰少什麼,對吧?

涼樹讓小末睡在姐姐的房間,穿她的睡衣。小末洗過澡走出來,蓬蓬的頭發,像個大頭娃娃。那天,他們坐在陽台上聊天。樓下的大排檔亂糟糟的,有人聲夾雜著燒烤的香氣飄上來。涼樹好奇地說:「你找到他了?」

小末搖了搖頭。

「那你准備回去了?」

「不,我想留下來。」

「不是吧,為了個男生,家都不要了?」

小末看著遠處明明滅滅的霓虹說:「不全是為了他。」

小末不想回家鄉的小鎮了。她是家裡的第三個孩子,母親不能再生,也不想再生,所以給她取名「小末」。只是一心想要個男孩的父親,對她心存厭惡。小末翻開袖子,手臂上露出一條難看的疤。

「因為我碰翻了他的茶具,誇張吧?」

涼樹說:「還好啦。總歸有爸媽。你都不知道我和我姐是怎麼熬過來的。」

小末撫開額前的碎發說:「我寧願沒有。至少還可以想像他們很愛我。」

涼樹望著她,冰涼的眼神里,藏著寧一番疼。一個在父親憎惡中長大的孩子,性格難免孤獨懦弱。如果不是遇到任宇,小末也許會永遠安靜沒有稜角。

任宇是小末的另據,隨父母的工作調動搬到小鎮。頑皮,搞怪,喜歡惡作劇,他會在小末放在門外的鞋子里放一條蚯蚓,或是在她的發辮上黏泡泡糖。小末在說過無數遍「討厭」之後,和他成了朋友。

任宇說:「小末,你真是太好脾氣了。讓你討厭的人,不一定非要忍受他。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一個人,沒有誰會永遠陪著你。所以何必為了別人活得又累又不開心呢。誰要是不喜歡你,就讓他不喜歡去吧,你要活好你自己。」

說這句話的時候,任宇十五歲。他的父母曠日持久的離婚戰,終於有了結局。他跟著父親離開了小鎮。

小末說:「任宇教會我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發脾氣。不開心,不高興,不滿意的時候喊出來。有什麼好怕的,誰也不比誰少什麼,對吧?」

涼樹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可以看見另一個男孩的影子。他問:「任宇沒有QQ嗎?他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你聯系過了?」

「他把QQ簽名改成再見之後,就再也沒上過。我們只用簡訊聯系。可是後來也漸漸沒了。」

「也許是他把手機丟了?或者是被偷了呢?」

「我也這樣想過,但是這幾天,我想清楚了。這根本不是手機的問題。如果他想找到我,是件很容易的事。其實他早就和我說過了,不是嗎?沒有誰會永遠陪著我。所以我沒必要為他受累不開心。」

涼樹看著小末,猜不到這幾天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他把啤酒拿出來說:「別過去事的,還是慶祝一下班。」

「好啊。慶祝咱們都自由了!」

Part5就是繞著彎說自己是仙子唄

那些日子,涼樹天天騎著單車滿城跑。有時候是陪小末找工作,有時候是參觀這個城市。天氣發瘋似的熱著,陽光似乎無處不在。他們從一個樹蔭鑽到另一個樹蔭下,然後一起吐著舌頭散熱。涼樹說:「你們那裡不會這么熱吧。都是汽車尾氣,二氧化碳。」

「可也不會有這么繁華啊。」

樓宇的水藍色玻璃幕牆反射著陽光,小末抬頭望著,眼睛裡盡是跳躍的神采。

涼樹哼著說:「這里再繁華,都和我們沒有關系。」

「會有關系的。」小末拉著涼樹的手說:「我不會再回頭了,總有天會成為這里的一部分。」

涼樹猜不出小末,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砰砰作響,大腦有輕微的眩暈,呼吸也有點不順暢。

是中暑了嗎?原來中暑的感覺,這么讓人悸動。他說:「小末,你看過《大話西遊》嗎?」

「這么老的片子,聽說過。」

「裡面說一個猴子,原本要穿越回去找一個心愛的妖精,沒想到越過了,卻找到一個仙子。」

小末低著頭,抿嘴笑了。她說:「你想繞著彎說自己是仙子吧。」

「什麼啊!你欠教育了吧!」

兩個人沿街嘻嘻哈哈的鬧開了,這笑聲如七彩的泡泡,飛上夏日明澈的天空。

一周後,小末找到了工作,在一家酒吧做服務生,包吃包住,還有工資拿。涼樹送小末過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光彩照人的,只是酒吧的大廳,後面的員工宿舍,簡直像簡陋的工棚。涼樹擔心地望著小末說:「你……行不行啊?還是先在我家住一個星期再說吧。」

「謝謝你。」小末在自己的床鋪上坐下來說,「可是,一個星期以後,不還要住這兒嗎?」

涼樹說:「小末,你比我想像的要厲害得多。」

小末把頭靠在他的肩頭,說:「是我已經軟弱得太久了。」

涼樹伸手攬住了小末,她獸獸的,有些微微地抖。

她心裡到底是怕了吧,可是除了大氣,涼樹不知道還可以怎樣幫上她。

小末說:「嗨,你好瘦啊,靠起來硌得疼。」

「那我吃胖點。」

「可別,男生還是瘦一點才比較帥呢。」

Part6時間就在猶豫不決,左思右想中,悄然滑過

一周後,涼夏回來了。一進門,就察覺到了屋子裡的變化,她拿著新洗過的睡衣走出來,問涼樹說:「你進過我的房間?」

涼樹伏在桌上,戴著耳機,裝用功。

「我在問你話!」

「啊?什麼?我幫你洗洗衣服不好嗎?我在看書,別打擾我了。」

讀書永遠是萬能借口,可是涼樹捧著單詞手冊,一個字母也看不進。現在是晚上八點半,酒吧要開始熱鬧了吧。涼樹忍不住發簡訊給小末:「嗨,怎麼樣?」

「收到五十塊小費。哈!」

涼樹讀著小末發來的簡訊,嘴角悄然揚起。

那段時間,涼樹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去看看小末。小末會問他借聽課筆記來看。她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做了好五年的規劃。她要一邊打工,一邊自學。兩年時間拿下自考,一年准備考研……涼樹一條一條數著說:「列得不全啊。」

小末放下筆說:「少什麼了?」

「你的計劃里,怎麼沒有我?」

小末的臉瞬間就紅了,她拿起手邊的枕頭,砸像他說:「去去去,一邊涼快去!我的計劃里干嗎要有你。」

那天傍晚,涼樹從酒吧出來,騎著車子胡思亂想。她是喜歡我的吧?我要不要問問她?如果是我誤會了怎麼辦?會不會連朋友也沒得做?

於是時間就在猶豫不決,左思右想中,悄然滑過。

轉眼九月,開學後涼樹不能再輕鬆了。高二的開篇,就是兩輪分班模擬考試。那天從考場出來,就接到了小末的電話。小末只說了句「快來幫忙」,電話便斷了。

涼樹頓時慌了,從學校一路狂奔到酒吧。小末被困在經理室,她一見到涼樹,眼淚就下來了。事件的原因,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小末上了快一個半月的班了,只拿到三百塊工資。

老闆齜著一口黃牙說:「包你吃,包你住,還好意思和我要錢。連身份證都沒有,給你三百塊就不錯了。」

涼樹說:「她一個女孩多不容易,你怎麼還騙他?「

老闆不懷好意的笑了:「女孩想賺錢容易還難嗎,只要她願意。」他還沒說完,涼樹就憤怒的掄起手邊的椅子砸過去,狹小的辦公室里,霎時亂成一片。

涼樹從來沒有被打得這樣慘過。如果不是小末趁亂報了警,他也許會死在這間低暗的小酒吧里。

涼樹鼻青臉腫的和小末並肩坐在警局裡,稍稍做個表情,都痛得要命。小末一直默默攥著他的收。窗外,涼夏已經趕來辦手續了。而在涼夏的身邊,她還看見了自己的媽媽。小末已經預知了下面的劇情,眼淚大顆地涌了出來。

她說:「我們還會在一起的對比?」

涼樹點了點頭。

「我們一起考的遠遠地,他們就管不著了。」

涼樹困難的張了張嘴,說:「好。」
Part7涼夏扇了她有生以來第一個嘴巴。

從警局回來的路上,涼夏一直沉默不語。直到踏進家門,她才咬著牙說:「涼樹,你是好樣的,背著我闖了這么大的禍。我不在的時候,她是不是一直住在咱們家?!」

「我只是幫她。」

「幫她?你知道她媽媽找了她多久?一個月啊。」

「她要是真關心小末,也不會任由小末爸爸傷害她!」

「如果你真關心小末,你有替她想過嗎?一個女孩子隻身住到男生家,要是傳出,她以後要怎麼辦?」

「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我問心無愧!」

「你是個男生,一句問心無愧就真的心安理得嗎?男生必須必女生多想一點。她還不到18歲,你就幫她去那種地方找工作。你應該慶幸今天她只是沒要來薪水,如果她讓人佔了便宜,你拿什麼賠給她媽媽?」

涼樹怔怔的聽著,心裡彷彿開了另一扇門。他真沒想過那麼多,原來男生與女生之間,不只一句喜歡就可以完事OK。就像涼夏說的,即便他和小末什麼也沒發生,別人就會信嗎?在那樣不堪的環境里,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他又拿什麼來挽救?

只是,少年總有少年無所謂之的倔強。他撇了撇嘴,用無痛無癢的口吻說:「那我把自己賠上,好了吧!」

「啪!」涼夏第一次打了他。

Part8男生要想得更遠,想得更多。

後來的日子,一切變得平靜了。上學,背書,做題,睡覺。涼樹和小末相隔一百二十公里,卻做著同樣的事。在電腦被控制的時間里,他們會發些簡訊閑扯。

「涼樹,和你說個秘密。做題,我爸對著我哭了。我媽說,可能是因為他老了。有點亂的小末」

「最近我數學開竅了。突發猛進的小末。」

「我發簡訊給你,你會不會很煩?如果煩,以後收到都刪了吧。看見你每次回的兩個字就煩的小末。」

「志願填了沒有?考不考得上啊?擔心你的小末。」

「喂,今天最後一門,考得怎麼樣?我預感到我要考上了。期待中的小末」

收到最後這條簡訊的時候,涼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撐不下去了。涼夏躺在身邊的床上,剛剛睡下,他輕輕替她掩上被子,從房間退了出去。

如果說,那個在記憶中模糊不清的父親,留給了他們什麼。也許,就是一顆脆弱的心臟吧。涼夏自從扇了他一個耳光之後,便倒下了。突發性心臟病,那個從十二歲就堅硬無比的身體,一夜垮了。

那天涼樹在醫院的走廊里默默地等過難挨的一夜。知道從病房裡走出來的醫生對他說了句「醒了」,他才如得釋放地哭了。

涼夏只在醫院留院觀察了一天,就堅持出院了。醫生建議今早做手術,但涼樹和涼夏心裡都清楚。他們沒錢支付那筆昂貴的費用。晚上,涼樹收到了小末的簡訊。「到家了,你好嗎?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啊。已經開始想念你的小末。」

涼樹坐在沒開燈的房間里,輕輕摩挲著微光的屏幕。涼夏已經睡了,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秒鍾的滴答聲。

他要告訴她一切嗎?他不能,涼夏說得沒錯。男生要想得更遠,想得更多。

他咬了下嘴唇,回:「沒事了。咱們都要加油。樹。」

Part9長大的意思,就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小末就在上大學前的暑假來看涼樹。兩年不見,她剪了短發,眼睛裡的怯懦不見了,多了一份張揚。他們依舊坐在傍晚的陽台,喝冰鎮啤酒,看氤氳的燈光點亮城市。

小末說:「真的不去了嗎?」

「嗯,不去了。我在本市念,可以不知曉,還能照顧我姐。」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難道你覺得,這樣是為我好?」

「我……」

「長大的意思,就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對嗎?」
第二天,小末就離開了。她沒有讓涼樹去火車站送她。她只是站在門前,用力地抱了抱涼樹。她把臉埋在他並不厚重的胸膛上,說:「上次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機會拿你的衣服擦眼淚。現在如願以償了。」

涼樹關上門的時候,感覺自己染過淚水的胸膛要裂開了。他聽到涼夏的房間里,傳來輕輕的啜泣聲。他走過去,推開門,看見涼夏倚在門邊泣不成聲。那是涼樹第一次見她哭得這樣傷心。

涼夏說:「別為了我留下,我一個人沒事。」

涼樹卻伸出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傻瓜姐,我們也有過約定啊。現在,該輪到我照顧你了。」

Part10對不起,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2011年的涼樹,早已習慣了繁忙的生活。聽課,照料涼夏,做家教,最近,還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做了夜班店員。這份工作,相對輕松得多。無人的時候,他還可以溫書,或者發簡訊。

他發現自己給小末發簡訊,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習慣,只是他已經記不得小末多久沒回過了。於是,他的留言越來越像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他說:「小末,過得好嗎?樹。」

「發薪水了,這樣存下去,手術費很快就能攢上了。樹。」

「今天好睏啊,一直想睡覺,樹。」

一進十二月,城市就拉開了節日序幕。寒冷的空氣,凍結不住人們歡樂的慾望。涼樹站在凳子上,在店門前粘好最後一條綵帶就可以下班了。他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編輯框里,還留著,他寫了一半的話。

「聽說,2012是世界末日了呢……」他想了想,繼續寫,「小末,我喜歡你。一直喜歡。我怕我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忽然有電話打進來,一個抱歉的女聲:「對不起,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你不是小末?」

「不是,手機是在二手網買的,還留了兩百塊話費。」

「那我以前發的……」

「都看到了。」

「為什麼不早說?」

「嗯……你寫得很好看。」

「看來是我對不起了,打擾了你。」

「其實……從前的機主,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她說,她現在才明白任宇的選擇。」

「什麼?」

「他不是想斷開過去,只是不知該怎樣說再見。」

涼樹離開便利店的時候,天空漸漸亮了,從樓宇間射出來的陽光,似乎貫穿了記憶中的每一葉鱗片,閃著微微亮亮的光芒。

也是這樣刺目的光線吧,記憶力卻是那麼熾熱,明澈的夏天裡,依稀還留著那些七彩的笑聲。只是,它們真的成了易碎的泡泡,隨著時間,飛遠了。

誰說戀愛只需要一顆真心,在很多個第一次的時候,我們是不會愛的。我們需要傷害,它讓人成長。

完。打字那麼久!採納吧!謝謝-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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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名叫方向,如果按照穿越前的紀元來算,本人今年剛滿20歲,對此年齡一說其實我很糾結,這樣跟大家介紹自己似乎顯得我非常不要臉,因為事實上我來到世上已經25年之久了。就我在打這行字的時候,客廳里的五個老婆又一次為了看不同的頻道搞壞了老子電視機的遙控器。
只有小老婆蘭漪沒有參與其中,她是我第六個老婆,也是最懂得疼人的一個。此刻她正穿著一件寬大的hellokitty睡衣在我身後來回踱著步,一會兒在飲水機上接一杯水喝,一會兒在梳妝台前擺弄兩下頭發。粉紅色睡衣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穿,到了現代她依舊不習慣戴胸罩、穿內褲,說那玩意卡肉,不舒服。
偶爾她會把臉湊過來看一下我電腦的顯示屏,卻又認不了幾個簡體字,指著我剛寫下的句子,不斷問這問那。每當此時她堅挺的胸脯就會貼在我的背上,搞得我很難受,心神不靈。
忍無可忍時,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抱在懷里,坐在我的腿上,然後摟著她的腰說「好蘭蘭,乖,你在我旁邊我寫不成啊,去客廳陪她們……

C. 可以將手腳折成像一個小石頭的昆蟲

貌似是鼠婦,不是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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