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旗袍是純紅色的,那你可以選擇紅色、金色鞋,銀色比較亮眼,看你是否能接受。
如果非要說穿旗袍如何搭配鞋子,什麼鞋子最好,肯定是高跟鞋。鞋子的顏色要根據你的旗袍顏色來定。
淺色旗袍,可以配白色的高跟鞋;深色旗袍,可以配黑色高跟鞋。如果是其他顏色的旗袍,可以搭配同色系的鞋子。
銀色、金色的高跟鞋我覺得應該算百搭,都可以配,關鍵要看旗袍的質地、樣式和自己的膚色。不妨去商店試一下,適合自己最重要根據你旗袍的面料 來選擇。再就是根據質地和顏色問題。
如果是綢緞就配亮片型的鞋穿如果是棉布類就配碎花型的鞋子穿。最好是比較清爽型的人不是太高 一定要穿高跟鞋如果個兒還不錯。那就選只要一點跟的鞋子。
如果是比較素的顏色,建議穿白色高跟鞋就行,反之,則選一雙顏色比較亮的,顏色跳點的。一般是搭綉花鞋,喜鞋。
2. 旗袍配綉花鞋 好看不
如果你的身高不是特別高的話我建議你不要穿綉花鞋,最好穿高跟鞋,穿旗袍除了身材要凹凸有致以外,身形修長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如果一定要綉花鞋的話,一般來說紅色搭配白色是很保險的了,不過全身亮紅色再穿一雙明白色的綉花鞋就顯得有些突兀了,通俗點說就是顯得太「賊」了,所以白色最好暗一些,比如乳白米白什麼的,這樣才突出旗袍有主次之分
黑色雖然也是最適合搭配的顏色,但是由於是強烈的對比色,所以不要用同比率的搭配色,例如紅色的襯衣和毛衣,配黑色的裙子、長褲等,必須以紅色衣物以重點來搭配。所以最好不要用黑色的綉花鞋,我覺得穿起來會很奇怪啊,
灰色也是和紅色很調配的顏色,灰色是很柔和的顏色,萬能色,灰色和淺粉色可是絕配啊,呵呵,和紅色也很漂亮的,而且可以搭配得很出色。 給個好評吧
3. 敬酒穿旗袍配什麼鞋
敬酒穿旗袍配什麼鞋
敬酒穿旗袍配什麼鞋,女人在穿衣搭配的時候加點飾品會更好看哦,服裝搭配有很大一部分依賴於顏色搭配,不妨來嘗試一下這些搭配,搭配能讓你遇見期望中的自己,接下來我為你介紹敬酒穿旗袍配什麼鞋技巧。
一、穿旗袍配什麼鞋
1、高跟鞋
如果新娘准備穿旗袍為婚禮賓客敬酒,那麼最好搭配一雙高跟鞋,優雅又迷人。可以選擇尖頭的高跟鞋,看上去非常時尚。也可以選擇瑪麗珍高跟鞋,扣帶的設計非常復古,很適合旗袍。但是需要注意,鞋跟不要太高,避免行走不便。
2、綉花鞋
旗袍和綉花鞋的搭配非常完美,也是最標準的民國裝扮。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新娘的身高足夠高。如果身高不是很高,還是建議搭配高跟鞋。選擇綉花鞋的時候,一定要參照旗袍的款式。綉花鞋一般是平底鞋,新娘行走更加方便。
二、夏季旗袍配什麼鞋子
1、鞋子款式
如果旗袍的款式是短袖,那麼在選擇鞋子的時候,最好選擇高跟鞋。高跟鞋的款式都很簡單,腳背一般都是露出來的,和短袖旗袍很相配。可以選擇小魚嘴高跟鞋,增添一份嫵媚氣質。也可以選擇瑪麗珍高跟鞋,時尚與古典相互融合。
2、鞋子顏色
選擇旗袍鞋子的時候,鞋子的顏色非常重要。比較經典的顏色是黑色和白色,黑色不太適合婚禮上穿,新人可以選擇乳白色或者米白色來搭配旗袍。不過新娘的旗袍一般是紅色系,那麼鞋子最好也選擇相近的色系,紅色的'婚鞋正好適合。
其實婚禮當天,新娘不一定要穿那種紅紅的婚鞋的,因為那種婚鞋不實用,只有結婚那天才穿。婚紗配粉色銀色的婚鞋也很好,穿短旗袍最好穿有點跟的婚鞋,會更有氣質,更精神。所以自己到外面轉轉,買雙結婚可以穿,平時又能穿的最好啦,就一雙淺金色的鞋子,如果旗袍是紅色的,也建議金色高跟鞋,超中國風啊,一定要高跟哦!這樣,不管是白色婚紗,還是紅色旗袍,配起來都好看,看起來也高貴。而且以後生活中還能經常穿。
另外,婚鞋最好是有一些中國視覺元素點綴的時裝鞋,顏色要亮,要和紅顏色搭調,比如金、銀、白,黑也可以但是造型選簡約些。還有跟兒不用很高。選一個中國古典風格的包包配一下,發型就不用說了。相信你不會散發穿旗袍的。買個木簪,會很有味道。
此外,襪子也很有講究。襪子和鞋墊要黃色的,代表富貴嘛。鞋墊下面要各放上一枚錢幣象徵腳踩黃金,自己用過後要放到自家的櫃底,把黃金藏起來,以後會生出更多。
4. 敬酒穿旗袍配什麼鞋 夏季旗袍配什麼鞋子
旗袍是我國的傳統服飾,擁有很獨特的魅力。結婚的時候,很多新娘會購買一件漂亮的旗袍,用來敬酒儀式的時候穿。那敬酒穿旗袍配什麼鞋合適呢?夏季旗袍配什麼鞋子好?一起來看看吧!
一、穿旗袍配什麼鞋
1.高跟鞋
如果新娘准備穿旗袍為婚禮賓客敬酒,那麼最好搭配一雙高跟鞋,優雅又迷人。可以選擇尖頭的高跟鞋,看上去非常時尚。也可以選擇瑪麗珍高跟鞋,扣帶的設計非常復古,很適合旗袍。但是需要注意,鞋跟不要太高,避免行走不便。
2.綉花鞋
旗袍和綉花鞋的搭配非常完美,也是最標準的民國裝扮。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新娘的身高足夠高。如果身高不是很高,還是建議搭配高跟鞋。選擇綉花鞋的時候,一定要參照旗袍的款式。綉花鞋一般是平底鞋,新娘行走更加方便。
二、夏季旗袍配什麼鞋子
1.鞋子款式
如果旗袍的款式是短袖,那麼在選擇鞋子的時候,最好選擇高跟鞋。高跟鞋的款式都很簡單,腳背一般都是露出來的,和短袖旗袍很相配。可以選擇小魚嘴高跟鞋,增添一份嫵媚氣質。也可以選擇瑪麗珍高跟鞋,時尚與古典相互融合。
2.鞋子顏色
選擇旗袍鞋子的時候,鞋子的顏色非常重要。比較經典的顏色是黑色和白色,黑色不太適合婚禮上穿,新人可以選擇乳白色或者米白色來搭配旗袍。不過新娘的旗袍一般是紅色系,那麼鞋子最好也選擇相近的色系,紅色的婚鞋正好適合。
結語:
以上內容就是旗袍的鞋子搭配,希望能幫到大家。新娘在選購婚鞋的時候,要和每套服裝相搭配。有一點需要注意,旗袍的鞋子千萬不要有防水台,看上去非常臃腫。
5. 之行,如果有一天我們淹沒在茫茫人海中,庸碌一生,那一定是我們沒有努力活得豐盛.。出自哪本書
出自七堇年很喜歡的香港作家黃碧雲的《她是女子 我也是女子》中。
《 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 》 黃碧雲
——我原以為我可以與之行廝守終生的。
她叫做許之行。我初見她的時候,我們還是一年級生。我上那「思考的藝術」導修課,那是一年級生必修的科目,我便遇見了她。
她是我知道唯一穿旗袍綉花鞋上課的女學生,真造作,但很醒目。我記得那是一雙極艷紅的綉花鞋。她剪著齊耳短發,經常垂著眼,低頭記筆記,一副乖學生的模樣。但她塗著桃紅寇丹——塗寇丹的女人都是壞女人,不動聲色,在小處賣弄誘惑,更加是徹底的壞女人了。我不知道我會喜歡壞女人。
果然,她的名聲傳得很開。我班上的男生告訴我,她叫許之行,中文系,畢業於蘇浙公學,家居藍塘道。我們在上柏拉圖的課,他們卻三三兩兩堆在宿舍講許之行,我抱手笑,心裡卻對這些男同學起了兩分輕視的意思,但他們還是喜歡講她,叫她「小鳳仙」。
之行一直缺課。我在火車站碰過她,她一直低著頭走,後面巴巴地跟一個男生。
翌年我們在「社會學導論」課碰了頭。老講師為了怕點名,規定我們每次坐死一個位置,好讓他一目也然。我借機坐在許之行身旁。我記得這天她穿素白黯紫寬身綿旗袍,手臂長著很細的毛。而且還散發一種味道——是脂粉、香水、牛奶、墨汁混和的氣味——以後我叫「鳳仙味」的。她的手這樣光滑冰冷,我很想碰她一下。但我沒有,因為她沒有留意我的存在。
她又缺了課。講到馬克思剩餘價值論的時候,她才再出現,問我借筆記。我給她看,笑:「借給你也沒有用,這個,也只有我才明白。」她一抬眉:「呵,也不見得。」我因為懶,速記抄得很短,同學形容為「電碼筆記」,就從沒人跟我借。我見她下筆如飛,倒把我的「密碼」譯得整整齊齊——沒上一月課也要有點本事才行的。我喜歡聰明跳脫的人,這也許是我搭上之行的原因。
我說:「請你喝咖啡。」她說:「好。」這種交談也像電報。
我們坐在斜陽里了,大家無話,我仔細看她,她看我說:「我見過你。葉細細。你一個人晚上在課室吹尺八。我聽過你。」她戴著一手零零的銀手鐲,搖著晃著,鏗然有聲:「我知道你上星期丟了一個粉紅色的美頓芳胸圍,我在宿舍大堂的大字報見到。那是你,是嗎?」她笑:「整個宿舍也知道了,連男生宿舍也知道,你丟了一個粉紅色32B的美頓芳胸圍,真土!」我說:「錯了,32A才對,我瘦嘛」我見她的胸脯起起伏伏,我笑:「我打賭你一定起碼穿34B,你結婚後有可能增至38!&127;」之行竟輕輕地掩著胸口:「唉呀,我也怕!」我們的談話了解,竟自一個美頓芳胸圍開始。
她竟也次次到課,我們便談。這老講師真癟,穿的是肉色尼龍襪。我問她旗袍哪裡買,她說是商業秘密。我約她看校園的戲,那時映劉成漢的《慾火焚琴》,我們笑得厲害。我拉她去看艾森斯坦的《十月》,我們兩人都睡了,一直睡到所有人都走清光才醒。我們去吃宵夜,之行也有穿牛仔褲的時候,譬如與我一起吃炒蜆的日子,但她還堅持那雙綉花鞋。
三年級下學期,她的同房退了宿。但她沒有通知舍監,我便和之行住。其實,這才是我和之行真正的開始。
老實說,我只是覺得之行很嫵媚,有點小聰明,性情隨和,但我其實不大了解她的為人。這也是我們最像一般男女愛情的地方吧,我們起初的吸引力,都是基於對方的賣相——雖然我不是美女,也沒有之行的媚態,但我是很懂得低調地推銷自己的,我想之行會喜歡我這類人,這是一種,哎,很隱晦的煙視媚行。她的旗袍綉花鞋何嘗不是。
這樣,我們的居室是「煙花巷」。我們都吸煙,她吸紅雙喜,我吸薄荷登喜路,兩種都是「扮野」到無可救葯的香煙。我們都喜歡TOM WAITS,兩人在房中跳舞,&127;她的身體極柔軟。我們都是女子。我有時會翻點波芙娃,後來嫌不夠身份,讀KRISTEVA。之行喜歡看亦舒,後來我抗議,她改看沙崗,我再抗議,她看ANCELA CARTER。&127;我們都漸有進境,我拿了獎學金,她也有申請,但她沒有。因為她輸給了我。
那天我拿了獎學金,在校刊上拍了照。我記得和她一起購物的時候,她看上了一件火紅色的茄士咩毛衣,&127;950元,她捨不得買,這時我給她買了下來,打算吃晚飯的時候送她。但她一直沒有回來。我等到夜色漸暗,我一個人在房中沒有開燈。那時已是晚秋時分,窗外竟是一海疏散的漁燈,我突然有「郎心如鐵」的感覺。我以前結交過男友,但從來沒有這樣地牽掛。之行今天沒有疊被。之行今天沒有穿綉花鞋。之行的牙膏快用完了,要給她再買。之行的「鳳仙味」在房中不散。之行的脂粉。之行的眼淚。我靜靜倚在窗邊,默默地流兩滴淚,只兩滴,就幹了。之行之行。
我醒來,吃了點麵包,突然發覺麵包有一個極餿的麵粉味,很接近飼料的一種氣息。我吃麵包十多年了,這時才分曉麵包的味道,若得真情,哀矜勿喜,很俗套的話了,但這時我實極哀矜,夾著方才分曉的味道。呵,世味難言。
午夜一時,我靠在窗前,聽得馬達響。之行自計程車跳下來,她穿著黑色衣裙,黑色平底鞋。可憐的女人,這時分我還留神她穿什麼衣服。我發覺我留意她的衣服、氣味多於性情氣質——可能她沒有性情氣質,我忽然很慚愧,這樣我和其他男人有什麼分別呢,我一樣重聲色,雖然我沒有碰過她;或許因為大家都不肯道破,我與她從來沒有什麼接吻愛撫這回事,也沒有覺得有這需要——所謂女同性戀哎哎唧唧的互相擁吻,那是男人們想像出來攪奇觀,供他們眼目之娛的,我和之行就從沒有這樣。我甚至沒有對之行說過「我愛你」。但此刻我知道,我是非常愛戀她的;愛戀到想發掘她有沒有性情氣質的地步。
我靠在窗前,一顆心火熱火熱,得得得得的,之行來了,之行來了。
徐開門,她便跌坐在床上。她滿面披紅,一身酸餿的酒氣,不知怎的,之行今天化了濃妝,一臉都化了,我想起了,麵包的氣味。我便很靜默,停在嘴邊的話都冷了。
她笑:「你今天高興吧。我今天很高興。」忽然「撒」的一聲,滿天硬幣向我飛來。「葉細細,我不過是一個世俗的人。」我掩臉不言。硬幣打在我的手背上,很刺痛,之行擲得累了,便倚在床邊休息。一時死靜,我覺得燈光刺眼。
"之行。」 她沒有答我,她睡著了。我替她抹了臉,退去衣服,脫了鞋褲,吻了她的腳。
我略為收拾,然後在她桌上留下一張紙條:「之行,如果有天我們湮沒在人潮之中,庸碌一生,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努力要活得豐盛。」其實我當時沒有野心。但之行有。
當夜我去敲一個男子的房間。此人對我覬覦已久,一臉猴急的情色,我豈不知,我也是將就將就地去了,這可能是對自己及之行及這人的報復,因為我沒有心。而且我的身體不屬於我。整天我都很呆。我看那人替我租一個房間,那人便去,我也不著意,一樣上課,更加著心功課,一反往日的脾性。
走過宿舍,我總張望,之行在也不在?她在梳頭,她在做功課,她在看報?她會不會想我?之行忽然在我生活中消失,我何等平靜,無人知我內心起落。之行之行之行。
這一夜,晚秋天氣,我與那人吃飯,那人言語無味,我只是喝著酒。一頓飯下來,我已滿身通紅,走在晚風中,我嘔吐了,一身一臉都是淚。那人遞我他的手帕,我緊緊地抓著他,在這時分,任何一個有手帕的男人都是好男人。我也不禁把嫌棄他的心減了幾分。真的,這時候如果與他發生感情,自此把之行斷了,也未嘗不是好事。那人駛著小日本車,甫進車內,便把我緊緊抱著,一張臉湊上來,我笑說:「你原本可以是個好男人,但你肯吻一個有酒餿氣味的女人,我對你的品味起了極大的疑心。」他悻悻然駛著車,送我回小屋。我說:「且慢,我想回宿舍,拿點東西。」
夜央三時,之行只著了書桌燈,但不見她的人。我立在夜裡,引頸張望,之行就在那明燈之下。我原沒有奪她風光的意思呀,之行,我只是一個安份的女人,想與一個人,發展一段單純的感情關系。何以世皆不容我。
驀地之行的影子在窗前一閃,關了燈。這樣一閃,之行的頭發是不是長了?有沒有人替她剪腳甲,塗寇丹?我走了,誰替她扣背後的鈕?夜裡誰來看她,誰想她?誰知道她快樂,她憂傷?誰與她爭那小小的風光?誰是她心所愛,心所患?
我很想去看她。就一眼。
我急奔上樓,之行鎖了門,但我有鑰匙。她睡了胸脯一起一伏,依舊豐滿。小別數星期,她沒有瘦,也沒有憔悴。我細看,她的腳甲仍舊剪得整齊,寇丹好好的,艷紅如常。她床上多了幾只布娃娃,此時她手抱小白兔,熟睡如嬰。何等安好。我走了她仍然生活得很好。太陽仍然爬上,夜幕一樣垂,夜央三時,一樣有人熟睡有人清醒。隔壁有誰,還在敲打字機呢,做著功課做著俗世的榮辱。我忽然流淚如注。我喉里卡卡在響:有人要扼殺我呢,來人是誰:我扼著自己的喉嚨,想今夜星落必如雨。之行枉我一番心意了。
我的淚滴在之行的臉上,我捏得自己滿面通紅,只拚命呼吸。之行突然驚醒,緊緊攀著我的手,說:「何必如此?」
之行把我抱在懷中,我嗅著她的鳳仙味,安然睡去。隱約聽到樓下有汽車喇叭聲,管他呢,那人已完成他在我一生的價值,自此與我無干。眼前只有之行。
之行捧著我的臉,說:「你太傻了。」 我沒有答腔,只想睡,明天必有太陽。
自此之行又見好了些,晚上我們做功課做得晚,她總替我沖人參茶。之行一向讀書很懶散,何以竟一轉脾性。我只是隱隱覺得,之行不比從前,連香水也變樣,用的是「鴉片」。我覺得窒息。
之行又夜出。午夜十二時,她總穿火紅大毛衣,黑皮靴,豹也似地遊走。樓下有寶藍色的小跑車等她。回來她總是雙頰通紅,還給我買了暖的湯圓,但我覺食不下咽,那糯沙湯圓,不經放,一放就硬了,不能入口。翌晨我對著幾只發硬的湯圓,不知所措。之行總不在,四年級了哇,她總共才修十一分。
聖誕假期,我預備回家過一夜。之行收拾收拾,我問她回家住多久,她搖頭說笑:「我要到北京。」
我停著,良久不語。我和之行去過日本玩,約了下一次目的地是北京。那是去年聖誕的事了。 我靜靜掩面,說:「之行之行,你記得....."
她捉開我雙手,看我的眼:「我記得。但那是從前的事了。這次是我的機會,你得為你的將來打算,不見得我就要庸碌一生。」她吻我的額,便去了。
我一人跌坐在半空的房間,我以為可以就此坐上一生。我伏在地上,發覺地氈臟了。這還是我和之行在中環跑了一個下午買的,她堅持要伊朗地氈,但我嫌不設實際,主張買印度貨。結果折中買了比利時地氈。我們抱著地氈吃荷蘭菜,之行叫了一打大生蚝,我們的錢都花清光......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這個聖誕我整天耽在圖書館,懨懨度日。我在翻周刊,忽然見一個又肥又黃的胖子,戴著很惹眼的雪鏡,我正駭然,赫然發覺此人身旁正是之行!我掩上雜志,若無其事地去飯堂吃飯,坐的竟是我與之行第一次坐的位置。我一陣暈眩,險些流出淚來。咬咬牙,回到圖書館,竟心無旁騖地做功課。
之行回來的時候,我正伏在書桌上睡覺,桌上張著登載之行照片的雜志。我沒有望之行,之行也沒有動靜,坐著,吸一口煙。然後她說:「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去泡一杯清茶給她喝。她緊緊捉著我的手,我輕輕地撫她的發。
我沒有再問,她自此也沒有再提此事。直到如今,我還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再夜出,在房中認認真真地練習儀態,臉孔仰來抑去,甚有得色。
畢業在即,我也收斂了我的所謂煙視媚行,畢竟一不是交際花,二不是舞女,煙視媚行不能當飯吃。我申請了研究院的學位,希望將來在學術界謀一席位。老實說,要謀一個什麼知識分子的職業也不需要什麼大智大勇,像我一塊無聊的料子包裝包裝也行了,於是我埋首做西方現代哲學的課,這最容易混,老師不懂我也不懂,我那篇論文大家可以看得相視而笑,好歹做出來了,大家真的如釋重負,皆大歡喜。
我和之行的關系就此冷淡下來。她比往日更動人美麗,考試一樣打扮得花枝招展。我聽班上同學說,她和某老師有戀情。又有人告訴我,她在某雜志當攝影模特兒。為什麼旁人都比我更清楚之行呢?我和之行時日已無多,我希望和之行租一層房子,她繼續她的公眾事業,我繼續讀書。我希望和之行養一隻貓,擁有一塊伊朗手織地氈。夜半的時候我和之行可以一起吃溫暖柔軟的糯沙湯圓。我對生命的要求很簡朴。
想著我便買了一束花回房,我想和之行聚一聚。下午的女生宿舍非常安靜。
我們的房門掛了一條領帶,我拿著一束太陽菊,立在門口不知進退。之行行的是英式的老規矩,那是說,我們房中有男客了。這怎可以?那是我和之行的地方呀,他們甚至會在我床上做愛,還要我洗床單。這樣我一生都不可能再睡那床了,我常覺得男子的精液是最胡混的東西,比洗潔清、鼻涕、痰等等更令人惡心。之行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對面房間那宿生會會長正好回來,問我:「怎的?忘了帶鎖匙,要不要替你開?」 "不用了。」我急急說,掏出鎖匙來。
之行和一個男人,果真在我的床上,正在翻滾入港。我量覺手中的太陽菊搖搖欲墮,就怕這花瓣會散了一地。之行還在半閉雙眼,不為所動,倒是那男的停了動作,也不懂遮掩。此人一臉疙瘩,蓬發,有三十上下年紀。我直視他:「先生,這是女生宿舍,請你穿好衣服。」之行斜看著他,說:「別理她。」我把一地的衣裳擲向這雙男女,喝道:「快穿衣服!我不和動物談話。」
那男的果真趕緊穿衣,之行翻身吸煙,舒一口氣,不言語。我拾起地下散落的避孕袋,跟他說:「先生,還你,請你放莊重些。」
"......對不起。」他忙不迭地把避孕袋塞進褲袋,我替他開門。我說:「先生,我和之行的關系不比常人,請你尊重我們,不要來這個。」他一時間沒有表情,停了好一會,才怵然一驚,低呼:「你們!變態!」
我一把刮他的臉,砰上門。
之行灼灼望我,一面泛紅,香煙快燒到她手指了,她還一動不動地看我。我靠著門,也是一動不動。時間是什麼呢,當一切都毀壞殆盡,我們還要計算什麼時間。我不知我們僵持了多久,只是她的煙也滅了。冬色甚隆。
天色暗了,夜沉沉。 之行忽然輕輕一笑,隨而流下兩滴淚。 我說:「無論如何,我們可以和從前一樣。」
她說:「不一樣了。不一樣了。你太天真了。你將來必敗在我手下。」 我掩面:「我沒有要和你爭呀,為何你要四齣討便宜。」
她說:「他可以幫我,上雜志, 或許成為一個Isabella Rossellini,你可以嗎?」
我說:「你何苦要在男人身上討好處,我們又不是妓女。」 她答:「你沒有在男人身上討過便宜嗎?在這方面讀過書與沒有讀書沒有分別。」
我緩緩跌坐。我想起一些人,與我吃早餐,與我吃晚餐,與我吃酒的人。想起那一個人,因為他在我醉灑的時候有一塊手帕,我險些托以終生。
每人都有每人的弱點。
"我餓了。」之行起來,裸著身,隨便抓一件衣服,跟我說:「借一借,我要出去。」我讓開,她的腳步撻撻遠去。太陽菊在黑暗中靜靜枯萎,我閉上眼,忽然明白什麼叫「身外物」。從今事事都是身外物。
這天晚上我睡得早,翌晨醒來見之行抱著兔,熟睡如嬰。我留下字條,說我晚上在飯堂等她吃飯,便出去上課。我沒有想到她會來。
我坐在近落地門的桌子等她,冬日之暮垂落如死。之行走來,一把長發半束起,毛衣長褲,披著圍巾,帶著明藍彩石耳環。她見到我,輕輕笑,我發覺她已長大成一個女人,連笑容也很有分寸。可見得這些書也沒有白讀。
我們點了菜,喝一點啤酒。之行吃得很少,但喝得很多,飯未吃完已是雙頰泛紅。我們講起了教社會學的老師,他猝然被校方勸喻提早退休,二人額手稱慶,大家齊齊乾杯。她說她得了一張模特兒合約。我們都說好。我告訴她我了寫好了論文大綱,又申請了去英國的獎學金,而且約見了,大家都很高興,笑得一團,我有點打酒顫,之行給我披她的圍巾。風很大,我緊緊地貼著之行,說:「冷。」她便摟著我,一直在校園走。夜很碧藍,極美,我說:「讓我們畢業後搬去一個這樣的地方。你出外工作,我在家做功課。」她靜一下,然後說:「怕你不安於室。」我笑:「我安於室的呀,你看我這樣瘦,有條件不安於室嗎?」她又按一下胸口,說:「這樣,我怕我不安於室呢。」
大家靜了好一陣,之行忽然緊緊地擁我一下,我為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她放開我,便說:「晚了,你快到圖書館收拾吧,我先回了。」
我揚一揚手,轉身便去。她給我揮手說再見,我罵她發神經,又不是生死離別,我頭也不回地去了。
回到宿舍,在大廈碰到宿生會會長,見到我,如釋重負地拉我:「舍監找你。」我說先放下書嘛,急什麼。她說是急事,死拖活拉地推我。
我在舍監家的沙發坐下,手中無聊,翻看《突破》,有讀者問:「明心,我很煩,不知應該怎辦,他離開了我...."舍監給我泡了一杯極熱的烏龍茶,她是台灣人,操一口極重鼻音的廣東話。我雙手捂著杯,待她開口。
電視開著,光有畫面沒有聲音,舍監的臉一光一暗,一藍一白,很可怕。她在光影中耽了一陣,才一字一句地說:「我接到投訴,說你和許之行有不正常的關系。」
烏龍茶極滾熱,灼痛了我的舌尖。我揚起臉看她,不知怎的,我微微地掛一個笑。
"大學生不但要有知識,還得品格高尚——」
"我不覺得這是低下的事情,許多男女比我們更低下。」我看準她的眼。她沒有避開,也望著我。
"你們這樣——是不正常的,這有礙人類文明的發展。社會之所以維系而成一個穩定的制度,全賴自然的人類關系...."斷斷續續的我聽不清她的話,我便不再看她,自顧自翻《突破》。明心答:「玲,你這樣破壞人家的感情是不對的,但全能的神會原諒你...."我嚇得忙不迭把《突破》闔上。我怔怔地看沒有聲音的電視。過了很久很久,我低聲說:「為什麼要將你們的道德標准加諸我們身上呢,我們又沒有妨礙別人。」我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只是自己的聲音那麼低幽,好象有誰在我耳邊說這些話,我便警覺地四處張望,但沒有人。
"舍監。」我放下茶杯,說:「只要之行不離開我,我就不離開她。」說完我便徑自離去,開門。
"不過,她今天下午已經答應我遷出宿舍,我亦答應了不將此事公開。我只不過循例征詢你吧。」她遠遠地說。我立在門口,我推著門柄,觸手生涼。「謝謝。」我說。我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輕輕掩上房門而去。
我不知道我怎樣掙扎回房,那樓梯好長好長的,這是不是雅各的天梯,通往真理之路。我舉步艱難,四肢竟像撕碎一般,每一下移動都刺痛我雙眼。我掩目,罷了,我自此便盲掉,從今不得見光。
房間沒鎖,走廊有人,我便挺起背,咬牙而進。好之行,一個下午竟收拾得乾乾凈凈,只在我床上放了一雙簇新艷紅的綉花鞋,一個粉紅色的美頓芳胸圍,我一翻看,她買錯了,是32B。我笑了,自家兒說:「是32A,之行,32A,我瘦嘛!」
她走後我也搬出了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幽暗的小屋。我的生活尤其幽暗,近視益發加深。戴著不合度數的有框眼鏡,成天在課室與圖書館間跌跌撞撞。我開始只穿藍紫與黑。戒了煙。只喝白開水及素食。人家失戀呼天搶地,我只是覺得再平靜沒有,心如宋明山水,夜來在暗夜裡聽崑曲,時常踩著自己細碎的腳步聲,寂寞如影。抱著我自己,說:「我還有這個。」咬著唇,道:「不要流淚。不要埋怨。」我希望成為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凡事都有跡可尋。她也有她的難處。
我後來在一份雜志的封面見到了她。豐滿的唇與微笑。我卻沒有掀開雜志。她不過是千萬個美麗女子之一,與我認識的之行不一樣。後來我在學校的畢業典禮上見到她,學士袍飛揚,她在陽光里微笑,遠遠地看過來,用手遮住了陽光。太遠了,看不清她的笑容有沒有改變。我只站著不動,抱著我自己。她身邊有一個男子,看來很面熟,仔細一想,原來是那些在雜志上看見的人。之行有她的選擇。她離開我,是我不夠好之故。但我記得的之行....我們是不言好壞的.....
....我記得她的旗袍,綉花鞋,她抄我的筆記時那種不甘不馴之氣,她輕輕按自己的胸口時的笑靨,她躺在床上看亦舒的懶相。我記得我冷的時候她給我圍巾暖我,我得意的時候她用硬幣擲我,我冷漠的時候她拉緊我的手說「賠了夫人又折兵」。我記得我記得,我替她束過發,剪過腳甲,為她買了一束太陽菊。我記得我曾熱淚盈眶,卡卡地捏自己的喉嚨,她便捉著我的手,說:「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我原以為我可以與之行廝守終生的。
6. 穿旗袍的時候,裡面需要搭配什麼內搭
穿旗袍的時候,你可以搭配修身的襯衫,面料較軟的襯裙,還可以搭配緊身的半身裙,長款的美背,等都是比較不錯的內搭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