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請問這是哪部動漫的衣服
校服像卡塞爾學院的,但是白毛的話。。。
應該是別的日漫吧。。。
⑵ 求龍族一
手打中,請耐心等待~艾瑪,7頁,太長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打。
手打完畢!~
第三天早晨,麗晶酒店。
這是這座城市裡最繁華的酒店,全球連鎖,五星級,路明非知道這座酒店,因為叔叔最喜歡在這里的大堂喝喝茶跟朋友們聊天,一個讓服務員續水到釅茶變白開水,這樣花費不高,還能讓他有享受享受世界頂級服務的優越感。
可連續路明非沒進過這家酒店的玻璃門,此刻瞪著一雙熬夜發紅的眼睛左左右右地看。
這酒店真T媽的的豪華!美國學校真T媽D有錢!路明非心裡贊嘆。
他坐在行政層的會議外面,外面不多不少,放著17張椅子,17個面試人每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沒有人要求她們出示任何身份證件,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踏進這間酒店的大門時,就有服務員微笑著說,使參加卡塞爾學校面試的同學么?請跟我上去行政樓層。然後他就被一個穿著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姐姐帶到了這間屋子裡,看見了他的熟人們。
陳雯雯、蘇曉檣、趙孟華、柳淼淼,都在。還有些是見過但叫不出名字的,也是他那所學校出來的,也有些是從未見過的。
「路明非?」每個認識他的人都發出這樣的驚訝的聲音,好似他出現在這個場合是件十分奇怪的事。
對此路明非只好揮揮他手裡那封信,咧嘴笑笑說,「我也是來……」他吞吞口水,「面試的。」
然後灰溜溜的坐到最後一把椅子上,椅子上放著一張表格和一支鉛筆,上面是些名字年齡之類的東西需要填寫。路明非一面填寫一面目光四處飛。
情況看起來糟糕透頂,大家都是有備而來,而且個個勁敵。趙孟華的發音是不用說的,他的家教是個美國人,蘇曉檣的發音也是不用說的,她初中時在美國住過一年,一向很隨性的陳雯雯也細心地搭配了衣服,一件深藍色的套裙,白色的蕾絲邊裙和平底黑皮鞋,扎著白色領巾,頭上的發卡換成了珍珠貝的,像是電視上那些引論貴族子弟的校服。
路明非撓了撓頭,嘆了口氣。
「穿的真好看」他對於比實力這件事失去興趣之後,扭頭過去打量陳雯雯。
服務員送好了茶點,牛角麵包和一杯熱奶,路明非吃著麵包喝著熱奶,解決了飢餓溫飽問題之後接著看陳雯雯。一會兒,他腦袋裡一個念頭一閃……沒准兒他走了狗屎運過了,就能和陳雯雯一起出國讀書?
他仰頭看著屋頂,忽然呆笑了兩聲,把周圍人嚇了一跳。
「路明非,別出聲,考官來了,就在裡面。」陳雯雯捂著嘴,向他輕聲說,指指裡面的會議室。
「你准備好了嗎?」路明非眉開眼笑的上去打岔,這是句廢話,他就是想聽陳雯雯說話而已。
「沒什麼把握啦,」陳雯雯看了那邊的蘇曉檣和趙孟華一眼,垂下眼簾,有點沮喪似的,「我口語沒他們兩個好……」
「你肯定沒什麼問題的!我覺得你口語蠻……」路明非說。
「柳淼淼到了么?」裡面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C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長著一張中國的不能在中國的臉。他穿這一身墨綠色的西裝,修身合體,可路明非沒有看見過剪裁那麼精緻的校服。
鋼琴小美女噌的站了起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到!」
「我是考官葉勝,請跟我來」年輕人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柳淼淼踏著優雅的步子和葉勝一起進去了,門隨即關上,剩下的16個人扭頭對著眼神,誰都沒法掩飾臉上的緊張。
「喂,你們上網搜了這個卡塞爾學院的網頁么?」趙孟華看了看蘇曉檣和陳雯雯,壓低了聲音,「據說是個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轉去哪裡教書!」
「嗯,」陳雯雯點點頭,「可我都沒有申請他們學校就接到面試通知書了。」
「名校都是這樣,不在乎申請費,只看素質吧?」趙孟華說。
「只看素質就不會讓這樣的混進來了?」蘇曉檣斜著眼打量路明非。
路明非扭動肩膀,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不知道錄取幾個。」陳雯雯低聲說。
「選一兩個就不錯了!」蘇曉檣說,「你們沒聽說么?哈佛每年只從中國招幾個本科生。」
路明非心裡「咯噔」一聲,他對於哈佛每年從中國招多少人沒概念,不過試想偌大中國也就區區幾人,這狗屎運落到他頭上的機會確實是微乎其微。他心裡好不容易攢的一點信心去了八成。
「嗯,我就是來試試,沒報什麼希望。」陳雯雯細聲細氣地說。
「都沒抱什麼希望了。」趙孟華安慰她。
「我不在乎,」蘇曉檣一如既往地趾高氣揚,「要是不錄取我,我就去上斯坦福,我老爸有朋友!」
門被推開了,葉勝禮貌的比了一個手勢。柳淼淼走了出來,回頭跟葉勝說了聲謝謝,看得出來她強撐著不想漏出失望的表情,但是那失望已經老老實實的寫在臉上了。
鋼琴小美女居然沒撐過十分鍾就敗下陣來!柳淼淼的眼眶有點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書包,扭頭就往外走。
「蘇曉檣」葉勝說。
「小天女」也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牙齒咯咯作響。
看著蘇曉檣步伐僵硬地跟著葉勝進去了,路明非「哈「地笑出聲來。
「別笑人家,你不怕啊?「陳雯雯在他肩上推了一下。
「我不怕,我怕什麼啊,我就是一打醬油的嘛。「路明非雙手枕在腦後,在椅子上四仰八叉。
「小天女「出來時,步伐比進去時還僵硬,臉上與其說是失望或者沮喪,不如說是憤怒。葉勝在她身後彬彬有禮地笑,蘇曉檣扭頭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葉勝又叫趙孟華進去。
「什麼學校!他們耍人!「蘇曉檣拋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路明非和陳雯雯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小天女「還不如柳淼淼,大概只撐了五分鍾。
這面試官在裡面不像是面試,倒像是練刀,斬人越斬越快,後塍高三口語第一的趙孟華連三分鍾都沒撐到,被送出來的時候目光茫然。
「陳雯雯「葉勝說。
「好運啊!「路明非壓低了聲音在陳雯雯身後喊。
陳雯雯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的人都保持安靜,路明非聽見自己的心跳的撲通撲通地跳。他有點害怕,害怕陳雯雯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臉失望。
陳雯雯撐了十五分鍾,她出來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一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怎麼樣怎麼樣?」路明非湊了上去。
陳雯雯猶豫了一下,悄悄對他招手,「他們會問……」
路明非滿心歡喜,剛要把耳朵湊過去,就聽見葉勝說,「路明非」
路明非一愣,扭頭看葉勝向他招手,「路明非,下一個是你。」
奇怪,他從未見過葉勝,難道只靠寄給芝加哥大學的兩寸照片,葉勝就一眼認出了他?路明非有點好奇。
他跟著葉勝進了會議室。會議室里空盪盪的,可以坐幾十個人的大型會議桌邊只坐著一個笑的很甜蜜的女孩,和葉勝一樣的制服,只不過是套裙,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
「我叫酒德亞紀,也是這次的考官。「女孩站起身來,一典型日本風向路明非鞠躬行禮。
「我哈腰。「路明非想也不想,也一躬腰回禮。
宅了那麼多年,玩了無數PS2游戲,看過無數日漫,他也會兩口日語口白。
「おはよう(早上好,日與來自網路,因為……我不會打!)。「酒德亞紀掩著嘴輕輕的笑了,糾正路明非那一口河南腔的日語,她笑起來有種姐姐般的情切。
看起來給考官的第一印象不錯,路明非心裡一喜。
葉勝坐在酒德亞紀身邊,打開筆記本,看著路明非,「那麼我們就要開始了。「
路明非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他修煉了一晚上,這就要見真章了!
「你相信外星人么?「酒德亞紀輕輕柔柔地問。
路明非愣了一瞬,隨後感到……一顆核彈腦袋裡爆炸了……漫天的蘑菇雲,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第一個問題分明應該是「請介紹一下自己「或者」你為什麼要申請我們學校「啊!
第一道題的答案是,「My nameis Mingfei Lu , a Chinese high school student , Ilike online computer game andpanda …「
第二道題的答案是,「Thegreat faculty is the key reason , and your college have very good researchatmosphere…「
這些答案經過老唐熱心的潤色,再由路明非來來回回背了七八十遍,才算大功告成的。
可這……外星人是怎麼回事?
做好的准備……全然無用!
路明非眼睛瞪得銅鈴大,腦袋滿滿的聳拉下去。他就是這么一個衰人,運氣永遠渣到爆,什麼考前在課桌上寫滿公式,考試時老師忽然要全體交換座位,什麼好不容易偷看到鄰桌的答題卡,結果發現人家是A卷他是B卷……作為一個衰人,他就該用於相信自己的命運,而不必做什麼無謂的抗爭。
「相信啊,我相信有外星人的。「路明非說。他忽然覺得趙孟華能撐三分鍾已經是一條好漢了。
「是么?「酒德亞紀神色淡淡的,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正面或者負面的反饋,」為什麼會相信呢?「
見鬼,為什麼會相信呢?這個相信就是相信,反正世界上沒有人能證明自己見過什麼外星人,還不是有那麼些人就是相信,那麼些人就是不信。這好比問你說,你為什麼喜歡隔壁桌那個穿白布棉裙子的女生呢?雖然你能找出成千上萬的理由,但真正的情況無非是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她心裡就老是跳,特別在意她說的話,以及記得所有跟她相關的事情,於是你就知道自己喜歡她了。為什麼?沒理由的。路明非想。
「我經常晚上在樓頂上瞎晃,沒事兒看星星。「路明非說。
「嗯,好,沒事兒的時候會看星星。「酒德亞紀非常認真地記筆錄。
路明非完全不理解她那股認真勁,就向路明非是中國外長,剛剛嚴肅地說出無數外交辭令,需要認真錄在紙面上一樣。
「你要是也看星星,你就會想,要是沒有外星人,宇宙那麼大,直徑幾百億光年,一束光從宇宙這頭跑幾億年才能跑到那頭,中間要經過很多很多星系,但是只有在地球的時候才能遇到人,但是光經過地球來連一秒鍾都不要,幾百億年裡只有一分鍾會遇到人,那才很奇怪,對不對?「路明非說。
「孤獨感?你剛才暗指光的孤獨感?「葉勝CHA了進來。
路明非撓撓頭,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暗指,不過看起來自己的答案被引申的稍微深刻了那麼一點,於是他就點點頭,默許了葉勝把自己看做一個孤獨的小孩。
「第二個問題,你相信超能力么?」酒德亞紀又問。
「相信啊。」路明非說,「超相信的。」
其實豁出去之後回答這些問題到絲毫不難。要是沒有超能力,那空條承太郎的「白金之星」不就沒有了,路飛的「橡皮果實也不存在了,飛鷹的「炎殺黑龍波」自然也是假的了,那麼世界上主要的存在就變成了叔叔嘴裡永遠念叨的萬寶龍表和嬸嬸日益抱怨的房價飛漲,路明非的未來就是每天早晨起床趕公交、買月月底拿工資付房資、周末小心的去岳母家伺候……如果有女孩願意嫁給他的話。
所以,在路明非的世界裡,超能力是一定要有的。
「嗯,為什麼相信?「酒德亞紀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路明非。
「相信……那就是相信咯,就想相信有外星人一樣。「路明非說。
其實真正的理由實在沒法給酒德亞紀說,總不能說,「我喜歡空條承太郎的『白金之星』,我希望那是真的。「
「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啊。「葉勝說。
路明非一愣,不知道這考官為什麼忽然說出這種網路切口來。
「大概是嘲笑吧?「他想。
「那麼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還是唯物的,物質和rou體的?「酒德亞紀問。
路明非瞬間懵掉了。
這個學院的面試官腦子燒壞了么?為什麼前面兩梯和第三題的區別這么大?這是高中政治課上的內容吧?分析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可是陸鳴飛過了會考之後就把那些全忘光了!
他臉色漲紅,猛吸幾口氣,心想不知這道題上折了多少了,不過自己一定要撐過去!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翻翻白眼,吐了吐舌頭。
「這……吐舌頭是什麼意思?「葉勝遲疑地看了一眼酒德亞紀。
「我不知道。「路明非嘆了口氣,」問題太高深,我真的答不出來,我……可以放棄么?「
葉勝和酒德亞紀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可以,感謝你對卡塞爾學院的興趣。「
葉勝起身,「我送你出去。「
路明非支撐了一分三十秒,創下了最快被斬的記錄。
陳雯雯正拎著包在外面等他,看他出來小跑過來,「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
「掛政治題上了……「路明非拉聳著腦袋,」我哪有你們那麼強,你回答了幾題?「
「我也是在政治題上吃虧了,答得亂七八糟,他們說我沒有過。「陳雯雯低下頭。
「你在裡面呆了十五分鍾啊!「路明非吃了一驚。
「我給他們講了十五分鍾的飛碟……「陳雯雯小聲說。
「啊?「路明非傻眼了。
轉瞬之間,他心裡湧起一陣驚喜,伸手在陳雯雯頭上拍了拍,「沒事啦沒事啦!那幫瘋子出的題,誰能過誰也是瘋子!「
陳雯雯抬起頭來,沮喪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來。路明非心花怒放,覺得這是自己這一天獲得的最大獎勵。
不出國算什麼?陳雯雯也不出國!
深夜,葉勝坐在會議桌邊,又一次翻檢那些履歷。
他抬頭問旁邊的酒德亞紀,「那個小丫頭呢?一整天沒看見她,面試也不來,她也是面試官呢。「
「不知道哪裡玩去了,她跟著來根本就是來玩的吧?「酒德亞紀聳聳肩,」沒辦法,其實還是個小女孩啊。「
「面試結果怎麼樣?」門打開,一個拎著手提箱急匆匆的進來,「我買了紅眼航班的票,剛剛降落就直接過來了。」
那是個老人,風塵僕僕,鼻樑上架著深度眼鏡,一頭白白的頭發蓬蓬鬆鬆,不是燙過而是太久沒梳理過,一身邋遢的西裝,一條肥大的褲子。
「古德里安教授。」葉勝起身,「我們一共面試了17個學生……」
「不要浪費時間!我只是來問路明非!我只關心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滿臉緊張,好像他是學生家長而不是考官,「告訴我,路明非,他答得怎麼樣?」這位德國血統的老傢伙好一口流利的中文。
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一眼,葉勝翻到了路明非的記錄頁。他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只用一分半鍾就離開了。」葉勝說。
「最強的人交卷永遠都是最快的!」古德里安教授歡欣鼓舞。
「這……第一題,他相信有外星人,因為覺得如果沒有外星人,在宇宙里人類挺孤單的……」葉勝苦笑。
「多棒的答案!我真的要被他感動了!」古德里安教授嘖嘖贊嘆,「不愧是路明非啊!「
「有……有那麼棒么?「葉勝呆住了,」第二題,他也相信超能力,沒什麼理由可說……「
「完美!「古德里安教授斬鐵截釘地說。
「這叫……完美答案?這就是……學院擬定的答案?「葉勝和酒德亞紀面面相覷。
「讓我給你解釋!「古德里安教授說,」第一題,他回答說相信外星人,不止如此,他還提出了『孤獨感』這個重要的概念,凝聚我們這個族群,就是孤獨感!三個字,直至這道題的核心,這道題,就是用外星人暗喻我們族裔和普通人的區別。第二題,相信一件事是絕對不需要理由的,我們所說的相信,是從內心生出,天然的信任感,如果他為信任編造理由,反而會減分。第三題他怎麼回答的?「
「我不知道誒……「酒德亞紀摸著自己的額頭,」我是說,他說他不知道……「
古德里安抬頭深吸一口氣,「如果我不知道他有那麼強的血統優勢,我會以為他偷看了答卷的。「
「不會答案就是……『我不知道』吧?「葉勝抓頭。
「答案就是『我不知道』,它的血統決定了它的世界觀,跨越兩族之間的人,對於世界的理解也介於唯心和唯物之間,這說明了他的潛力。「古德里安教授大聲說,」真正有潛力的學生,在對世界的理解上一定會存在這樣的猶豫!「
「古德里安教授,你這是純粹是……包庇吧?「酒德亞紀苦笑。
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攤了攤手,「好吧……是有點……不過我真覺得他答得挺好……「
「我理解學院會給予血統優勢的學生很多方便,不過這樣包庇……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他是搖頭,」要是這樣,我們還面試什麼?「
「你們不懂,幾十年了,才出現這么一個『S』級的候選人,如果我們給出的面試結果是及格……校長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了一眼,「真的是……『S』級?「
「是,經過再三確認,他在所有候選人中的評級是『S』,唯一的『S』!這場面試,事實上是為他一個人准備的!「古德里安教授點頭,壓低了聲音,」這是學院最高級別的機密,所以在出發之前沒有告訴你們。「
一片肅靜。
「啊!「亞紀忽然出聲。
古德里安一把捂著心口,「你忽然鬼叫什麼?「
「我只是想起一件糟糕的事,教授你心儀的『S』級學生……他似乎對於自己的回答非常的失望,所以說完『我不知道』後,他表示了棄權,然後直接退出了考場。「亞紀和葉勝面面相覷。
「答得那麼好,為什麼要棄權?「古德里安驚得像是要蹦起來。
「這種問題和配套答案……「葉勝聳肩苦笑,「只有你才會覺得答得好吧?」
「要挽回!必須挽回!我來給學生家長打電話!」古德里安教授摸索全身找手機。
葉勝撓了撓頭,嘆了口氣,「還是我來打吧……您這樣會嚇到學生家長的,覺得您居心叵測。」
深夜三點,萬籟俱寂,電話鈴聲橫穿路明非家的走道。
嬸嬸從睡夢中驚得坐起來,扭頭看見床頭櫃上那部電話響得無比歡快,幾乎是在蹦蹦跳跳。
「你家死人啦?半夜三更打電話!」嬸嬸抓起電話,怒氣沖沖地喊。
很快,她的怒容消退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叔叔從被窩里坐起來,看見老婆頭發散亂,目光呆滯,彷彿被雷劈了。
路鳴澤也被隔壁的電話鈴聲吵醒了,扭頭看見隔壁床上,堂兄在夢里舔了舔嘴唇,發出豬一樣快樂的哼哼。
⑶ 龍族4奧丁之淵我看到了諾諾和芬狗也感覺不對勁,路明非三人准備去楚子航家裡尋找線索那裡,求後面的內容
諾諾想自己是被劫持了,雖然還不知道是被誰劫持了。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酒窖中的那一幕,路明非雙手插在口袋裡漸行漸遠,濕冷的空氣中彌漫著別離的味道。
那個瞬間她心裡動過念頭說要不就再幫這個笨蛋一把好啦,幫他去滿世界地找那個叫楚子航的「鬼魂」,但下一刻她就聽見腦顱內轟雷般響,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學院的人已經潛入了金色鳶尾花學院守株待兔抓住了路明非,把自己也當作路明非的同夥抓了起來?
我靠這幫秘黨的暴力狂還有沒有王法啊?姐姐我已經退學了好吧?你們難道還想把我抓回學校去嚴刑拷打不成?
指望芬格爾和路明非那倆廢柴估計是沒戲了,她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覺得自己是在一輛行進中的轎車里,蜷縮著躺在後排座椅上,眼睛上蒙著黑布,嘴巴上貼著膠帶。
從顛簸感來看他們跑在城市公路上,從溫度和濕度來看他們正在某個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城市,從這滿鼻子的雪茄味來看開車的還是個自得其樂的煙鬼,從座椅貼在臉上的質感來看這輛車價值不超過4000美元……
卡塞爾學院前A級學員兼暴力巫女陳墨瞳面對危機表現出了極其優秀的心理素質,醒來後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全面分析眼下困境等待時機,這時候就聽見司機在前排納悶地問,「你師姐是頭豬吧?」
「怎麼這么說?」副駕駛座上的幫凶反問。
「我喂她的強效安眠葯葯力是准確的24小時,可都差不多30個小時過去了這妞還沒醒來,該不是自己又睡過去了吧?」司機很篤定地說,「不是豬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
諾諾腦袋裡空了足足十秒鍾,然後猛地蹦了起來,掙脫捆手的繩子,一把撕掉嘴上的膠布,「你倆是活膩了吧?」
那根繩子真沒捆住她的手,不過是象徵性地繞了幾圈,可諾諾生怕暴露出自己已經醒來,愣是一直沒敢動……不過貼嘴的膠布倒是真給力,嘴唇上的小絨毛都給撕掉了,痛得她差點掉眼淚。
「他乾的!跟我沒關系!」路明非和芬格爾同時地指向對方。
面對這倆面露無辜的主兒,諾諾氣得猛踢前排座椅,怒問,「你們把我劫到哪裡來了?」
她先得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要是語言不通的古巴、玻利維亞什麼的,她想要脫困還得費點功夫。
恰在這時一輛警車高速變道攔在了他們的車前,警燈閃爍,這是示意他們側方停車。
諾諾心說好!來得及時!正愁沒有車載我回去呢!
芬格爾老老實實地道邊停車,前車的警察來到車窗前行了個禮,「您好同志,請出示駕駛本和行駛本。」
芬格爾摸出一黑一藍兩個本子遞了過去,「同志我們是美國來的良民,這是我的中國駕照。」
初春鬱郁蔥蔥的山中,機場高速的道邊,頭頂綠色的指示牌上寫著「距離上海125公里」,一陣風吹來漫山的三角梅搖曳……洋氣的紅色比亞迪轎車里,諾諾獃獃地坐在後排,滿腦子都是槽……
「我靠倆廢柴還真能整啊!他們到底是怎麼能在24個小時內從馬爾他趕到中國的?還有……一個出身在德國、受教育在美國的傢伙為何會隨手摸出一本中國駕照來?你是機器貓啊你?」
「謝謝您的配合,」驗完了芬格爾的駕駛本,交警還是謹慎地看向後排的諾諾,「我是在後面看到車內乘客扭打……您沒事吧女士?」
「我沒事!我看著像有事么我?我豬一樣睡了30個小時我精神煥發!」諾諾氣不打一處來,但這實在不是把這倆送去公安局的時候。
「您真的沒事?」交警不放心地打量諾諾。
這輛車實在很難不叫人起疑,但諾諾這身衣服就有大問題,她還穿著金色鳶尾花學院的睡袍,超薄絲綢手工蕾絲,顯腰顯臀吊帶露背……坐在一輛比亞迪的後車座上。
「我好兄弟和他女朋友,我們自駕環游中國。」芬格爾淡定地指指副駕駛座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強撐著綳住臉,迎接交警審視的目光。他那身高級定製的行頭終於說服了交警,看來這輛車上確實有個能配得上後排女乘客的男乘客,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交警行禮之後上車離去,他並沒有意識到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真正臉上變色像兔子被獅子摁住的其實是前排的兩位男乘客。
諾諾把繩子套在了芬格爾的脖子上,緊了緊,「說遺言吧,短一點。」
「死有重於泰山和輕於鴻毛!為兄弟死是重於泰山……」
「滾!」諾諾狠狠抓住芬格爾的兩邊耳朵,像拉橡皮筋一樣扯開再鬆手。
「啪」地一聲,芬格爾疼得爬方向盤上了。路明非猶豫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湊過去好讓師姐方便一點。
諾諾冷冷地看了他幾眼,虛空揮動巴掌就當打了他兩記耳光,「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都神經病了!」
「說吧!計劃是什麼?」諾諾坐直了,重整御姐氣焰,架起二郎腿,抖開毯子披在肩上,免得大好春光被這倆看去了。
不過這倆都看了一路了……媽的這倆孫子也不知道給自己換件出門的衣服么?不過想想還是不換更好……
「快說!」她煩躁地一拍前排座椅。
「如果楚子航真的存在過的話,必然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我們假設某種超級言靈能夠像是群體催眠那樣抹掉我們記憶里的楚子航,但它總不能把一切痕跡都抹掉,我們要想證明楚子航的存在,就得找到他留下的痕跡……」芬格爾小心翼翼地說。
諾諾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所以你們來中國,因為楚子航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中國度過的,這里殘留著楚子航最多的痕跡?」
「師姐真是冰雪聰明!」芬格爾媚笑。
「滾!我不是你師姐!你這留級留成精的老梆子!」
「不敢,這是在中國,建國之後不得成精。」
諾諾忽然變了臉色,直直地盯著芬格爾,「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專業洗煤球的』,你很擅長顛倒黑白偽造事實,你就是那個有能力抹掉楚子航的人吧?抹掉他之後再跳出來做好人?」
「不能這樣懷疑同夥啊!」芬格爾瞪大了眼睛,「我要想害路明非太簡單了不是么?我跟他喝了那麼多瓶酒,隨便在哪瓶里加點老鼠葯就好了!」
「我也覺得師兄是好人,」路明非趕快幫損友說話,「他就是想幫我。」
「滾遠點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芬格爾想要綁架姐姐我,你不知道義氣地阻止么?」諾諾看見這個慫貨衣冠楚楚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順水推舟地跟著這傢伙把我綁到中國來啦?你這樣子就跟芬格爾一樣萬年光棍吧!」
「師妹!鑒於確實是我們綁了你來,插刀是可以的,刀刀命中要害就沒必要了嘛。」芬格爾齜牙,「而且自從我去了古巴,桃花運好得很,被各路妹子泡來泡去,你這一刀只扎中了路明非哈哈哈哈,我就旁邊笑笑!」
諾諾心裡微微一動,扭頭看見路明非把頭扭了過去,獃獃地望著窗外,好像一下子就從車里的爭吵中抽離出去了,她和芬格爾的唇槍舌戰跟他再無關系。
那年她把路明非從那間放映廳里救出來,開車經過高架橋,俯瞰遠處燈火通明的CBD區時,他也是這樣神遊萬里的表情,不喜不悲。
「沒想到我們單身狗也是能翻身的吧?」芬格爾還在喋喋不休,「師弟你也用不著郁悶,等這件事完了我帶你去古巴,遍地都是長腿翹臀的好姑娘!酒量在那裡決定了一個男人的吸引力!」
「閉嘴!」諾諾懶得聽下去了,一把把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從自己面前推開,雙手抱懷靠在後座的靠背上,也扭頭看向窗外,「開你的車吧!」
第四十五節 校服裙
「那你是願意跟我們合作了?」芬格爾有點驚喜,「我早就知道師妹你是仗義的美人啊!」
「仗義你妹!被你們劫持到這里來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好么?」諾諾從鼻孔里哼哼,「我連護照都沒有,在這里我連證明自己是誰都做不到!」
「我就說師妹你冰雪聰明嘛!」芬格爾怪笑,「你的護照我也偷出來了,這件事一結束就雙手奉還,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桃花運那麼好,沒人跟你說過多嘴的男人一點都不酷么?」諾諾聳聳肩,「快點開車!還有把你嘴裡那根雪茄給我熄了!你想嗆死我啊?」
她頓了頓,「至於那邊發呆的傢伙,閑得無聊的話就跟我講講那個楚子航吧?你記得的、跟他有關的事,越多越詳細越好,細節能提高側寫的成功率。」
路明非驟然驚醒,扭頭看向後座上的女孩,那雙深紅色的瞳孔里映出高速公路邊翠綠色的山脈,那滿頭的亂發中有一束隨風起落。
芬格爾再度發動了汽車,揚著一陣輕煙跑得飛快,早春的陽光照得車里溫暖得有點熱,遠遠說不上優秀的音響放著一首似乎是墨西哥的吉他曲《馬拉加女孩》。他們超過了剛才那輛警車,芬格爾沖車里的警察行禮……
路明非忽然有種自己重新變小的感覺,變回原來那個懷揣著很大的世界卻又很孤單的衰仔,坐在心愛的女孩旁邊聞見她身上的隱約香味,被她隨風舞動的發絲掃過手背都會幸福得浮想聯翩的男孩。
他曾經非常想要長大覺得長大了就能……為所欲為不再被自己的無能為力束縛住,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重又回到了衰仔的狀態,卻又平安喜樂。
原來過了那麼久,我們還在同一輛車上。那麼,管這輛車要開到哪裡去呢。
「快說快說!你不是那麼在意那個什麼楚子航的么?叫你講他的事你又發呆!愛他在心口難開啊?」諾諾沒好氣地抓起毯子蓋在自己的肩上,「到了城裡給我弄件能穿的衣服先!」
車停在小巷子里,西裝風衣的年輕人和身穿花格襯衫的年輕人蹲在巷子口,整齊地往側方看去。
重回這里路明非有點恍惚,自從大學一年級的暑假因為校工部的「介入」跟嬸嬸鬧翻了,他差不多兩年沒有回家過寒暑假了,兩年裡這座城市以他想像不到的高速變化。
當年這座城市只能算是二線城市,只是因為地處長江三角洲,算是什麼「長三角經濟開發帶」中的一員而比較繁華,有不少有錢人家,比如楚子航的老爹。
CBD區那時候剛剛建起來,那裡矗立著玻璃幕牆的摩天大樓,而叔叔家的小區還是灰撲撲的,外牆上掛滿了壁掛式的空調主機,夏日裡噼里啪啦往下滴水。
仕蘭中學那時候是最牛逼的中學,算是涉外學校,可以招收外國人的,因為有400米的橡膠跑道而被其他所有學校的兄弟羨慕,可要說門臉卻也並不如何地氣派,黑色的鐵門加紅色磚牆,門前種滿了梧桐樹。
如今道路兩側的梧桐樹都被砍了個干凈,各種豪華車飈著高速來來往往,附近不知道多少片工地同時開工,挖掘機轟隆隆地作響,煙塵彌漫,路明非根本看不到仕蘭中學那很醒目的紅色磚牆。
「我說大小姐您換好衣服了么?」芬格爾等得不耐煩了扯著嗓子嚷嚷,這傢伙據說是第一次來中國,可說話做事的感覺很像是在山西平遙或者河南平頂山長大的。
「不準回頭你們這倆變態!叫你們給我弄件能穿的衣服!這算是能穿的衣服么?」
比亞迪的車門轟然打開,諾諾一個虎跳下來,橫眉立目。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紅色格子紋短裙,寬松的白色毛線衫,黑長襪和方口皮鞋。那無疑是一身校服,換身衣服的工夫,她從歐式名媛變成了高中學生。
「這是什麼羞恥Play?」諾諾扯著自己的裙擺,「這就是芬格爾你給我找來的衣服?路明非你眼睛看哪兒呢?」
路明非愣愣地看著她的胸口,倒不是因為諾諾有胸,諾諾有胸這點早在她穿著睡衣的時候他和芬格爾都意會了,他看的是諾諾胸口的那個徽記,仕蘭中學的校徽。
芬格爾搞回來的是一套仕蘭中學的校服裙,當年路明非也穿著風格類似的男生校服,只不過很不合身而且皺巴巴,完全不像諾諾穿上身的光芒四射。
她一開始出現在路明非的世界裡就是一道光,直到今天,依舊照得人不敢直視。
「附近都沒有百貨商場,我就去那邊仕蘭中學的小賣部買了一套,他們只有校服,尺碼不是很合適么?」芬格爾拍著諾諾的肩膀,「把師妹你那中等偏上的身材展露無疑!」
「什麼叫中等偏上的身材?損人很有一手嘛師兄!」諾諾氣得齜牙,「我已經22歲了好么?你叫我穿高中校服?有種你也買一套來換上!」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想看我穿男生版還是女生版?配黑絲襪還是白絲襪?師妹你不要太高估我的節操,在我17歲那年它就跟我成了路人!」
「雖然我一直知道你很狗卻沒想到你能狗到這個地步……」
「你這么說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對狗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我說我們仨現在都是學院的通緝犯了吧?這么大張旗鼓地回老家真的沒事?」
「師妹你冰雪聰明,師兄我又何嘗不是冰雪聰明?」芬格爾得意地一笑,「我早就用路明非的護照定了一家小航空公司的機票,目的地是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吼吼吼吼!他們很快就會搜索到那張機票的信息,然後學院的追兵一股腦兒都會奔那裡去找路明非,誰會想到我們這么豪情壯膽地回了路明非的老家呢?」
「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是什麼東西?」諾諾問。
「東加勒比海上的一個小國,跟中國還沒有建交。名義上說是英聯邦的成員國,英女王算是他們的元首。那可是個自由的好地方,換乘游輪或者飛機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只需換本護照就人間蒸發!就讓執行部的廢柴在那座島上兜圈子吧!」
三個人兩前一後往仕蘭中學走,芬格爾和諾諾在前面鬥嘴,路明非低著頭、悶不做聲地跟在後面。他不能抬頭,抬頭就是諾諾那飛揚的裙裾,纖細的腰好像新生的竹子,筆直的腿隱沒在路邊工地上飄來的灰塵中……
這一幕讓他有種穿越回高中時的感覺,那時候他也總是低著頭走路,抬頭就是陳雯雯的白色裙裾,陳雯雯的身材並沒有諾諾這樣好,可還是叫路明非心驚膽戰。
如果當初跟他同學的是諾諾就好了,也沒後面那麼多事兒了,管龍族怎麼鬧騰,他縮在這座城市裡打游戲暗戀師姐。
⑷ 龍族幻想裡面這個和零一樣的時裝怎麼得的
把系統送的卡塞爾學院的校服染個色就行了,也就是第三件系統送的。
(1)染色解鎖方法:用點卷買燃料解鎖,但要染的顏色是隨機的。這個是不能自己選擇的,目前游戲內只能是隨機生成,沒有其他方法一次獲得自己想要的顏色。
(2)還有其他的染色道具可以通過參加各種活動獲得。
《龍族幻想》是一款由祖龍研發,騰訊代理的手游。游戲採用了Epic的UE4引擎。2018年12月20日《代號:夏娃》獲江南《龍族》正版IP授權,游戲正式定名為《龍族幻想》。該作根據江南同名小說《龍族》改編,游戲中玩家將體驗小說中的諸多劇情。
⑸ 龍族4奧丁之淵132 求全文手打
路明非盡可能間接地給諾諾講楚子航的故事。
諾諾面無表情地聽著,目視前方,雙瞳中彷彿藏著漩渦。她把精神集中在多年前的那個雨夜,想要探尋出它的真相。眼下他們就在這個僅有一條高速公路組成的尼伯龍根中狂奔,黑夜、公路、暴風雨,周邊的各種元素都非常適合她在腦海中重現當年的那一幕。
「我感覺到他了,我感覺到……楚子航了!」她輕聲說,彷彿舞女感受到鬼神降臨在自己身上。
側寫發揮到極致時確實是這樣的感受,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15歲的男孩,坐在一輛狂奔的邁巴赫轎車里。雨點打在車頂上破啪作響,好像凝固的鐵水。開車的男人緊綳著臉,世界晦暗,道路兩側的樹木著魔般搖曳。
如果是楚子航自己來將這個故事,側寫出來的結果會更加清晰,但經過路明非的轉述,細節損失了太多。他能想像出的大部分場景都是模糊的,唯有那個男孩驚惶的表情異常真實。
這一切根本就是個噩夢,他們最好能知道楚子航那天夜晚的經歷。
但還是太模糊了,在那個暴風雨之夜,在由煉金術製造的扭曲空間里,楚子航到底遭遇了什麼?
他很清楚在尼伯龍根里是沒有「方向」可言的,即使你掉頭逃離,也很可能重回原地。北京地鐵中的尼伯龍根里,就有那麼一列循環運轉的地鐵,宿命般永不停息。
他只能緊跟那輛邁巴赫——當年楚子航就是開著它沖出這個尼伯龍根的,他就像飛在這個噩夢世界裡的靈光天使。
但也有可能是地獄的引路人,他在那麼近的距離和法拉利擦身而過,像是某種挑釁,有意識地要吸引路明非和諾諾跟他走。
他們的視野之內沒有任何人,又像是有數以萬計的眼睛在盯著他們,風聲雨聲之外他們——或者說它們——在竊竊私語,那聲音像是嬰兒的哭泣,又像是嘻嘻哈哈的笑聲。
「停車」諾諾忽然解除了側寫的狀態。
路明非狠狠的踩下剎車,法拉利的四輪在地面上劃出四道青煙。
「叫你停車沒叫你急剎!你差點把我甩出去!」諾諾沒好氣地說,雙手攏起長發,在腦後紮成馬尾,
「如果不急剎,我們會撞上去。」路明非抬起手指向前方。諾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出去,緩緩地打了個寒戰。暴雨回城了鋪天蓋地的水牆,打在法拉利的頂棚上,感覺鋁合金車架都要塌了。
那輛邁巴赫轎車就橫在他們正前方,四門敞開,閃著應急燈,隔著郁悶看去,彷彿微弱的螢火。
若不已應急,剛才就是車毀人亡的結局。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叫你停車么?」諾諾低聲說,「因為我感覺到七年前的那個夏夜,楚子航的父親應該也是在這里狠狠地踩下了剎車……他們在這里……遭遇到了什麼?」
「我們怎麼辦?」路明非問。
「下車嘍,就當做一場宴會去赴它。」諾諾解開了安全帶。
兩人各自推門下車,站在了瓢潑大雨中。
諾諾手握雙槍,路明非兩手小太刀。他們背靠著互為防禦,緩慢的接近邁巴赫。
車里空無一人,白色的車身上塗滿了黑色的油泥,彷彿潑墨似的,暴雨都洗不掉。
路明非伸手摸了摸車門,根據楚子航所說這輛車是特別訂制的,車門上有兩個插雨傘的槽,每個槽里都是一柄日本刀。那天夜裡楚子航的父親拔出了其中之一,另一柄就是楚子航後來用的「村雨」。但現在兩邊車門的槽里都是空的,刀不見了。
為什麼是日本刀?日本分布?蛇岐八家?
路明非高速地思考著,蛇岐八家曾經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煉金大師,他們製作並流傳下來的名刃,比如蜘蛛切和童子切至今都是屠龍武器中的巔峰之作。
難道說村雨和它的姊妹刀也是出自某個日本煉金刀匠的手?
楚子航曾今試圖通過追查村雨的來歷探尋父親的真實身份,他拜託了源稚生,可惜源稚生未能完成那個囑托就死了。
太多的信息堆積在路明非的腦袋裡,他音樂隱約想到了點什麼,卻不清晰。
看眼前的情形,他們似乎是在楚子航父親和那「形似神明的東西」碰面之後趕到了現場。
楚子航一直沒有跟路明非精準描述那可怕的敵人,只說他形似神明。
路明非警覺的四顧,周圍漆黑一片,除了邁巴赫和法拉利打出的四道光束,這里沒有任何光源,也沒有搏鬥的痕跡。
諾諾用手指沾了一點那種黑泥湊近鼻端,有股隱隱約約的腥味,再聞又是蜜糖般的甜香。她正在思索的時候忽然感到手指上傳來劇烈的灼痛感,急忙在積水中按了一下洗去黑泥,再看手指的時候,接觸過黑泥的皮膚已經發白了。
那種黑泥顯然帶有某種腐蝕性,甚至毒性,如果長時間接觸皮膚還不知道是什麼後果,好在這里到處是水。
「血」,諾諾沉吟,「這是某種血液。」
「他們一路碾壓著成群的敵人來到這里,然後遭遇了某個敵人,他們沒能逃出去,故事到此結束。」諾諾沉吟,「但這一幕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像過去的場景回放。」
「師姐你說......他們沒有逃出去?」路明非忽然覺得 這句話是有問題的,諾諾特意強調了「他們」。
邁巴赫上就楚子航父子兩人,諾諾的意思是這兩個人都沒有逃出去?
「是,在你講的故事裡,楚子航開著這輛邁巴赫逃出了尼伯龍根,可現在邁巴赫就在你面前。」諾諾輕聲說,「那就意味著楚子航沒有逃出去。」
路明非狠狠地打了個寒戰,大腦深處隱隱作痛,太混亂了,一切都太混亂了。
十五歲的楚子航沒能逃出尼伯龍根,於是路明非在高中時代取代了楚子航成為了男神,師心會會長是阿卜杜拉·阿巴斯,歷史從那一刻開始被改寫,從此跟楚子航沒有了任何關系。
楚子航豈止是消失了,楚子航在十五歲那年就死了,已經死了很多年。
難道說這些年來跟他相交的一直是個鬼魂?
這是背後傳來了古老莊嚴的聲音,彷彿一閃看不見的門開了。
門的後面,神在王座上說話。
那聲音在說:「你終於來了。」
2 奧丁
威嚴恐怖的七夕彌漫在天地間,壓迫得他們難以呼吸。他們都曾面對過至高至大的存在——龍王——卻未曾感受過如此等級的威壓。
路明非感覺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是諾諾,她的手跟路明非的手一樣冰涼,但仍有力。她微微用力捏了捏路明非的胡搜,路明非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要被恐懼壓倒,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有力,握緊槍柄和刀柄,這才是把命握在了自己手中。
他們緩緩地轉過身來,神袛立在無盡的暴風雨中,他的火焰蒸騰著漫天大雨,把無數雨滴化作白霧,白霧被風吹散而後再度凝聚。
神明的火焰在白霧中一隱一現,彷彿呼吸。
她的馬長著八條馬腿,渾身金色鱗片,喉嚨中滾著雷聲,噴氣的時候鼻孔中突出閃電。
他自己穿著暗金色的甲胄、披著藍色的風氅,手握枯枝般的長槍,完全就是壁畫中神明的裝扮。
但他的身體被裹屍布纏的很緊,裹屍布表面寫滿了血紅色的咒符,看起來郵箱是森羅厲鬼。
她的臉上帶著銀色的面具,面具的眼孔和嘴孔中噴薄著熔岩色的光芒。
神明的至高至大和厲鬼的至幽至暗融匯在他的身上,讓路明非立刻想到了另一個人,那是竊取了白王血統的赫爾佐格!他懸浮在東京的天空中,天使般優雅,魔鬼般猙獰。
「奧丁?」諾諾輕聲說。
那位神袛並未報上自己的名字,可他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奧丁之名。
在北歐神話中,這位主神身披藍色的風氅、騎著八足天馬「斯萊布尼爾」、手持長槍「昆古尼爾」。他兼任死神,她的女兒們、那些艷麗英勇的女武神瓦爾基里,會把死去的戰士的靈魂待會英靈殿,以備末日之戰。這解釋了他身上濃郁的死亡氣息。
在神話中,奧丁是黑龍尼德霍格的敵人,似乎跟龍族有著密切的關系。但密黨從未關注過這位神明,因為根據密黨所知的歷史,根本就沒有東西能跟尼德霍格對抗。
世界上的一切神話都源於龍族歷史,而龍族歷史中,根本就不該有奧丁這號東西!「你終於來了。」奧丁又說,他的語氣毫無起伏,卻彷彿透著古人重逢般的語氣。
他並不逼近,但他的威嚴如利劍般指在路明非和諾諾的眉心,給人的感覺是,奧丁只要帶馬上前一步,他們就會被利劍穿顱。
「走!」諾諾大吼,忽然太瘦,雙手沙漠之鷹連發,在雨中爆出巨大的槍焰。他們毫無勝算,多留一秒鍾就跟死神多親近一秒鍾,這就是她的直覺,她的直覺一向很准。
路明非把槍給諾諾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鋼芯彈,這種重型鋼芯彈的威力可以把一頭成年的非洲象爆頭,凱撒駕馭著中國超重型槍支和超重型子彈也頗為吃力,但諾諾瞬間就把彈夾打空了。因為她根本就不瞄準,她只是要製造一片彈幕擋住奧丁,哪怕只是拖延對方幾秒鍾。
但奧丁只是伸手在面前輕輕一抹,一道完全由空氣組成的障壁憑空出現,沙漠之鷹射出的子彈遇上那道空氣障壁就被擋住了,肉眼可見那些鋼芯彈懸停在空中高速旋轉,卻再也不能鑽進去哪怕一厘米。他們一邊旋轉一邊熔化,化作一團團灰黑色的鐵水,看起來那道空氣障壁還附帶極高的溫度。
3 夜戰非人類
這是讓人心膽俱喪的一幕。
但諾諾和路明非已經沒有時間心膽俱喪餓了,他們向著法拉利狂奔,只希望那匹八足天馬的速度別比法拉利還快。
但成群的黑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們就像是黑暗凝結出來的膠體似的,忽然就出現在雨幕中,揮舞著慘白的、枯瘦的、鳥抓般的手。
被那些手摸到的結果很容易猜到,他們掃過法拉利時,鋁合金外殼上閃過一串串的火花,留下鋒利的爪痕。諾諾想都沒想,跟換彈夾抬槍就射,就像路明非說的,在尼伯龍根里除了他們倆根本就沒有獲得東西,那麼她也不必存摺什麼人道主義的心。
子彈對這些黑影還是有效的,他們被子彈上所附帶的巨大動能帶著後仰,彈孔中噴射出濃腥的、墨水般的血。
但能將大象爆頭的子彈打在它們身上也只是造成後仰或者趔趄這樣的效果,它們緩緩地直起身體,再度撲上。
它們的臉從黑色的斗篷下露出,戴著清一色的萬聖節面具,形如一個個張嘴尖叫的白色骷髏。
諾諾一邊後退一邊更換彈夾,她更換彈夾只需要幾秒鍾的時間,但幾秒鍾的空隙,已經足夠那些黑影逼近到她身邊了。慘白的手掌縱橫揮舞,指尖撕裂空氣,組成一張殺人的網,把諾諾困在中間。
彈夾剛剛塞進去,還來不及上膛,又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慘白的五指抓向諾諾的頭頂,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的「九陰白骨爪」。
諾諾無法閃避的無法回擊,只能抬起手肘去擋。那些黑影能徒手撕裂法拉利的外殼,當然也能撕裂她的手臂,但總比被擰下腦袋好。畢竟是卡塞爾學院前A級學員,她不是一般女孩,不會尖叫,只會咬緊牙關。
黑影抓中了她的手肘,鋒利的指尖刺穿了她的皮膚。但下一刻,那隻慘白的手就跟身體分離了,帶著粘稠的黑血落在諾諾腳下。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短弧刀從旁邊遞出,刀背架在諾諾的肘部,刀刃向上。
黑影自己把手腕送上了刀刃。
路明非進一步揮刀,另一柄短弧刀從風衣底下撩起,那個黑影連落地的機會都沒有,在空中就被切割。日本分布贈送的禮物果然不同凡響,可能就是煉金術製造的古刀重新做了刀裝,切割起黑影來就像用燒過的餐刀切乳酪。
當日在里約熱內盧,若不是有這趁手的武器,路明非未必能戰勝舞王。他那強化後的血統也就是A級而已,並不比執行部的資深者們強。
黑血混合著雨水淋在路明非的肩上,黑影落在他腳邊。
他毫不猶豫的一刀貫下,刺穿了黑衣人面具,把他的頭顱釘是在地。顱骨非常堅硬,連這對短弧刀都未能一下子貫穿。路明非跟上一步,在刀柄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諾諾趁機給槍上膛,跟上去對准黑影的頭胸腹連射三槍。子彈打在顱骨上火花四濺,簡直像打在鋼筋上。不過胸腹兩槍還是打穿了,黑影這才無力的停止了活動。
看著同類被瞬間完爆,黑影們如野獸那樣意識到危險。它們暫停了無序的進攻,在周圍梭巡,發出那種嬰兒啼哭般的怪聲。「把刀給我!」諾諾大喊,「跟著我。」
沙漠之鷹和短弧刀騰空而起,路明非諾諾錯身而過,交換了武器。
諾諾旋轉起來,雙刀切出明亮銀弧,風車般的滾入黑影中間,路明非跟在後面,雙槍連發火力壓制。
這么分配武器,效率就高多了。
雖然在那對短弧刀上下了不少功夫,可路明非真正的強項還是槍械,每顆子彈都鎖定一名黑影的咽喉,彈孔中湧出黑血的同時,巨大的動能壓得那些黑影後仰,諾諾乘機補刀。
紅發巫女修身養性一年多了,暴力程度不減反增,強這種武器對她來說還是太文明了,只是動動手指頭就能造成致命殺傷,這根本不是紅發巫女的風格,看她揮刀的架勢,要是有把擂鼓翁金錘或者電鋸來用,她會打得更爽。
他們在黑影中打開了一個缺口,緩慢的逼近法拉利,但更多的黑影正在集結。
諾諾和路明非這才明白這些黑影是從哪裡來的。他們倒也不是像鬼魂那樣憑空出現,而是從高架路地下爬上來的。
高架路的結構就像橋梁,這些黑影要麼是沿著高高的水泥橋墩爬上來的,要麼是用那些鋒利的爪把自己倒吊在橋底。
這么想的話,他們剛才從空盪盪的高架路上開國,沒准路地下吊滿了帶著骷髏面具的黑影,恰似路明非小時候常玩的那種、用枯葉裹住自己再吐一根絲從樹上垂下來的「弔死鬼」,莫名的駭人。
真正可怕的還是奧丁,黑影們再怎麼危險,也不過是嗜血厲鬼這種級別,那立馬在光焰中的主兒卻是神明級別的存在,他一揮手就能令子彈暫停,在一個呼吸間讓子彈融化,那麼他如果發動進攻該是多麼可怕的攻勢?
奧丁手中握著槍,那槍的形狀就像是從某古樹上隨意撅斷的枝條,再給他裝上及其簡陋的槍頭,比原始人打野牛用的梭鏢好不了多少,卻泛著某種可怖的金色光芒。
枯枝表面的光芒如同呼吸那樣時漲時落,冉冉上升。
如果說奧丁是死神,那麼那支枯枝做成的長槍就像另一個死神,那根枯枝像是很火的明確由蘊含著最深刻的「死」之意念。
神聖之槍「昆古尼爾」。在神話中,這柄武器由侏儒打造,槍柄是世界樹的枝條。這之槍最可怕的一點是它「絕對命中」,他脫手的那一刻,目標就已經死了,這就是被命運鎖定的。因此這柄槍又被稱為「大神宣言」,使用它,等於直接宣布敵人的死亡。
如果神話是真的,那麼奧丁根本用不著帶那麼多小弟來圍攻他們,只需要投槍的同時說「把路明非和陳墨瞳一起貫穿」,那麼他兩就會像「一箭雙雕」中的那兩只雕,永遠交代在這個尼伯龍根里了。
可奧丁只是低頭凝視著昆古尼爾,因為有面具的存在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那動作,倒像是迷惘或是在緬懷什麼。
「師姐!別往前沖了!我們還有Plan B!」路明非一邊換彈匣一邊喊。
「Plan B是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吃么?」諾諾雙手猛振,都去年在刀上的黑血,劇烈的喘著氣,仍舊是刀指兩側,緩慢的旋轉。
早知道就不把車停那麼遠了,他們殺到這里,距離法拉利還有至少十米。此刻那輛超級跑車上站滿了黑影,就像是成群的貓頭鷹站在墓碑上。
「我們背後還有一輛車,」路明非低聲說,「開那輛車走也行!」他猛然把新槍匣拍進槍里,對准法拉利連續射擊。
諾諾立刻趴下。他看的出路明非這是要引爆郵箱。她絲毫都不可惜那輛法拉利,反正車是她借來的,心裡只覺得炸得好。
黑影們重兵屯聚在法拉利附近,法拉利里剩的那大半箱油要是爆炸,就想把炮仗塞進螞蟻窩。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火風、沖擊波和各種各樣的碎片橫掃了整條高速路,法拉利的殘骸熊熊燃燒,空氣中彌漫著帶腥味的甜味。
那是黑影的血味,他們的血黏稠如石油,卻帶著這種特殊的甜味。
路明非抽了抽鼻子,覺得這種氣味似曾相識。
他兩一躍而起,奔向邁巴赫。
剛才純粹是傻了,他們分明離邁巴赫更近,卻非要殺向法拉利。法拉利固然很快,但邁巴赫也並不慢。
大概是本能的覺得那輛塗滿了黑血。乘客又消失的車不吉利把?
可從另一個角度說,在楚子航的故事裡,他恰恰是駕駛這兩邁巴赫逃出了尼伯龍根,最凶險的東西沒準是最吉利的東西呢?
這個細節楚子航說起過,楚爸爸曾得意的說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的聲音能啟動這台車,一個當然是楚爸爸自己,另一個是這台車的擁有者,老闆,雖然老闆可能連方向盤都沒有摸過,第三個人是楚子航。
那個司機偷偷把自己兒子的聲紋也錄入了邁巴赫的行車電腦,本意大概是逗兒子開心,順便讓兒子用這台超豪華車來學習駕駛,最終卻靠這台車救了兒子的命。
路明非急的抓耳撓腮,模仿楚子航的口音說:「Start Engine!」
行車電腦沒有回應。
「Start Engine?」路明非換了個腔調,依舊是模仿楚子航那冷冰冰的英語。
按說楚子航的口音還是比較好模仿的,他不想愷撒,愷撒的語調多變,富於感染力,楚子航說什麼都像是在說「你已經死了」。
行車電腦還是沒有回應。
這時諾諾的背重重的撞在車門上,那是某個黑影頂著刀鋒迎面撞中了她。
諾諾無愧「暴力師姐」之名,後背一彈再度撲出,把右手短弧刀從那個黑影的嘴裡刺了出去,這才一腳踹在它的小腹把它踢飛出去,順手拔出刀來。
她嘴裡緊咬著一束紅發,不發出任何聲音,但車窗玻璃上,瀑布般往下流的的雨水中,忽然多出了一抹紅,紅的驚心動魄。
毫無疑問是血,諾諾的血。
那些黑影的血都是黑色的。
諾諾受傷了,傷重傷輕路明非不知道,但她仍守在車外不進來,這是要給路明非爭取時間發動汽車。
「Start Engine?Start Engine?Start Engine!」路明非嘗試各種「像楚子航」的語調,滿頭都是冷汗。
諾諾的背再度撞在了車窗上,她的校服裂了一個大口子,讓路明非看見了一線春光……她穿著仕蘭中學的校服而不是卡塞爾學院的校服,這種春季校服本就輕薄,不適合穿著夜戰非人生物。
「師姐!」路明非驚呼。
「搞定那台車!別亂看!亂看不該看的東西會長針眼!」諾諾大吼。
她當然知道路明非能看到什麼,她的校服並不是被掙裂掉的,而是被一個黑影的利爪撕裂的,從衣領
「師姐!」路明非驚呼。
「搞定那台車!別亂看!亂看不該看的東西會長針眼!」諾諾大吼。
她當然知道路明非能看到什麼,她的校服並不是被掙裂的,而是被一個黑影的利爪撕裂的,從衣領一直裂到下擺,只剩下少數地方還連著。此刻她動作略大一些,路明非就能看清她內衣的顏色,肩帶和背帶全部露在外面。
但她根本沒法遮擋,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正前方,黑影們涌動如潮,無數慘白的手掌在夜幕中揮動,如果不是見過這些手掌撕裂鋁合金,還以為是天王巨星演唱會粉絲一起舞動起來了。
可路明非還是透過車窗玻璃看到了很多很多,遠比內衣顏色來的得重要得東西,鮮紅色沿著車窗往下流淌,那道巨大的傷口差點就割裂了諾諾的脊椎骨!
雨不斷地打在那光滑美好得背脊上,把鮮血洗去,他高速地旋轉著,斬出潑墨般的黑血。
「Start Engine!Start Engine!Start Engine!」路明非眼急了,聲音扭曲而嘶啞。
「你他媽到時Start Engine啊!」他狂躁地錘在方向盤上,這時候已經顧不上模仿楚子航的口音了,甚至也不是在卡塞爾學院練出來的美式英語,而是他高中時代的那口中式英語。
當時在仕蘭中學的時候,大家都流行請外教糾正口音,英語課上被叫起來朗讀課文都是舌燦蓮花,有人是標准美音,有人是牛津腔。偶爾叫到路明非,他念完了。老師笑笑說,聽出一股東北
味兒來,全班鬨堂大笑。
此刻他操的就是這種東北味兒的英語,聲音撕裂而激動,感覺是什麼東北老爺們急了要跟人動手。
邁巴赫微微震動,排氣管傳出經過調教的渾厚聲浪,引擎啟動,速度表.轉速表亮了起來。這台沉默的機械忽然醒來,如同駿馬綳緊了渾身的肌肉,等待主人的命令。
「我靠」路明非驚喜壞了,心說難道楚子航當年也是操一口東北味兒的中式英語?
「師姐上車!」他大吼著握緊方向盤。
諾諾迅速地從纏斗中脫離,根本不開車門而是輕盈地側翻,登上車頂,大吼:「碾過去!」
路明非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邁巴赫發出沉雄的吼叫,轉速表瞬間進入紅線區,12缸引擎爆發出驚人的動力,車輪在路面上擦出滾滾的白煙。
半秒鍾後,這台數噸重的轎車如箭離弦,沖進了黑影群中。
路明非也不知道車頭前面頂著多少黑影,五十或者一百?部分黑影貼在擋風玻璃上,滿眼都是他們慘白色的手掌。
邁巴赫沖出十幾米,又猛地殺車往後倒,幾秒鍾之後又一次往前沖,這台暴力機械被路明非用成了絞肉機。他聽見了密集的骨骼斷裂聲,那些黑影終究不是幻影,而是某種人型的生物,是有血有肉的。
但路明非不管,路明非一次又一次地沖出去和碾回來,直到最後邁巴赫撞飛了法拉利的殘骸,沿著來路飛馳而去。
黑影們追逐了一段,停下了腳步。他們佝僂著背,站在高架路的盡頭,望著邁巴赫遠去,彷彿地獄中的死者望著它們想要逃亡的同類。
奧丁仍在凝視手中的長槍,自始至終他根本沒有發起過任何進攻,甚至沒有對那些黑影下達過命令,聽任路明非和諾諾逃走。
也許神是不屑於於挽留人類的,因為人類無論怎麼掙扎,歸根到底還是神手中的棋子。
|5|逃離
路明非打開天窗,諾諾翻身坐在副駕駛座上。
「幹得不錯啊笨蛋,現在有點像個s級的樣子了。」她輕聲說,「好好開車,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會長
針眼!」
她說不瞎看路明非就不瞎看,他直直的盯著前方的道路,車燈把前方十幾米的空間照得雪亮,除此之外只有一片黑暗。
邁巴赫在s型的道路上狂奔,滿世界都是風聲雨聲和樹木搖曳的聲音。
諾諾強撐著解開自己的校服,她不但受傷,而且濺滿了那種腐蝕性的黑血。她落下來之後也沒有關閉天窗。任憑暴雨淋進來沖刷身體,黑血被洗凈之後,她在從裙子的襯里上撕下布條來,把最重傷口一處傷口包紮了。
一個黑影的利爪貫穿了她的大臂,好在她及時地削斷了那枚爪。此刻這枚爪被他拽在手中,鋒利,彎曲,堅韌,形狀像是獸爪,但質感又像是人類的指甲。
「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關閉了天窗,把這枚古怪的東西丟到儀表台上,接過路明非遞來的上衣,重新裹住身體。
他倆都無法判斷那些黑影的屬性,它們像是妖魔,像是黑夜凝聚出來的怪物,但刀砍上去確實有骨骼和肌肉,像是某種活物。它們嗜血,爆戾,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又有一定的組織性。
「死侍么?」路明非低聲問。
在尼伯龍根里遇上死侍,似乎理所當然,死侍倒也符合這些特性,只不過死侍幾乎沒有神智,只有動物性本能,不該那麼有組織性。
「不知道,總不會是神話里奧丁收集的英靈吧?!」諾諾看向窗外。
一路上他們仍能看到黑影站在路邊,但黑影並不進攻他們,倒像是黑夜裡攔順風車的路人。
「奧丁居然沒有追來。」諾諾看向後視鏡里。
這時已經看不到奧丁身上的光焰了,有隻剩下高速路,暴風雨和他們倆。
那位奧丁也真是神叨叨的人物,擺個關底大boss的姿態出場,可從頭至尾不發一招,唯一說過一句話是「你終於來了」。
「他是不是說了『你終於來了』?」諾諾問。
「我沒聽清,可能是這句話吧。他說話就像打雷,轟隆隆的。」路明非說。
其實他聽清了,奧丁確實是說「你終於來了」,還重復了一遍,比這句話更可怕的是那故人重逢般的語氣。
路明非不敢承認,是因為他沒來由的恐懼。
那麼多年了,他兜兜轉轉回到了家鄉,跟楚子航一樣駛上了這條神秘的高速路,遭遇了奧丁。奧丁那話的意思,似乎是那麼多年來一直在等自己。
回想從小魔鬼出現到如今,太多詭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了,講出來都沒人會信。
在外界看來卡塞爾學院里都是怪物,而他是怪物中的怪物,他是隱藏的世界之王,只是要發動那個能力就得跟小魔鬼交易,交易4次之後他就得死。
他恐懼這個怪物般的自己,某種程度上說,他比那個隨時會龍化,失控,摧毀那個東京城的黑道小公主還要危險。
如今又蹦出這個神叨叨的奧丁來,說著類似「我等你等得好辛苦」的話。
見鬼!他真沒有那種神明級別的朋友!
也不希望有這種朋友!
他這輩子的願望也就是有點錢有點小牛逼追上某個紅頭發的女孩兒,然後混吃等死而已。
拜託各位神明級別的大哥不要來找小弟的茬子了!
「我們還在尼伯龍根里。」諾諾說,「不離開這里我們就不會真正安全。」
「這條路不是沒有盡頭的。」路明非低聲說,「我們一直往前開,應該能開出去。」
「你怎麼知道?」諾諾一怔。
「剛才我們遇見奧丁地方,」路明非咽了一口唾沫,「我在奧丁那匹馬的旁邊看到了界碑,換句話說,那裡是這座城市的邊界,也就是說這條路可能是有頭的,其中一頭是城市邊界,我們現在正去往另外一頭。」
「另外一頭也許就是出口?」
「開過去看看就知道。」
「那專心開車吧,開快點……我需要一個醫生,若是能離開這里,記得帶我去找醫生……」諾諾無力的後仰,被她裹緊的衣襟敞開,露出腹部那個血淋淋的傷口。
她昏死過去了,蒼白得像個娟人,眉宇中卻又病態的嫣紅,濕透的紅發貼在面頰上。
無盡的雨夜中,路明非載著諾諾在尼伯龍根內狂奔,諾諾的重傷究竟能否撐到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出口?他們要能否打破「必須有一個人留在尼伯龍根里」的定律呢?
下期預告:
無盡的雨夜中,路明非載著諾諾在尼伯龍根內狂奔,諾諾的重傷究竟能否撐到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出口?他們又能否打破「必須一有個人留在尼伯龍根里」的定律的?
⑹ 求告知有一張龍族海報上是一隻巨大的黃金瞳<左>和穿著卡塞爾校服的路明非()<右>
不知道,唯一有過的是龍一漫畫有一張路明非和諾諾的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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⑻ 怎樣在龍族幻想游戲里找到卡塞爾學院地圖
你上游戲官網,進論壇,論壇的討論區或者攻略區,去找,在網路知道里范圍太大,要等更長時間才能得到答案!在論壇里都是玩這個游戲的,知道的人比較多!發個帖子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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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別人怎麼說的。
⑽ 龍族4第十幕
諾諾想自己是被劫持了,雖然還不知道是被誰劫持了。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酒窖中的那一幕,路明非雙手插在口袋裡漸行漸遠,濕冷的空氣中彌漫著別離的味道。
那個瞬間她心裡動過念頭說要不就再幫這個笨蛋一把好啦,幫他去滿世界地找那個叫楚子航的「鬼魂」,但下一刻她就聽見腦顱內轟雷般響,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學院的人已經潛入了金色鳶尾花學院守株待兔抓住了路明非,把自己也當作路明非的同夥抓了起來?
我靠這幫秘黨的暴力狂還有沒有王法啊?姐姐我已經退學了好吧?你們難道還想把我抓回學校去嚴刑拷打不成?
指望芬格爾和路明非那倆廢柴估計是沒戲了,她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覺得自己是在一輛行進中的轎車里,蜷縮著躺在後排座椅上,眼睛上蒙著黑布,嘴巴上貼著膠帶。
從顛簸感來看他們跑在城市公路上,從溫度和濕度來看他們正在某個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城市,從這滿鼻子的雪茄味來看開車的還是個自得其樂的煙鬼,從座椅貼在臉上的質感來看這輛車價值不超過4000美元……
卡塞爾學院前A級學員兼暴力巫女陳墨瞳面對危機表現出了極其優秀的心理素質,醒來後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全面分析眼下困境等待時機,這時候就聽見司機在前排納悶地問,「你師姐是頭豬吧?」
「怎麼這么說?」副駕駛座上的幫凶反問。
「我喂她的強效安眠葯葯力是准確的24小時,可都差不多30個小時過去了這妞還沒醒來,該不是自己又睡過去了吧?」司機很篤定地說,「不是豬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
諾諾腦袋裡空了足足十秒鍾,然後猛地蹦了起來,掙脫捆手的繩子,一把撕掉嘴上的膠布,「你倆是活膩了吧?」
那根繩子真沒捆住她的手,不過是象徵性地繞了幾圈,可諾諾生怕暴露出自己已經醒來,愣是一直沒敢動……不過貼嘴的膠布倒是真給力,嘴唇上的小絨毛都給撕掉了,痛得她差點掉眼淚。
「他乾的!跟我沒關系!」路明非和芬格爾同時地指向對方。
面對這倆面露無辜的主兒,諾諾氣得猛踢前排座椅,怒問,「你們把我劫到哪裡來了?」
她先得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要是語言不通的古巴、玻利維亞什麼的,她想要脫困還得費點功夫。
恰在這時一輛警車高速變道攔在了他們的車前,警燈閃爍,這是示意他們側方停車。
諾諾心說好!來得及時!正愁沒有車載我回去呢!
芬格爾老老實實地道邊停車,前車的警察來到車窗前行了個禮,「您好同志,請出示駕駛本和行駛本。」
芬格爾摸出一黑一藍兩個本子遞了過去,「同志我們是美國來的良民,這是我的中國駕照。」
初春鬱郁蔥蔥的山中,機場高速的道邊,頭頂綠色的指示牌上寫著「距離上海125公里」,一陣風吹來漫山的三角梅搖曳……洋氣的紅色比亞迪轎車里,諾諾獃獃地坐在後排,滿腦子都是槽……
「我靠倆廢柴還真能整啊!他們到底是怎麼能在24個小時內從馬爾他趕到中國的?還有……一個出身在德國、受教育在美國的傢伙為何會隨手摸出一本中國駕照來?你是機器貓啊你?」
「謝謝您的配合,」驗完了芬格爾的駕駛本,交警還是謹慎地看向後排的諾諾,「我是在後面看到車內乘客扭打……您沒事吧女士?」
「我沒事!我看著像有事么我?我豬一樣睡了30個小時我精神煥發!」諾諾氣不打一處來,但這實在不是把這倆送去公安局的時候。
「您真的沒事?」交警不放心地打量諾諾。
這輛車實在很難不叫人起疑,但諾諾這身衣服就有大問題,她還穿著金色鳶尾花學院的睡袍,超薄絲綢手工蕾絲,顯腰顯臀吊帶露背……坐在一輛比亞迪的後車座上。
「我好兄弟和他女朋友,我們自駕環游中國。」芬格爾淡定地指指副駕駛座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強撐著綳住臉,迎接交警審視的目光。他那身高級定製的行頭終於說服了交警,看來這輛車上確實有個能配得上後排女乘客的男乘客,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交警行禮之後上車離去,他並沒有意識到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真正臉上變色像兔子被獅子摁住的其實是前排的兩位男乘客。
諾諾把繩子套在了芬格爾的脖子上,緊了緊,「說遺言吧,短一點。」
「死有重於泰山和輕於鴻毛!為兄弟死是重於泰山……」
「滾!」諾諾狠狠抓住芬格爾的兩邊耳朵,像拉橡皮筋一樣扯開再鬆手。
「啪」地一聲,芬格爾疼得爬方向盤上了。路明非猶豫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湊過去好讓師姐方便一點。
諾諾冷冷地看了他幾眼,虛空揮動巴掌就當打了他兩記耳光,「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都神經病了!」
「說吧!計劃是什麼?」諾諾坐直了,重整御姐氣焰,架起二郎腿,抖開毯子披在肩上,免得大好春光被這倆看去了。
不過這倆都看了一路了……媽的這倆孫子也不知道給自己換件出門的衣服么?不過想想還是不換更好……
「快說!」她煩躁地一拍前排座椅。
「如果楚子航真的存在過的話,必然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我們假設某種超級言靈能夠像是群體催眠那樣抹掉我們記憶里的楚子航,但它總不能把一切痕跡都抹掉,我們要想證明楚子航的存在,就得找到他留下的痕跡……」芬格爾小心翼翼地說。
諾諾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所以你們來中國,因為楚子航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中國度過的,這里殘留著楚子航最多的痕跡?」
「師姐真是冰雪聰明!」芬格爾媚笑。
「滾!我不是你師姐!你這留級留成精的老梆子!」
「不敢,這是在中國,建國之後不得成精。」
諾諾忽然變了臉色,直直地盯著芬格爾,「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專業洗煤球的』,你很擅長顛倒黑白偽造事實,你就是那個有能力抹掉楚子航的人吧?抹掉他之後再跳出來做好人?」
「不能這樣懷疑同夥啊!」芬格爾瞪大了眼睛,「我要想害路明非太簡單了不是么?我跟他喝了那麼多瓶酒,隨便在哪瓶里加點老鼠葯就好了!」
「我也覺得師兄是好人,」路明非趕快幫損友說話,「他就是想幫我。」
「滾遠點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芬格爾想要綁架姐姐我,你不知道義氣地阻止么?」諾諾看見這個慫貨衣冠楚楚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順水推舟地跟著這傢伙把我綁到中國來啦?你這樣子就跟芬格爾一樣萬年光棍吧!」
「師妹!鑒於確實是我們綁了你來,插刀是可以的,刀刀命中要害就沒必要了嘛。」芬格爾齜牙,「而且自從我去了古巴,桃花運好得很,被各路妹子泡來泡去,你這一刀只扎中了路明非哈哈哈哈,我就旁邊笑笑!」
諾諾心裡微微一動,扭頭看見路明非把頭扭了過去,獃獃地望著窗外,好像一下子就從車里的爭吵中抽離出去了,她和芬格爾的唇槍舌戰跟他再無關系。
那年她把路明非從那間放映廳里救出來,開車經過高架橋,俯瞰遠處燈火通明的CBD區時,他也是這樣神遊萬里的表情,不喜不悲。
「沒想到我們單身狗也是能翻身的吧?」芬格爾還在喋喋不休,「師弟你也用不著郁悶,等這件事完了我帶你去古巴,遍地都是長腿翹臀的好姑娘!酒量在那裡決定了一個男人的吸引力!」
「閉嘴!」諾諾懶得聽下去了,一把把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從自己面前推開,雙手抱懷靠在後座的靠背上,也扭頭看向窗外,「開你的車吧!」
第四十五節 校服裙
「那你是願意跟我們合作了?」芬格爾有點驚喜,「我早就知道師妹你是仗義的美人啊!」
「仗義你妹!被你們劫持到這里來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好么?」諾諾從鼻孔里哼哼,「我連護照都沒有,在這里我連證明自己是誰都做不到!」
「我就說師妹你冰雪聰明嘛!」芬格爾怪笑,「你的護照我也偷出來了,這件事一結束就雙手奉還,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桃花運那麼好,沒人跟你說過多嘴的男人一點都不酷么?」諾諾聳聳肩,「快點開車!還有把你嘴裡那根雪茄給我熄了!你想嗆死我啊?」
她頓了頓,「至於那邊發呆的傢伙,閑得無聊的話就跟我講講那個楚子航吧?你記得的、跟他有關的事,越多越詳細越好,細節能提高側寫的成功率。」
路明非驟然驚醒,扭頭看向後座上的女孩,那雙深紅色的瞳孔里映出高速公路邊翠綠色的山脈,那滿頭的亂發中有一束隨風起落。
芬格爾再度發動了汽車,揚著一陣輕煙跑得飛快,早春的陽光照得車里溫暖得有點熱,遠遠說不上優秀的音響放著一首似乎是墨西哥的吉他曲《馬拉加女孩》。他們超過了剛才那輛警車,芬格爾沖車里的警察行禮……
路明非忽然有種自己重新變小的感覺,變回原來那個懷揣著很大的世界卻又很孤單的衰仔,坐在心愛的女孩旁邊聞見她身上的隱約香味,被她隨風舞動的發絲掃過手背都會幸福得浮想聯翩的男孩。
他曾經非常想要長大覺得長大了就能……為所欲為不再被自己的無能為力束縛住,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重又回到了衰仔的狀態,卻又平安喜樂。
原來過了那麼久,我們還在同一輛車上。那麼,管這輛車要開到哪裡去呢。
「快說快說!你不是那麼在意那個什麼楚子航的么?叫你講他的事你又發呆!愛他在心口難開啊?」諾諾沒好氣地抓起毯子蓋在自己的肩上,「到了城裡給我弄件能穿的衣服先!」
車停在小巷子里,西裝風衣的年輕人和身穿花格襯衫的年輕人蹲在巷子口,整齊地往側方看去。
重回這里路明非有點恍惚,自從大學一年級的暑假因為校工部的「介入」跟嬸嬸鬧翻了,他差不多兩年沒有回家過寒暑假了,兩年裡這座城市以他想像不到的高速變化。
當年這座城市只能算是二線城市,只是因為地處長江三角洲,算是什麼「長三角經濟開發帶」中的一員而比較繁華,有不少有錢人家,比如楚子航的老爹。
CBD區那時候剛剛建起來,那裡矗立著玻璃幕牆的摩天大樓,而叔叔家的小區還是灰撲撲的,外牆上掛滿了壁掛式的空調主機,夏日裡噼里啪啦往下滴水。
仕蘭中學那時候是最牛逼的中學,算是涉外學校,可以招收外國人的,因為有400米的橡膠跑道而被其他所有學校的兄弟羨慕,可要說門臉卻也並不如何地氣派,黑色的鐵門加紅色磚牆,門前種滿了梧桐樹。
如今道路兩側的梧桐樹都被砍了個干凈,各種豪華車飈著高速來來往往,附近不知道多少片工地同時開工,挖掘機轟隆隆地作響,煙塵彌漫,路明非根本看不到仕蘭中學那很醒目的紅色磚牆。
「我說大小姐您換好衣服了么?」芬格爾等得不耐煩了扯著嗓子嚷嚷,這傢伙據說是第一次來中國,可說話做事的感覺很像是在山西平遙或者河南平頂山長大的。
「不準回頭你們這倆變態!叫你們給我弄件能穿的衣服!這算是能穿的衣服么?」
比亞迪的車門轟然打開,諾諾一個虎跳下來,橫眉立目。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紅色格子紋短裙,寬松的白色毛線衫,黑長襪和方口皮鞋。那無疑是一身校服,換身衣服的工夫,她從歐式名媛變成了高中學生。
「這是什麼羞恥Play?」諾諾扯著自己的裙擺,「這就是芬格爾你給我找來的衣服?路明非你眼睛看哪兒呢?」
路明非愣愣地看著她的胸口,倒不是因為諾諾有胸,諾諾有胸這點早在她穿著睡衣的時候他和芬格爾都意會了,他看的是諾諾胸口的那個徽記,仕蘭中學的校徽。
芬格爾搞回來的是一套仕蘭中學的校服裙,當年路明非也穿著風格類似的男生校服,只不過很不合身而且皺巴巴,完全不像諾諾穿上身的光芒四射。
她一開始出現在路明非的世界裡就是一道光,直到今天,依舊照得人不敢直視。
「附近都沒有百貨商場,我就去那邊仕蘭中學的小賣部買了一套,他們只有校服,尺碼不是很合適么?」芬格爾拍著諾諾的肩膀,「把師妹你那中等偏上的身材展露無疑!」
「什麼叫中等偏上的身材?損人很有一手嘛師兄!」諾諾氣得齜牙,「我已經22歲了好么?你叫我穿高中校服?有種你也買一套來換上!」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想看我穿男生版還是女生版?配黑絲襪還是白絲襪?師妹你不要太高估我的節操,在我17歲那年它就跟我成了路人!」
「雖然我一直知道你很狗卻沒想到你能狗到這個地步……」
「你這么說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對狗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我說我們仨現在都是學院的通緝犯了吧?這么大張旗鼓地回老家真的沒事?」
「師妹你冰雪聰明,師兄我又何嘗不是冰雪聰明?」芬格爾得意地一笑,「我早就用路明非的護照定了一家小航空公司的機票,目的地是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吼吼吼吼!他們很快就會搜索到那張機票的信息,然後學院的追兵一股腦兒都會奔那裡去找路明非,誰會想到我們這么豪情壯膽地回了路明非的老家呢?」
「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是什麼東西?」諾諾問。
「東加勒比海上的一個小國,跟中國還沒有建交。名義上說是英聯邦的成員國,英女王算是他們的元首。那可是個自由的好地方,換乘游輪或者飛機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只需換本護照就人間蒸發!就讓執行部的廢柴在那座島上兜圈子吧!」
三個人兩前一後往仕蘭中學走,芬格爾和諾諾在前面鬥嘴,路明非低著頭、悶不做聲地跟在後面。他不能抬頭,抬頭就是諾諾那飛揚的裙裾,纖細的腰好像新生的竹子,筆直的腿隱沒在路邊工地上飄來的灰塵中……
這一幕讓他有種穿越回高中時的感覺,那時候他也總是低著頭走路,抬頭就是陳雯雯的白色裙裾,陳雯雯的身材並沒有諾諾這樣好,可還是叫路明非心驚膽戰。
如果當初跟他同學的是諾諾就好了,也沒後面那麼多事兒了,管龍族怎麼鬧騰,他縮在這座城市裡打游戲暗戀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