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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的風衣

發布時間:2022-10-02 20:46:50

⑴ 龍族4奧丁之淵我看到了諾諾和芬狗也感覺不對勁,路明非三人准備去楚子航家裡尋找線索那裡,求後面的內容

諾諾想自己是被劫持了,雖然還不知道是被誰劫持了。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酒窖中的那一幕,路明非雙手插在口袋裡漸行漸遠,濕冷的空氣中彌漫著別離的味道。
那個瞬間她心裡動過念頭說要不就再幫這個笨蛋一把好啦,幫他去滿世界地找那個叫楚子航的「鬼魂」,但下一刻她就聽見腦顱內轟雷般響,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學院的人已經潛入了金色鳶尾花學院守株待兔抓住了路明非,把自己也當作路明非的同夥抓了起來?
我靠這幫秘黨的暴力狂還有沒有王法啊?姐姐我已經退學了好吧?你們難道還想把我抓回學校去嚴刑拷打不成?
指望芬格爾和路明非那倆廢柴估計是沒戲了,她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覺得自己是在一輛行進中的轎車里,蜷縮著躺在後排座椅上,眼睛上蒙著黑布,嘴巴上貼著膠帶。
從顛簸感來看他們跑在城市公路上,從溫度和濕度來看他們正在某個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城市,從這滿鼻子的雪茄味來看開車的還是個自得其樂的煙鬼,從座椅貼在臉上的質感來看這輛車價值不超過4000美元……
卡塞爾學院前A級學員兼暴力巫女陳墨瞳面對危機表現出了極其優秀的心理素質,醒來後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全面分析眼下困境等待時機,這時候就聽見司機在前排納悶地問,「你師姐是頭豬吧?」
「怎麼這么說?」副駕駛座上的幫凶反問。
「我喂她的強效安眠葯葯力是准確的24小時,可都差不多30個小時過去了這妞還沒醒來,該不是自己又睡過去了吧?」司機很篤定地說,「不是豬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
諾諾腦袋裡空了足足十秒鍾,然後猛地蹦了起來,掙脫捆手的繩子,一把撕掉嘴上的膠布,「你倆是活膩了吧?」
那根繩子真沒捆住她的手,不過是象徵性地繞了幾圈,可諾諾生怕暴露出自己已經醒來,愣是一直沒敢動……不過貼嘴的膠布倒是真給力,嘴唇上的小絨毛都給撕掉了,痛得她差點掉眼淚。
「他乾的!跟我沒關系!」路明非和芬格爾同時地指向對方。
面對這倆面露無辜的主兒,諾諾氣得猛踢前排座椅,怒問,「你們把我劫到哪裡來了?」
她先得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要是語言不通的古巴、玻利維亞什麼的,她想要脫困還得費點功夫。
恰在這時一輛警車高速變道攔在了他們的車前,警燈閃爍,這是示意他們側方停車。
諾諾心說好!來得及時!正愁沒有車載我回去呢!
芬格爾老老實實地道邊停車,前車的警察來到車窗前行了個禮,「您好同志,請出示駕駛本和行駛本。」
芬格爾摸出一黑一藍兩個本子遞了過去,「同志我們是美國來的良民,這是我的中國駕照。」
初春鬱郁蔥蔥的山中,機場高速的道邊,頭頂綠色的指示牌上寫著「距離上海125公里」,一陣風吹來漫山的三角梅搖曳……洋氣的紅色比亞迪轎車里,諾諾獃獃地坐在後排,滿腦子都是槽……
「我靠倆廢柴還真能整啊!他們到底是怎麼能在24個小時內從馬爾他趕到中國的?還有……一個出身在德國、受教育在美國的傢伙為何會隨手摸出一本中國駕照來?你是機器貓啊你?」
「謝謝您的配合,」驗完了芬格爾的駕駛本,交警還是謹慎地看向後排的諾諾,「我是在後面看到車內乘客扭打……您沒事吧女士?」
「我沒事!我看著像有事么我?我豬一樣睡了30個小時我精神煥發!」諾諾氣不打一處來,但這實在不是把這倆送去公安局的時候。
「您真的沒事?」交警不放心地打量諾諾。
這輛車實在很難不叫人起疑,但諾諾這身衣服就有大問題,她還穿著金色鳶尾花學院的睡袍,超薄絲綢手工蕾絲,顯腰顯臀吊帶露背……坐在一輛比亞迪的後車座上。
「我好兄弟和他女朋友,我們自駕環游中國。」芬格爾淡定地指指副駕駛座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強撐著綳住臉,迎接交警審視的目光。他那身高級定製的行頭終於說服了交警,看來這輛車上確實有個能配得上後排女乘客的男乘客,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交警行禮之後上車離去,他並沒有意識到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真正臉上變色像兔子被獅子摁住的其實是前排的兩位男乘客。
諾諾把繩子套在了芬格爾的脖子上,緊了緊,「說遺言吧,短一點。」
「死有重於泰山和輕於鴻毛!為兄弟死是重於泰山……」
「滾!」諾諾狠狠抓住芬格爾的兩邊耳朵,像拉橡皮筋一樣扯開再鬆手。
「啪」地一聲,芬格爾疼得爬方向盤上了。路明非猶豫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湊過去好讓師姐方便一點。
諾諾冷冷地看了他幾眼,虛空揮動巴掌就當打了他兩記耳光,「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都神經病了!」
「說吧!計劃是什麼?」諾諾坐直了,重整御姐氣焰,架起二郎腿,抖開毯子披在肩上,免得大好春光被這倆看去了。
不過這倆都看了一路了……媽的這倆孫子也不知道給自己換件出門的衣服么?不過想想還是不換更好……
「快說!」她煩躁地一拍前排座椅。
「如果楚子航真的存在過的話,必然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我們假設某種超級言靈能夠像是群體催眠那樣抹掉我們記憶里的楚子航,但它總不能把一切痕跡都抹掉,我們要想證明楚子航的存在,就得找到他留下的痕跡……」芬格爾小心翼翼地說。
諾諾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所以你們來中國,因為楚子航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中國度過的,這里殘留著楚子航最多的痕跡?」
「師姐真是冰雪聰明!」芬格爾媚笑。
「滾!我不是你師姐!你這留級留成精的老梆子!」
「不敢,這是在中國,建國之後不得成精。」
諾諾忽然變了臉色,直直地盯著芬格爾,「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專業洗煤球的』,你很擅長顛倒黑白偽造事實,你就是那個有能力抹掉楚子航的人吧?抹掉他之後再跳出來做好人?」
「不能這樣懷疑同夥啊!」芬格爾瞪大了眼睛,「我要想害路明非太簡單了不是么?我跟他喝了那麼多瓶酒,隨便在哪瓶里加點老鼠葯就好了!」
「我也覺得師兄是好人,」路明非趕快幫損友說話,「他就是想幫我。」
「滾遠點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芬格爾想要綁架姐姐我,你不知道義氣地阻止么?」諾諾看見這個慫貨衣冠楚楚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順水推舟地跟著這傢伙把我綁到中國來啦?你這樣子就跟芬格爾一樣萬年光棍吧!」
「師妹!鑒於確實是我們綁了你來,插刀是可以的,刀刀命中要害就沒必要了嘛。」芬格爾齜牙,「而且自從我去了古巴,桃花運好得很,被各路妹子泡來泡去,你這一刀只扎中了路明非哈哈哈哈,我就旁邊笑笑!」
諾諾心裡微微一動,扭頭看見路明非把頭扭了過去,獃獃地望著窗外,好像一下子就從車里的爭吵中抽離出去了,她和芬格爾的唇槍舌戰跟他再無關系。
那年她把路明非從那間放映廳里救出來,開車經過高架橋,俯瞰遠處燈火通明的CBD區時,他也是這樣神遊萬里的表情,不喜不悲。
「沒想到我們單身狗也是能翻身的吧?」芬格爾還在喋喋不休,「師弟你也用不著郁悶,等這件事完了我帶你去古巴,遍地都是長腿翹臀的好姑娘!酒量在那裡決定了一個男人的吸引力!」
「閉嘴!」諾諾懶得聽下去了,一把把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從自己面前推開,雙手抱懷靠在後座的靠背上,也扭頭看向窗外,「開你的車吧!」
第四十五節 校服

「那你是願意跟我們合作了?」芬格爾有點驚喜,「我早就知道師妹你是仗義的美人啊!」
「仗義你妹!被你們劫持到這里來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好么?」諾諾從鼻孔里哼哼,「我連護照都沒有,在這里我連證明自己是誰都做不到!」
「我就說師妹你冰雪聰明嘛!」芬格爾怪笑,「你的護照我也偷出來了,這件事一結束就雙手奉還,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桃花運那麼好,沒人跟你說過多嘴的男人一點都不酷么?」諾諾聳聳肩,「快點開車!還有把你嘴裡那根雪茄給我熄了!你想嗆死我啊?」
她頓了頓,「至於那邊發呆的傢伙,閑得無聊的話就跟我講講那個楚子航吧?你記得的、跟他有關的事,越多越詳細越好,細節能提高側寫的成功率。」
路明非驟然驚醒,扭頭看向後座上的女孩,那雙深紅色的瞳孔里映出高速公路邊翠綠色的山脈,那滿頭的亂發中有一束隨風起落。
芬格爾再度發動了汽車,揚著一陣輕煙跑得飛快,早春的陽光照得車里溫暖得有點熱,遠遠說不上優秀的音響放著一首似乎是墨西哥的吉他曲《馬拉加女孩》。他們超過了剛才那輛警車,芬格爾沖車里的警察行禮……
路明非忽然有種自己重新變小的感覺,變回原來那個懷揣著很大的世界卻又很孤單的衰仔,坐在心愛的女孩旁邊聞見她身上的隱約香味,被她隨風舞動的發絲掃過手背都會幸福得浮想聯翩的男孩。
他曾經非常想要長大覺得長大了就能……為所欲為不再被自己的無能為力束縛住,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重又回到了衰仔的狀態,卻又平安喜樂。
原來過了那麼久,我們還在同一輛車上。那麼,管這輛車要開到哪裡去呢。
「快說快說!你不是那麼在意那個什麼楚子航的么?叫你講他的事你又發呆!愛他在心口難開啊?」諾諾沒好氣地抓起毯子蓋在自己的肩上,「到了城裡給我弄件能穿的衣服先!」

車停在小巷子里,西裝風衣的年輕人和身穿花格襯衫的年輕人蹲在巷子口,整齊地往側方看去。
重回這里路明非有點恍惚,自從大學一年級的暑假因為校工部的「介入」跟嬸嬸鬧翻了,他差不多兩年沒有回家過寒暑假了,兩年裡這座城市以他想像不到的高速變化。
當年這座城市只能算是二線城市,只是因為地處長江三角洲,算是什麼「長三角經濟開發帶」中的一員而比較繁華,有不少有錢人家,比如楚子航的老爹。
CBD區那時候剛剛建起來,那裡矗立著玻璃幕牆的摩天大樓,而叔叔家的小區還是灰撲撲的,外牆上掛滿了壁掛式的空調主機,夏日裡噼里啪啦往下滴水。
仕蘭中學那時候是最牛逼的中學,算是涉外學校,可以招收外國人的,因為有400米的橡膠跑道而被其他所有學校的兄弟羨慕,可要說門臉卻也並不如何地氣派,黑色的鐵門加紅色磚牆,門前種滿了梧桐樹。
如今道路兩側的梧桐樹都被砍了個干凈,各種豪華車飈著高速來來往往,附近不知道多少片工地同時開工,挖掘機轟隆隆地作響,煙塵彌漫,路明非根本看不到仕蘭中學那很醒目的紅色磚牆。
「我說大小姐您換好衣服了么?」芬格爾等得不耐煩了扯著嗓子嚷嚷,這傢伙據說是第一次來中國,可說話做事的感覺很像是在山西平遙或者河南平頂山長大的。
「不準回頭你們這倆變態!叫你們給我弄件能穿的衣服!這算是能穿的衣服么?」
比亞迪的車門轟然打開,諾諾一個虎跳下來,橫眉立目。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紅色格子紋短裙,寬松的白色毛線衫,黑長襪和方口皮鞋。那無疑是一身校服,換身衣服的工夫,她從歐式名媛變成了高中學生。
「這是什麼羞恥Play?」諾諾扯著自己的裙擺,「這就是芬格爾你給我找來的衣服?路明非你眼睛看哪兒呢?」
路明非愣愣地看著她的胸口,倒不是因為諾諾有胸,諾諾有胸這點早在她穿著睡衣的時候他和芬格爾都意會了,他看的是諾諾胸口的那個徽記,仕蘭中學的校徽。
芬格爾搞回來的是一套仕蘭中學的校服裙,當年路明非也穿著風格類似的男生校服,只不過很不合身而且皺巴巴,完全不像諾諾穿上身的光芒四射。
她一開始出現在路明非的世界裡就是一道光,直到今天,依舊照得人不敢直視。
「附近都沒有百貨商場,我就去那邊仕蘭中學的小賣部買了一套,他們只有校服,尺碼不是很合適么?」芬格爾拍著諾諾的肩膀,「把師妹你那中等偏上的身材展露無疑!」
「什麼叫中等偏上的身材?損人很有一手嘛師兄!」諾諾氣得齜牙,「我已經22歲了好么?你叫我穿高中校服?有種你也買一套來換上!」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想看我穿男生版還是女生版?配黑絲襪還是白絲襪?師妹你不要太高估我的節操,在我17歲那年它就跟我成了路人!」
「雖然我一直知道你很狗卻沒想到你能狗到這個地步……」
「你這么說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對狗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我說我們仨現在都是學院的通緝犯了吧?這么大張旗鼓地回老家真的沒事?」
「師妹你冰雪聰明,師兄我又何嘗不是冰雪聰明?」芬格爾得意地一笑,「我早就用路明非的護照定了一家小航空公司的機票,目的地是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吼吼吼吼!他們很快就會搜索到那張機票的信息,然後學院的追兵一股腦兒都會奔那裡去找路明非,誰會想到我們這么豪情壯膽地回了路明非的老家呢?」
「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是什麼東西?」諾諾問。
「東加勒比海上的一個小國,跟中國還沒有建交。名義上說是英聯邦的成員國,英女王算是他們的元首。那可是個自由的好地方,換乘游輪或者飛機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只需換本護照就人間蒸發!就讓執行部的廢柴在那座島上兜圈子吧!」
三個人兩前一後往仕蘭中學走,芬格爾和諾諾在前面鬥嘴,路明非低著頭、悶不做聲地跟在後面。他不能抬頭,抬頭就是諾諾那飛揚的裙裾,纖細的腰好像新生的竹子,筆直的腿隱沒在路邊工地上飄來的灰塵中……
這一幕讓他有種穿越回高中時的感覺,那時候他也總是低著頭走路,抬頭就是陳雯雯的白色裙裾,陳雯雯的身材並沒有諾諾這樣好,可還是叫路明非心驚膽戰。
如果當初跟他同學的是諾諾就好了,也沒後面那麼多事兒了,管龍族怎麼鬧騰,他縮在這座城市裡打游戲暗戀師姐。

⑵ 源稚生的出場片段

「夜叉,停手。讓他抬起頭來,至少要能看見我。」有人說。
「哈伊!」兩名黑衣男中那個穿鱷魚皮鞋的魁梧傢伙躬身答應,把小山隆造從沙坑裡拎了出來。「烏鴉,給他把臉洗洗。」那個人又說。
.......
碼頭盡頭停著一輛黑色的悍馬越野車,穿黑色長風衣的年輕男人坐在保險杠上看海,海風掀起他的額發。男人在抽煙,煙頭一明一暗,照亮他細長的眼睛。男人的氣質跟夜叉烏鴉完全不是一路,他英俊中透著些許陰柔氣,白凈的皮膚有著大理石般的質感,眉宇挺拔,黑色的長風衣也相當的考究,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個學院的年輕教員。他沒有參與劫持小山隆造,看起來是負責人。
......
男人把小山隆造扔在地上:「我說過,對你這種人我們沒與必要客氣,迷奸孕婦、制毒、器官買賣,你居然能活到今天,神不是死了,就是睡得太久。」 「作為最後一隻平塔島象龜,大家都希望喬治生下後代,就算是和其他亞種的母象龜也好,至少可以保留平塔島象龜的部分基因。新聞里說動物學家給它找了其他種類的母象龜來,但喬治卻不願意親近他們找來的母象龜,動物學家們很焦急,不知道喬治喜歡什麼樣的母象龜。」源稚生說,「我讀到那則新聞的時候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不是喬治不喜歡動物學家們給它物色的母象龜,而是喬治根本不想跟母象龜們搞在一起,有沒有後代對它來說根本不重要,它只是想離開國家公園爬向自己當年的水坑,去泥里打滾。那麼加圖索,假如你是喬治,你會選擇呆在國家公園里跟母象龜努力繁殖後代,還是咬開國家公園的鐵絲網爬回你當年的水坑呢?」
……
「喬治是世界上最後一隻平塔島象龜,而我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源家後裔,最後一隻平塔島象龜應該為了種族不滅努力地繁殖後代,最後一個源家後裔應該重振家族在黑道中的威望,但是喬治只是想會自己的水坑裡去打滾,而我只是想去天體海灘上賣防曬油。」源稚生盯著愷撒的眼睛,「我就是這種人,其實蛇歧八家的黑道事業和秘黨的使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去賣防曬油。我跟你叔叔不是一種人。」 「你們中國有個叫曹操的男人,在漢朝末年是最大的暴力者,他說過一句話,」源稚生看著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頓,「『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這一刻狂風驟來吹動他的黑色風衣,呼啦呼啦如大旗作響,這個年輕的黑道家主身上散發出帝王的赫赫威嚴,令人不由得仰視。 「我只說三句話。第一句,」源稚生幾乎是一字一頓,「男人要做的事情,跟恩義無關。男人要做一件事的理由必然重過恩義這種小事。」
「第二句,我是黑道成員,我作過惡,其中有些遠比把你們丟在深海更惡劣。我承認我絕不是個好人。」
「第三句,這種情況下你們帶不走我。如果不願幫我,請把我的刀留下。作為家族領袖,我有作戰的義務。」 源稚生忽然笑了,他很少笑,笑起來出人意料地漂亮。
「加圖索君,其實我也想過要當……正義的朋友。」源稚生鬆了手。
和死侍一起墜落的同時,他拔出腰間的童子切安綱,狠狠地插進自己的腹部,長刀穿透了他的身體切入了死侍的咽喉,刺穿了他的脊椎骨,源稚生猛地轉動刀柄,重傷自己內臟的同時絞碎了死侍的骨頭。他仰望天空墜向無邊的黑暗中,愷撒和楚子航撲到被死侍撕裂的缺口旁大聲對他呼喊,可他什麼都聽不見了。「稚女……想不到我的結局,跟你一模一樣啊。」他輕聲說。 愷撒曾稱他「平塔島象龜」(孤獨的喬治)。夢想是去法國找一個朋友,夏天一起在天體海灘賣防曬油,冬天的時候關掉店面領政府救濟。實際也對防曬油有深入的研究,可見其對平靜生活的渴望。不想繼承蛇歧八家大家長的地位,卻又因為想完成老爹(橘政宗)的願望,終結蛇岐八家背負的歷史,毀掉神葬所,總是替別人考慮,是《龍族》中「活得最累的人」。
註:連載本與單行本內容差異極大,例如,源稚生在連載本中說自己生於1988年,但他在單行本中又說自己是卡塞爾學院2003級進修生。因為連載版為小說繪上的連載,在發售單行本的時候江南將其改寫。此情況在龍族Ⅰ、龍族Ⅱ中也有出現。 至於源稚生,那是從一開始就設計好的人物。他代表了我想像中的日本人,克己而偏執,帶著武士道的凄美和孤單。我對日本的了解是從本尼迪克特的那本《菊與刀》開始的,它可以說是「日本學」的鼻祖。這本書的緣起非常有意思,珍珠港事件之後美日開戰,美國人才深刻地意識到他們對日本人的精神層面了解極少,在戰爭中無法了解敵人的精神層面是很糟糕的,這會讓你無從判斷敵人下一步的行動,在外交戰和心理戰方面舉步維艱,感覺就像是在跟外星人作戰。你對日本人喊繳槍不殺,日本人卻會頂著子彈沖上來,反正他都准備好了要切腹自殺了。於是美國政府委託人類學家Ruth Benedict女士分析日本的民族性,之後她寫出了《菊與刀》,於1946年出版。《菊與刀》中花費了很多篇幅講述日本人心中的「大義」,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源稚生的塑造就是糅合了「大義」和武士道的元素,至於《菊與刀》的內容就不在此多寫了,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找來讀讀,雖然是人類學方面的書,不過還是蠻好讀的。但是在塑造源稚生的最初,我遭遇了很多的困難,僅靠「大義」和「武士道」兩個元素我還很難塑造出一個活生生的執行局局長,太單薄也太片面了,這樣寫出來只是一個紙片那樣單薄的人物,就像某些小說里的角色只有「勇敢」或者「元氣」這樣簡單的性格,讀者很難把他們和其他勇敢或者元氣的角色區分來開,我還需要一個切面,一刀切入源稚生的心裡,這樣寫出來的才是屬於我的、要當正義朋友的現代武士,他不是《燃燒吧!劍!》里的土方歲三,也不是《最後的武士》里的湯姆·克魯斯,他是僅屬於我的源稚生。我在一個很深的夜裡翻閱著網上的新聞,看到了這么一段:「厄瓜多,加拉帕戈斯國家公園。當地時間6月24日早上,負責照看「孤獨喬治」的公園管理員福斯托·列雷納上班了。他發現象龜「孤獨喬治」癱在一個水洞旁,一動不動,像往常一樣安靜,只是更加頹喪。它已經死了。屍檢報告顯示,它是自然死亡,肝臟有明顯的衰老跡象。奇怪的是,它的家族原本是可以活到200歲的,100多歲正值它的壯年時期,為什麼會早早離世?或許是孤獨太久了。一個世紀以來,它始終獨自生活,沒有兄妹、沒有妻兒、沒有朋友。閉眼時,它的頭顱朝向棲居的水坑,那是它唯一的留戀。」不誇張地說,像是有股酸性的液體從心裡漫出來,把胸腔塞得滿滿的。這就是我的源稚生啊,喬治是最後的平塔島象龜,他是最後的武士,作為君臨混血種世界的「皇」、作為天照命,他那顆心臟還在強烈地跳動著,輸出看似無窮無盡的力量,卻已經衰老。從把刀刺進弟弟心口的瞬間他就開始衰老了,這些年來他堅持著正義堅持著握刀,卻嘗盡了孤獨。他的正義走投無路。就這樣,看似完全不搭界的武士和象龜被捏合到了一起,源稚生在我心裡站了起來,不再是單薄的紙片人。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源稚女這個形象成就了源稚生,在連載開始了好幾個月之後,源稚生才活了過來。就像源稚女那麼在意路明非那樣,源稚生能夠體會到楚子航身上類似的悲傷,所以他把蜘蛛切和童子切留給了楚子航。在這個故事裡不會再有源稚生的出場,他也沒有繪梨衣那樣凄美的結局,引得無數讀者喊打喊殺地要我復活他,他如水中漣漪那樣消失,我希望用這種方式讓他留下一些東西:「狂風暴雨中站著孤峭的黑影,他的眼底似乎流淌著熔岩,他緩緩地拔刀,雙刀縛於背後,弧形的刀刃如冷月般凄迷,刀銘『蜘蛛山中凶祓夜伏』。『卡塞爾學院特別執行官楚子航,』黑影的聲音里不帶半點溫度,『你被捕了。』」我就會覺得那個用盡了生命來追求正義的年輕人還站在那裡,黑色的長風衣在風雨中起落,執行局的招牌因為有他在而光輝萬丈。
————節引自江南的《龍與少年游》

⑶ 龍族4第九幕手打求大神提供 沒手打照片也行

台老筆記本接上網線開始試著攻破仕蘭中學的伺服器。

看他那架勢,這項工作似乎要進行很久,路明非就半靠在床邊,望著窗戶上的雨滴發呆。

這種感覺很像他曾在這間屋子裡度過的那些漫長的夏夜,學校里放了假,兜里沒有錢,無事可做,就指著那台舊電腦上消磨時間。路明澤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霸著,比如說我要上網查資料啊,我要參加QQ群的暑假作業討論啊,其實嬸嬸看不見的時候就游戲或者在QQ上跟女生炫耀自己的眼界,把其他同學那裡聽來的出國旅遊經歷轉述一遍。路明非就只有等到路明澤睡下之後才能玩一會兒《星際爭霸》,午夜之後頻道里的人漸漸少了,他就開著游戲等人進來,好像獨孤求敗坐在光禿禿的山峰上彈著他的木劍。

有一天有個人加進游戲來,ID是「星際牛仔德州流」,牛氣紅紅地說「開始啊開始啊快開始啊」、「你上廁所去了嗎老不開始」、「你上廁所去了還沒帶紙嗎還不開始、「嚯嚯嚯嚯我的寶刀已經磨得雪亮了呀為什麼還不伸出頭來『』…其實路明非本想再等兩個打二對二的,但受不了這傢伙饒舌就點了開始,一邊望著窗外的細雨一邊指揮他的蟲族突擊隊在那傢伙老家裡打游擊戰,游戲里腥風血雨,現實里神遊物外。那傢伙衰號著說「你怎麼知道我的罩門是屁屁後面」、「在捅這里我就要發大招了」、「已經捅爛了」、「請人·性·對·待海·外友·人」…被路明非一路虐成狗。後來大家加了QQ,知道那傢伙住在美國,姓唐,QQ上的ID是老唐…

小時候他聽人說「往事如煙」,覺得這話酸了吧唧的,如今忽然覺得這個詞是那麼地有道理,往事豈不就像那些雨點打在地面上濺起的、煙塵般的東西,捉摸不定。你伸手去撈它,它就散掉了。

他無意中掃了一眼屏幕,驚訝地發現芬格爾正在聊QQ,各種豐富的表情圖標。

「我去!你在干什麼?諾瑪在網路范疇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好么?」路明非驚呆了,「她會順著你經過的網關找到這里來的!」

「No!No!」芬格爾叼著雪茄,瀟灑地搖晃著手指,「我很清楚諾瑪會怎麼在網路上追蹤我們,所以我繞路到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的一台伺服器上,諾瑪會追蹤到那裡去。」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之前只知道這廝的計算機技術一流,卻不知道強到這種程度。

這種偽裝訪問路徑的方式他聽說過,就像野獸走過雪地的同時用尾巴掃雷,隱藏自己的足跡。但能在諾瑪的全方位監視下隱藏行跡,未免有點匪夷所思。

「可現在是聊QQ的時候么?說起來你一德國人為什麼能熟練地使用這種中文軟體?」路明非還是覺得這事兒不對。

「我豈止用QQ,我手機上還裝著微信呢!」芬格爾神色得意。

「說重點!你在跟誰聊天?」路明非伸脖子看屏幕。

芬格爾張開雙手擋住:「喂喂!我跟我家古巴妹子視頻呢!你帶著師姐跑路,我跑路的同時跟妹子視頻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你說我這一聲不吭地離開古巴,總要經常報個平安嘛!」

路明非一怔,默默地退回自己的鋪上,繼續望著外面的雨天。

可不是么?芬格爾做得對啊,你可以浪跡天涯,但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找網路或者電話信號給某個人報平安,就像風箏飛得再高都有抓著風箏線的人。

腦海中沒來由地回盪著一首老歌,熊天平的《漁人碼頭》――

「你在何處漂流

你在和誰廝守

我的天涯和夢要你挽救

我已不能回頭」

心裡滾了好多遍這個歌詞,幾乎張口就能唱出來了,他忽然覺得不對,啊呸!怎麼忽然有種老男人的滄桑感了?我逃出來是為了找師兄的!那個不知在何處漂流和誰廝守的人——啊呸呸,什麼和誰廝守,只是何處漂流——是楚子航才對,此時此刻,巨大的謎團籠罩著楚子航,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

這時候芬格爾已經趴在筆記本上睡著了,低低地打著鼾。

路明非一點困意都沒有,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他們來仕蘭中學找出子航留下的痕跡,可以說是一無所獲,那麼下一站是哪裡?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過去,學院的人總會追查到他們的行蹤。

總之不是呼呼大睡的時候必須做點什麼,那麼除了仕蘭中學還有什麼地方可能找到楚子航留下的蛛絲馬跡呢?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披上風衣准備出門,可捏到門把手的時候又退了回來。

這時候嬸嬸勢必還沒睡,出門的話必遭盤問。不過這道門從小就沒能擋住他,路明非無聲無息地爬出窗戶,窗外其實是個很窄的露台,貼著牆走上幾步,前面就是那道熟悉的、可供攀爬的牆縫。

當年的他都能沿著這道牆縫出入自由,現在更是游刃有餘,他下行的姿勢就像貼著牆壁游動的蝙蝠,只不過可惜了那雙Corthay家的好皮鞋。皮面上蹭出好些劃痕來。

老城區畢竟不像CBD那麼繁華,不到午夜街頭已經看不見人了,紅綠燈單調地變換著顏色,空盪盪的街上一片沙沙聲,透明的水花在薄薄的積水上跳動。

他努力回憶那個地址,記憶有些模糊,不過到了地兒還是能摸到門的。

唯一的問題是他沒有交通工具,那輛比亞迪的車鑰匙在芬格爾那裡,早知道應該摸出來帶著。走過去想來有點難,Burberry的風衣雖然號稱防水,但在雨里站了一小會兒就開始往裡滲雨水了,Burberry家所謂的防水大概是你從你的車上下來冒著小雨走進酒店的距離上它能扛住。

那麼到底是等一小時一班的夜班車還是去街邊撬一輛自行車?路明非撓撓頭,幾年後他再度有種喪家之犬流落街頭的感覺。古人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誠不欺我,習慣了總有伊莎貝拉開一輛布加迪威龍跟著自己,忽然間學生會主席的光環被摘了,還是衰仔一個。

這是明亮的燈光掃過長街,渾厚的發動機聲由遠及近,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轎車碾過積水,緩緩地停在了他面前。

車窗玻璃下降,首先躍入他眼裡的是那對銀色的四葉草耳墜,然後才是暗紅色的長發,梳成長長的馬尾,用紫色的流蘇帶子紮好。「上車啦帥哥,我載你一程。」諾諾目視前方,漫不經心地說。

路明非獃獃地看著那火紅色的法拉利和那紅發女女孩,莫名其妙的,腦海里又回盪起了那首歌來——

「你在何處漂泊,

你在和誰廝守

我的天涯和夢寐要你挽留

我已不能回頭

這些年他也坐過不少好車,可如果他要說世界上最好的車是什麼,他會下意識的說是法拉利。沒什麼理由,雖然他沒有布加迪威龍跑的快,但好像就只有它跑的贏時光。

時隔多年,你又來接我啦…總在我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

他繞道副駕駛座那邊的門,開門上車,端端正正的坐好,給自己擠上安全帶。諾諾熟練的發動掛檔,踩油門。法拉利咆哮著化為紅色的閃電,濺起高強般的水幕,瞬間就消失在長街盡頭。

「是原來的那輛么?」路明非問。他直視前方雨刷器盪去車窗上的層層雨水。

「不是,這輛是法拉利458,那以後才在中國開賣的車。」諾諾淡淡的回答。

「哪裡搞來的?」

「放心,我也有些靠得住的朋友,消息不會泄露出去的。借來開兩天,走的時候丟在停車場就行。」

路明非心想是啊,師姐是那麼有本事的人,想搞輛法拉利又算得了什麼呢?她說的靠得住的朋友是誰呢?他不認識也不想認識,諾諾還有很多的世界是他所不了解的,他喜歡的諾諾,只是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諾諾。此外還會有「在家裡人面前的諾諾」、「在愷撒面前的諾諾」、「羞澀的諾諾」、「溫良賢淑的諾諾」,他都沒見過呢。

「這車真好看。」他輕聲說。

「好看么?我也喜歡紅色的法拉利,雖然凱撒說它跑起來就像被馴服的馬那樣平順,太沒意思。不過我並不是喜歡駕駛,我只是喜歡那種一直往前跑的感覺。」諾諾操控這輛車高速劈彎,在高速路上拉出紅色的長弧。還真是這樣,她開車速度很快卻並不驚險,更像風推著輕舟行於水上。

「師姐你就是去拿這輛車了?」

「開車在城裡轉了幾圈。我來過這里,對這座城市有記憶。也許城市裡有些細節會喚醒『側寫』。」

諾諾頓了頓,「但我沒想起來太多有價值的東西,只覺得有一點不對,我那次接你,你的神色沮喪得的好像是打了屁股的小狗,可在其他人的記憶里,你的人生強悍到沒朋友。沒理由這么個強悍到沒朋友的人,坐到我車里卻成了條敗狗。」

「嗯,芬格爾也這么說來著。」路明非心說其實也未見得啊,我如今的學生會里隻手遮天,坐在這里還不是一條敗狗?

「每個人的記憶都能吻合上,但我能從裡面聞到一種很怪異的味道。」諾諾輕聲說,「也許…你才是我們中唯一一個清醒的人!」

車拐下高架路,著湖邊的小路跑了一段之後,前方出現了白色的建築群,都是精緻的二層小樓優雅的地中海式建築,那麼高檔的小區再這種二線城市並不多見。

「就是這里么?」諾諾問。

「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師兄家就在那裡。」路明非輕聲說。

⑷ 龍族中描寫楚子航面目的句子和衣服

深紅色作占服的人站在停車場一側,摘掉了頭上的面罩,那頭金子般耀眼的長發披散下來,襯著一張清晰如希臘雕塑的臉,英俊得不可逼視。他的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全無任何溫度可言,把那柄獵刀在空中拋著玩,面無表情。對面黑色作占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黑發,路明非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見那頭堅硬的頭發毫不馴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厲如刀劍。

路明非知道楚子航是路鳴澤的偶像。同學里大部分人還穿耐克和阿迪達斯時,楚子航已經開始用「Burberry」一類的牌子,楚子航把一 條「Burberry」圍巾在「Diesel」的套衫外打了個鬆鬆垮垮的結子,冷著臉在過道上經過,全校的人都說他英倫風。

還有一段是去執行任務之前在化妝,不過只有單行本有,小說繪版那段不一樣,網上找不到

⑸ 龍族3十三幕

第十三幕-影子天皇
|1|背水一戰
紅藍兩色燈光旋轉著由遠而近,警笛聲潮水般而來。大概整個東京都的警圈察都想新宿這邊匯集而來,蛇歧八家原意速戰速決,在事情鬧大之前捕獲三人組,同時借機向學院本部展示強大的戰力,然後在警圈察聚集而來之前散去。
但在零和帕西的「斬首」之下,他們被拖過了時間。
「事情看起來不好收場了。」愷撒盯著風魔小太郎的眼睛,「客人您今夜想帶我們出台看樣子不太現實了,要不要考慮回家喝杯牛奶睡個好覺明晚趕早來惠顧我們的生意呢?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老大你是在風月道路上一去不回了么如今調侃起來也盡是牛郎的職業術語啊!路明非在心裡惡狠狠地吐糟。
不過愷撒這么說話的時候絲毫不娘,雙手沙漠之鷹交叉指向風魔小太郎的額心。關於風魔小太郎的言靈學院的資料中沒有記錄,不過越是強大的言靈釋放起來就越慢,風魔小太郎只要有絲毫動作,沙漠之鷹一定能搶先打爆他的頭。
當然,下一刻四面八方的幾百支雷明頓獵槍,走私的軍用武器,還有幾百柄日圈本刀也不會縱容愷撒團隊逃走。蛇歧八家並非那種首領被殺就會作鳥獸散的烏合之眾,他們會以十倍的兇狠來報復。
「你們應該清楚,一旦我們找到你們,就不會允許你們再度消失。」雖然被牆指著額心,風魔小太郎仍舊不是黑道領袖的風度,他指著自己背後黑壓壓的幫眾,「今夜蛇歧八家在東京都的幫眾幾乎全都在這里,想一想,如果不是至關重要的是,我們會傾巢出動么?既然是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的是,那我們就不會輕易放棄。加圖索先生,實話說,我們蛇歧八家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
「這些我大概也能猜得到,『高天原原本是蛇歧八家守護的龍族遺產吧?你們不會允許這個秘密外泄,既然被外人看到了,就得滅口。」愷撒聳聳肩。
「不,」風魔小太郎搖搖頭,「我們並不是要把你們滅口,原先就是我們安排你們深入海淵尋找高天原的。我們並不擔心秘密外泄,我們是要你們把從高天原中帶出的東西交給我們!那是屬於蛇歧八家的東西!」
「您搞清楚狀況好么?」路明非忍不住抱怨,「我從深海里浮上來的時候,光著屁股連泳褲都沒穿,可不是我一個人,」他指指愷撒和楚子航,「他倆也都一樣!」
「說正題!」楚子航面無表情。
「的里亞斯特號給毀成碎片了,我們能帶出什麼東西來?」路明非說,「那裡面就是成群結隊的龍類僵屍!你是想要一個養著當寵物么?」
「不,你們確實帶出東西來了!」風魔小太郎一字一頓。
路明非一愣「就是一座龍類古城,一群龍類僵屍,哦哦!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了,裡面還有一艘沉船!一艘前蘇聯海軍的破冰船!鬼知道那東西怎麼沉在日圈本海裡面。」
「這些我們都知道,」風魔小太郎還是搖頭,「你們還帶了其他你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出來。」
路明非,愷撒和楚子航都是一愣,彼此對了對眼神。他們反復討論過在「高天原」中所見的一切,最不和諧的就是那艘前蘇聯破冰船,他們所觀測到的心跳信號其實就是來自那艘巨型破冰船的方向,破冰船里七喜著什麼叫人不安的東西。可看風魔小太郎的意思,這個天大的秘密地他已經知道了……難道海嘯深處還有什麼更驚悚的東西被他們幾個忽略了?
「那是你們一定會忽略的東西,」風魔小太郎說,「但你們只要跟我回去見一個人,就一定會明白。」
「即使是你家裡有香檳免費的盛大Party,但在客人已經再三拒絕的情況下,也不用執意邀請吧?」愷撒冷冷地說。
「我說過這對蛇歧八家來說是背水一戰,決定叛離卡塞爾學院之前我自己有了『背水』的覺悟!我們背後不是水而是萬丈深淵!不得到那個東西,我們絕不會就此罷休。就算今夜打不成目的,你們也別想逃出我們的監視。新宿是我們手中最牢固的地盤,在這里蛇歧八家有無數產業,每年新宿給蛇歧八家提供三分之一的收入。這是連警圈察都不敢介入的黑色地區,是我們的保險箱,你們現在在我們的保險箱里,最好還是服從一些。」風魔小太郎盯著愷撒的眼睛。
「那就是說沒得談咯?」愷撒聳聳肩。
「諸君!請讓來自學院本部的精英們看一下我們『背水』的覺悟!」風魔小太郎低喝。
幾百支雷明頓同時上膛,聲音整齊劃一,持槍的男人們開始瞄準;同時從街道兩側大廈的天台上,幾十道暗紅色的激光線亮起,從四面八方投射在愷撒握搶的手上,彷彿一張暗紅色的蜘蛛網瞬間織就。那是激光瞄準具的瞄準基線,蛇歧八家居然還有狙擊精銳,他們占據了附近的所有制高點。
無聲無息地,楚子航的「村雨」鎖住了風魔小太郎的咽喉。他環顧左右,以黃金瞳警告每一個試圖動武的人,即使這些人能夠搶先幹掉愷撒,風魔小太郎也會被真正的「斬首」。
「嚇誰呢嚇誰呢?」雖然心突突地跳,但路明非清楚這時候不能到軟腳蟹,還是表現出流氓無畏的姿態,「我跟你說千萬別以為這倆跟我一樣慈悲心腸,你敢叫人開槍他們就敢拉你陪葬!」
「本部的犀利,我已經領會。先前輕看本部首席團對的想法,早已不復存在。諸位都是捨身的武士,對此我不存懷疑。」風魔小太郎緩緩地跪坐在積水中,解開和服,「我們想給諸位看的覺悟,並非武力,而是這個!」
他從腰帶中抽出黑色的短刀,緩緩地放在自己面前,刀柄用一根精巧的紅繩和刀鞘捆在一起,打著繁復的花結。那邊櫻井七海,龍馬弦一郎和宮本志雄也都跪坐在暴風雨中,從腰間抽出來差不多長短的古刀,神情凝重肅穆。
「這這……這是要切腹?」路明非被這幫日圈本人給搞懵了。
蛇歧八家四位家主拿出的刀,毫無疑問是一種被稱作「懷劍」的武器,它的形制簡潔到了極致,刀身平直,刃薄如紙,黑色木鞘,黒木柄上打了一個金色柳釘。最初這是一種「書刀」,用於在竹木上刻畫,後來演化為貴族佩戴的裝飾品,完全不適合用來打鬥,唯一的用途就是切腹。
無法想像生活在現代日圈本的黑幫首領們會日夜攜帶懷劍,除非他們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拜託諸君了!此事關系的不僅是蛇歧八家的未來!還是日圈本的未來!我們已經做好了准備,如果不能平安渡過這場危機,就以身殉!」蛇歧八家的四位家主一齊俯身拜倒在大雨中,「為了大義!請諸君跟我們走吧!」
一片死寂,只聞漫天風雨聲,圍堵在四面八方每一處路口的黑幫幫眾們跟隨老大一齊跪拜。
楚子航看著愷撒,愷撒攤攤手聳聳肩,大概意思是「干我鳥事,我也沒搞清楚狀況」。
路明非緊張地用眼神詢問零,零根本就懶得理他,靠在那輛凱迪拉克上,撕下裙子的襯里包紮膝蓋處的傷口。
這件事顯然也超過了帕西的預料,他警覺地四顧,「無塵之地」正無聲地展開。眼下的局面很清楚,風魔小太郎用著四柄懷劍,說明了蛇歧八家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退讓,如果以武力壓迫不成,他們甚至能低下驕傲的頭顱犧牲尊嚴來懇求愷撒他們的協助,他們甚至不惜自己的命……那麼即使控制住幾個家主也沒用,你如何能以生命要挾已經准備好去死的人呢?
「老先生請起老先生請起,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既然你們不是非要跟我們玩命,我們也都是以德服人的人,大家有什麼不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呢?」芬格爾搶上一步,雙手扶起風魔小太郎,為他拍打和服,以那種古代英雄「求賢若渴」的標准動作拍打著風魔小太郎的雙肩……
風魔小太郎愣愣地看著這個德國二百五,有點懵。
他在風魔家家主的位置上已經做足了一百年,從未當著無數幫眾的面前彎曲膝蓋折損威嚴。作為忍者組織的領袖,絕大多數時候他根本不露面,當他必須接見一位得力下屬的時候,他就會約在某個停車場。下屬會受到一個車位的號碼,然後把自己的車停在那個指定的車位上,默默等候。風魔小太郎的駕臨是忽然的,一瞬間停車場就被切到「關閉」的狀態,風魔小太郎的黑色坐車無聲的駛來。劃入旁邊的車位。車窗玻璃降下,風魔小太郎坐在車中和下屬和藹地說幾句,下屬就會感激涕零地鞠躬,臂當捨命效忠組織雲雲。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不可能當著手下人的面跪地請求,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意,如果這些本部來的年輕人仍舊不知好歹……就算折損幾位家主他也會下令進攻!
可眼前這個德國人擺出的架勢,倒似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寬宏大度地原諒了風魔小太郎他們的 越,還體貼風魔小太郎年紀老邁不容易。
這種感覺就叫「串台」,前一刻好像他們還在武士為了忠義切腹的大河劇中,後一刻他們就跳到了川劇《張飛過巴州》中「義釋嚴顏」一節,當然是芬格爾演張飛,風魔小太郎演顏嚴。肩膀上承受著芬格爾有力的拍打,讓人不由自主地響起大明世宗皇帝《送毛伯溫》詩曰「朕與將軍解戰袍」什麼的……
自始至終著德國佬就縮在一邊發出「好可怕」之類的驚恐尖叫而已吧?雖然也是本部出品但是沒有半分混血精英的氣場對吧?就算風魔小太郎要表示敬重也是對面前持刀的殺胚和手持雙槍的義大利黑手黨才對吧?這貨活躍個屁啊?這誰啊?從哪裡蹦出來的?誤入的路人甲?連風魔小太郎都想吐糟。
「雨那麼大,我們扶老先生進屋談!」芬格爾大手一揮。
愷撒的眼睛一亮。這就對了!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不過芬格爾不愧是副校長的親傳弟子,適合扮演這種「雞賊軍師」的角色。這一招吧風魔小太郎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風魔亮出懷劍,以家主身份跪在雨中,是日圈本人呃苦情戲路線,表示蛇歧八家跟本部決裂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一方面佔住一點「大義」的名分。一方面是步步威逼,作為本部的特派員,愷撒不許給出答復。當然,如果答復不如風魔的意,那麼下面只有上演全武行了。
問題是原本日圈本這趟任務就不該這么復雜,愷撒根本沒有收到校長官員「如果日圈本分部背叛本部應該鐵腕打擊還是懷柔」的秘密指事。他只能跟楚子航乾瞪眼,可逆跟一個殺胚乾瞪眼能得到什麼結論呢?愷撒不用想就知道楚子航能夠給出的回答,「什麼是懷柔?」是啊,殺胚懂懷柔么?懂懷柔他還是殺胚么?
而芬格爾邀請風魔「進屋談」,瞬間化解了全部矛盾。
如果風魔小太郎不跟他們進屋直接開打,他就在上前小弟面前失去了大義的名分。在日圈本黑幫中「大義」是個至關重要的玩意兒,按照本尼迪卡特女士寫的那本研究日圈本社會倫理的《菊與刀》,在日圈本傳統觀念里沒有「義」著東西是寸步難行的,效忠天圈皇是大義,效忠幕府也是大義,背叛君主是為了「結束戰爭」的大義,投奔高枝是為了「仰慕強者」的大義……總之老大就是正義的化身,失去正義立場的老大連一坨狗屎都不如。
而加入風魔小太郎跟他們進入高天原…….不知道為何楚子航心裡忽然回盪起一首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歌。
「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有獵槍~」悠揚得很。
「我……我已經多年不踏入風月場所!請諸君在這里把我們想要的答案告訴我們吧!」風魔小太郎也想清了這個關節,果斷准備頑抗,想從芬格爾的拖拖拉拉中解脫出來。
「我們絕不是風月場所!我們是給高級職場女性減壓放鬆的新型健康會所!」芬格爾抓死不放。
「高天原不是從不接待男賓么?」風魔無奈了。
「我們又不是給您提供什麼陪伴服務,喝一杯總是沒問題的!」芬格爾眼神示意路明非搭一把手。
「諸君……我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諸君堅持,那麼我們之間難免流血。」風魔壓低了聲音。
「屁!跟我們玩心眼兒?知道我是誰么?沒混過本部也該問問你那些混過本部的後輩,芬格爾·馮·弗林斯在本部是什麼級別的存在,在本部想跟我們新聞部耍心眼的,誰不是給我們新聞部廢了?看見那邊那個加圖索家的凶神惡煞了么?當年帶團來本部踢館,灰溜溜會義大利了,屁都不敢放!」芬格爾也壓低了聲音淫笑,「老先生,你我算是棋逢對手,不能不好好玩玩。」
「我們在這里把你們全數滅口,本部也不會知道!」風魔惡狠狠地說。
「別扯淡了!你以為帶著柄懷劍我就真相信你會切腹?」芬格爾哼哼,「不過展示給部下看,提升一下士氣的道具而已!主將攜帶懷劍全軍士氣加12點什麼的,小伎倆!你敢下令動手,我就敢保證『黑幫領袖因械鬥慘死新宿某紅牌牛郎俱樂部門前』的新聞在明天上CNN首頁!」
風魔的臉色變了變,「因械鬥而死」不算什麼,「在新宿某紅牌牛郎俱樂部前」真正擊中了他心中的軟肋。
「他能做到,而且芬格爾師兄說話素來很認真。」零面無表情的說。
風魔心底一片徹寒。對於芬格爾的話他還是將信將疑的,但是零的話分量不同,他體驗過零對他時的壓倒性優勢,這種血統具備壓倒性優勢,說話有吝惜每一個字的人,她的話重量是一般人的百倍。
沒有願意讓步,雙方看起來勾肩搭背,其實仍舊是刀劍相格。
|2| 老闆娘
這時高天原會所堅硬的楠木雕花大門從裡面向外被人推開了,明媚的陽光極有親和力,穿著和服的老闆娘穿著木屐踢踢踏踏地跑到門口,看見風魔的時候瞪大了眼睛,滿臉驚喜:「唉呀!您來啦!沒有想到剛剛買下一間女性減壓放鬆會所,就有這樣有身份的客人駕臨!」
根本就是牛郎店好么?只是因為芬格爾說了一嘴,瞬間定位就變成「女性減壓放鬆會所」了么?反應太快了吧?路明飛滿臉黑線。
而且她在此地執業也有兩周了,從沒有見過老闆或者老闆娘真面目,一直以來管理店中生意的只是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光頭大叔,比黑社會還像黑社會,卻會說出「諸君現在還不是因為業績驕傲的時候二十年前我還沒有任店長的時候也是新宿街頭最紅的少年」之類的奇怪對話,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打工仔。
老闆娘有著一張森女系的清秀臉蛋,一頭自然下垂的長發,穿著月白色的和服,大袖上暈染著華美的八重櫻。她跟本就不像是開牛郎店的,沒有半點風塵氣息,開書店的還差不多。
「跟店裡的生意沒什麼關系只是尋常江湖斗毆啦!」路明非用眼神示意,「老闆娘你回去看書睡覺我們這里很快就完事兒!」
老闆娘剛從和服袖子里摸出了眼鏡盒,看起來是准備戴眼鏡。這種看起來在學校里讀書讀傻了的姑娘出來經營什麼牛郎店啊!等她戴上眼鏡看清了街面上幾百條槍指著她的店門她會嚇得尖叫起來吧?就好像自己當年一腳踏進卡塞爾學院就看見槍火連天,愷撒和楚子航指揮著隊伍搶占制高點,機圈槍掃射出扇形彈幕,那種世界顛倒的驚悚感真是要人命。
路明非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如今面對這種無知少女,他居然會生出「不要讓無辜的圈外人卷進來」的想法。好像他已經是個地地道道的圈內人了,應該像個男人似的保護不相乾的弱小女性。
「小櫻花你說什麼啊?我們開夜店的,就是要在夜間保持活力哦!現在可不是看書睡覺的時間!」少女老闆娘微笑著戴上了眼鏡。
那是一付厚重的框架眼鏡,黑膠材質,平淡無奇。但是戴在這個女孩的臉上,一瞬間她整個人都變了!她原本姣好的膚質因為黑膠的反襯彷彿軟玉一樣熠熠生輝,溫和漂亮的眼睛在鏡框中緩緩睜開,忽然帶上了隱隱的威儀。他站在台階只上俯瞰左右兩側黑洞洞的槍口,日圈本刀的反光照亮了她的笑容,而她別說驚叫,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穿著和服,可沒有半點「大和撫子」的逆來順受,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筆,她咬著筆頭沖風魔小太郎笑笑:「想要為您安排一個什麼樣的美少年呀?」
風魔小太郎忽然從芬格爾的拉拉扯扯中掙脫出來。
「蘇桑,這是您的店么?沒有想到,我們太莽撞了!恭恭敬敬地鞠躬。
「是呀,正是這樣。始終做金融業,覺得每天都是跟虛無縹緲的數字打交道,也很想有間屬於自己的店經營著,每天看到它的成長,覺得生活很真實。」老闆娘微笑,摟著路明非的脖子,「而且還有這些美少年陪伴,一個女人的人生還能更美滿么?」
「不知道他們是蘇桑您庇護的人。」風魔小太郎說,「如果早些知道,我們之間坐下來商量就好了。」
「哪裡談得上什麼庇護不庇護,只是店裡有潛力的新人,我要好好照顧他們,」老闆娘捂著嘴微笑,「風魔君,警圈察就要來了,為了減少麻煩,不如我們之間達成一個協議。24小時之內,我確保這些人不會離開高天原,明晚本店會照舊開張,我們期待您的光臨。那時候我們在和平的氣氛中坐下來談判,好不好呢?」
「如果蘇桑的意願是這樣,我們就遵從。」風魔小太郎再次鞠躬,「我們相信蘇桑說到的一定會做到,蘇桑的信用在蛇岐八家中是最高的。」
「唉呀唉呀。」老闆娘捂著臉,「被風魔君這么誇獎我都害羞啦。」
「晚安,今晚打攪了,心裡真是抱歉。」風魔小太郎緩步退後,雙手高舉過頂擊掌。
所有的槍口垂下,所有的刀都收回鞘內。所有事情的解決,只因為老闆娘說了句話。
空中盤旋的直升飛機降下,蛇岐八家的精銳們以極高的效率回收武器,收進直升飛機的機艙。目睹上千名黑幫分子排著隊繳還武器的場面,愷撒不得不承認這委實是一支軍隊般的力量,被強大的紀律約束著。這些真正的黑幫精銳的年紀都不算小,至少也有24、25歲,有些看起來是事業有成的中年人,表民上看不到文身,想來這些人平時就在東京的各大公司中為蛇岐八家工作,是社會的中堅,但在接到家主命令的瞬間他們就會顯露黑幫分子的真實身份,聚集到這里領取武器,風魔小太郎一身令下他們就會沖鋒陷陣。赤備少年再囂張也難以和黑幫的真正中堅力量相比,他們在暴漲的荷爾蒙中怒吼,前輩們只會嘲笑他們的幼稚。
正是擁有這樣的組織,風魔小太郎他們才敢背判學院本部。
「警車已經把這個區完全包圍了,只是還沒摸清情況不敢進來。」愷撒用心聆聽,「他們已經無法撤離了。」
「那是他們的事!我們又不是黑幫,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良民,而且已經打烊了!還等什麼,立刻關門!」老闆娘一聲令下,拖著路明非就往店裡閃。
紫檀大門緊閉,把蛇岐八家的家主們扔在外面的暴風雨中。
|3|「歡迎來到日圈本。」
「看起來他們甚至沒有把你看做他們的一員。」龍嗎弦一郎盯著帕西的身影。
「我確實不是他們的一員,我也不屬於卡塞爾學院。」帕西抓住櫻井七海白皙的手腕,緩緩地從她的和服袖子中拔出了一柄黑色的獵刀。
那柄名為「奧古斯都」的刀,和愷撒的「狄克推多」就像孿生兄弟。
雖然不情願,櫻井七海也只得轉向帕西,解開和服下褪,露出了白皙的後背,還有貼在後背上的,形制完全不同的刀。帕西從她身上——回收這些武器,武器消失在帕西的風衣中,就像是被黑洞黑洞吞噬似的,不留下一點蹤跡。那些刀有些相識手術用的柳葉刀。從外形上判斷可以瞬間切斷人的肌腱,有些則有著鋸齒一樣的刃口……每一柄都有著極好的平衡,出自名匠之手,能令世界上每個武器大師驚嘆。

風魔小太郎看著帕西這一系列精密的動作,面色肅然地點點頭。他現在明白帕西並不是在虛張聲勢。帕西一直拉著櫻井七海的手,看起來雙手都沒有持握武器,但是如果宮本志雄或者龍馬弦一郎貿然進攻,帕西能夠瞬間抽出各種武器還擊。
在蛇歧八家中,風魔家以善於培養頂尖忍者而成名,忍者再次刺探情報之餘也是刺客。帕西的做法就像忍者,在忍者眼中,周圍的一切環境都可以用作暗殺的武器,比如他們站在竹林中,眼中每一株竹子都可以是暗殺之劍。帕西把自己的武器埋藏在了櫻井七海的和服中,因為在常人的思維模式下,女人的身體和「武器」這兩個概念區別很大,一個是溫柔的慾望,一個事嗜血的凶器,無論是龍馬弦一郎或者宮本志雄都會猜測帕西把武器藏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時候會導致巨大的誤判,帕西忽然從自己挾持的人質身上拔出武器的時候,就會為自己應得寶貴的時間。
而且他勢必會在挾持了櫻井七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櫻井七海身上埋設武器,要這么做他就得把櫻井七海的和服脫下來逼迫對方只穿內衣面對自己,而對方是個妙齡少婦。雖然這對於龍馬弦一郎或者宮本志雄來說都是把帕西碎屍萬段的理由,但是風魔小太郎萬般激賞,要面對這么美的女人,這么冷靜地制定戰術,精密地把殺機埋沒在女人的身體上,這是何等的「忍心」。對於日圈本忍者而言他們需要經過嚴苛的心裡歷練甚至學習禪學。而帕西作為一個風騷的義大利人也能做到這一點,風魔小太郎不得不欽佩,同樣是加圖索家出來的,愷撒就是頭熱血的小公牛。
「波斯的『阿薩辛狂風』,想不到這種精妙的暗殺技術還有流傳。」風魔小太郎贊美。
在全世界范圍內,最有名的刺客組織大概就是日圈本的忍者和波斯的「阿薩辛」派。這只由山中老人訓練的殺手隊伍從小接受宗圈教教育,洗著由大圈麻葉子腦袋發熱,相信按照神的旨意把目標幹掉就能上天堂,所以一往無前。日圈本忍者修煉「忍心」,阿薩辛刺客靠大圈麻和宗圈教信仰堅定信念,總之速途同歸。她們擅長使用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短刃,這些短刃表面的紋路彷彿精美的絲綢,把絲綢拋到人口上絲綢就會無聲裂開,刺客們現身在公眾場合忽然展現他的所有佩刀時,捲起的風被成為「阿薩辛狂風」,那是金屬的風,也是死亡的風。
「這些都只是技術而已。」帕西淡淡地說。
「我有幸送您一程么?送那位在整個日圈本境內橫掃我們地盤的加圖索家戰爭機器。」風魔小太郎微笑。
「您還有心情送我么?」帕西挑了挑眉,「我覺得您應該考慮的是自己該如何從這里展開。」
「我從這里離開有什麼問題么?」風魔小太郎攤開手。
「警圈察已經封鎖了每一處可供進出的通道。」
「警圈察有什麼理由來管一個老人雨夜出來散步這樣的事呢?不要忘了,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武器剩下了,沒有武器就意味著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雨夜出來散步的普通人。」風魔小太郎輕輕擊掌。接到兩側那些本該早已打烊的店鋪紛紛打開了燈,已經熄滅的霓虹燈招牌條閃著亮了起來,在暴雨中,這條寂靜的長街瞬息間回復了喧囂,夜店擺出來啤酒和香檳的牌子,拉麵師傅在燈火通明的櫥櫃中熬骨湯,卡拉OK店裡鬼哭狼嚎。黑幫分子們三三兩兩地走進不同的店鋪,空盪盪的館子里瞬息間就坐滿了,卡拉OK店門口居然有人拿著號派對,有人高速地飆著車,把用於攔路的所有車輛都送進了附近的停車樓,擺著整整齊齊。

⑹ 急需(《龍族》-江南)楚子航用過的品牌列表。

悼亡者之瞳P10里
子航有個HERMES的包
別的就沒了
書里沒說

⑺ 《龍族》中描寫楚子航面目和衣服的句子有哪些

深紅色作占服的人站在停車場一側,摘掉了頭上的面罩,那頭金子般耀眼的長發披散下來,襯著一張清晰如希臘雕塑的臉,英俊得不可逼視。他的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全無任何溫度可言,把那柄獵刀在空中拋著玩,面無表情。對面黑色作占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黑發,路明非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見那頭堅硬的頭發毫不馴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厲如刀劍。

⑻ 來說說看龍族裡有哪個片段或者情節讓你熱淚盈眶

‍‍就拿陳墨瞳,繪梨衣,路明非來說,有許多的人都在為繪梨衣所感到遺憾,那麼一個花季的女孩,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中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路明非,可上天卻否認她們的婚禮,偏偏讓繪梨衣離去了。我為此也感到過一絲悲傷和遺憾,當我無數次翻閱龍族時,我留意到一個場景,路明非和繪梨衣的婚禮中,當教父問路明非是否願意娶繪梨衣時,路明非猶豫了,彷徨了,那愛意的戒指終究沒有戴到繪梨衣手上,於是夢境破碎了。‍‍

⑼ 帕西·加圖索的主要劇情

「明白,那我就這么安排了,」秘書微微躬身,「少爺,快要開始了,請准備一下,諸位校董已經在路上了。」
「主菜們還沒上桌,我這道配菜著急什麼?我還想去游會兒泳。」
「在您叔叔的心裡,今天的會議您才是主菜。」
愷撒扭頭看著年輕的秘書,帶著微妙的笑,「帕西,以後這種話不要跟我說了。首先我不是一道菜,不由廚師說了算,就算我是道菜,你或者叔叔,也別想當我的廚子。」
「對不起少爺,我會注意的。」秘書唯唯而退。 帕西退到門口。弗羅斯特忽然皺眉,「等一等。你今天一直沒有抬頭看我,為什麼?」
帕西猶豫了一瞬間,默默地掀起金色絲綢般的額發。他的雙瞳暴露出來,一隻冰藍,一隻暗金,無論這兩種顏色分別看有多美,但在一張臉上出現卻令人觸目驚心,彷彿看到了惡鬼。
弗羅斯特避開了帕西的視線:「吃葯了么?」
「吃葯沒有用,只不過感覺舒服一點。」
「還是吃點葯,命不長的人,尤其要對自己好一點。」弗羅斯特的聲音溫和了許多,帶著長者般的關懷。
「謝謝。」帕西轉身離去。 人影打開了床頭燈,楚子航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一張漂亮柔和的臉,但因為那詭麗的雙瞳,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他的臉型。一隻眼睛是海藍色,而另一隻眼睛淡金,像是名種的波斯貓。楚子航和他對視,覺得自己在看一隻波斯貓,安靜、溫順、甚至對你很親切,但又極其地敏銳。
貓是難以揣摩的動物,楚子航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眼神。
……
奇怪的是,他心裡並不抗拒帕西,不僅因為那個年輕人如貓般溫順,而且他隱約透著「我們是同一種人」的味道。
更奇怪的是,第一眼看上去,你會感覺站在那裡的是愷撒,雖然他們長得並不相似。 「作為一個老人,我沒什麼別的追求了,」老闆笑笑,蒼老的臉像是一朵綻開的菊花,「你們花了五百萬美元從我這里買到那本書,又讓我出面轉手賣給他,太繞圈子了,不能直接給他么?」
「他對家族的安排一直有些抗拒。」年輕人說,「還處在叛逆期吧?」
「這樣他就會認為憑著自己的力量殺死了龍王?哈哈,那隻會加重年輕人的叛逆吧?」老闆說。
「不用擔心,所有驕傲的鳥,有一天都會飛回巢中。」年輕人抬頭,看著白牆上那個女孩的側影,喜服被取下之後,露出了下面寫意的線條,只是漫不經心的兩筆,勾勒出女孩挺拔的身姿。
「你是照著陳墨瞳畫的?」年輕人皺眉,「這樣太冒險,如果愷撒看出來,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我對自己的畫技有信心,」老闆笑笑,「而且那個女孩子很漂亮,是個值得入畫的人,讓人手癢啊。如果作為人體模特會很驚艷。」
「別這么想,如果那樣愷撒會殺了你,他未必做不到。」年輕人淡淡地說。
「隨口說說而已,而且,我是個已經死了的人。」
「關了這個古玩店,離開這里吧。別說什麼你已經死了,是的,在名單里你已經被劃掉了,但這么多年,你的老朋友昂熱一直在找你。」年輕人冷冷地說,「弗里德里希·馮·隆先生。」
老闆的臉沉了下來:「弗羅斯特太多話了,他不該跟你說起我的名字,我希望知道我名字的人到你為止,帕西先生。」
「對我沒有保密的必要吧,」帕西輕聲說,「反正我也是個活不太久的人……」他指了指牆上寫意的人影,「那張畫能拓下來么?我買了。」 言靈·吸血鐮,爆發!
言靈·無塵之地,爆發!
愷撒和帕西背靠著背,同時釋放言靈。同是風屬性的言靈,領域沒有對沖而是融合起來擴張。以他們兩人為中心,透明尖銳的影子密集地散射,就像是幾千支無形的短矢爆發。那是急速流動的風,如同空氣的子彈,貫穿了鐮鼬的骨翼,在它們沒有跌落之前又把它們打碎成灰塵。
愷撒嘴裡叼著那支弩箭,石英中的賢者之石以心跳般的頻率輝閃,就像是可口的血肉似的把整個大廈里的鐮鼬都吸引過來。唐森疲憊地靠在卷閘門上,壓力忽然減輕了,他終於能夠完整地呼吸一口氣。他的面前滿是鐮鼬的枯骨,這些美麗而可怖的骨骼碎片有的還在跳動。
一隻鐮鼬穿透領域飛了進來,在還沒有被粉碎之前,它尖利地嘶叫著用刃爪劈向愷撒的臉。
黑色利刃劃破空氣,把它凌空斬落。漆黑的獵刀握在帕西手中,一柄和愷撒的「狄克推多」一模一樣的獵刀,唯一不同的是銘文,「奧古斯都」。
同一位刀匠的雙生作品,分別以愷撒大帝的尊號「狄克推多」和屋大維的尊號「奧古斯都」命名。
疊加的領域出現不穩定的徵兆,更多的鐮鼬鑽了進來,一隻巨大的鐮鼬女皇正舞動著九根頸椎想要越過領域的裂縫。
狄克推多和奧古斯都碰撞在一起,兩柄獵刀開始共鳴。兩柄刀再度分開的時候,中間有紫色的、蛛網般的細絲閃滅,就像是靜電擊穿空氣。
一個新的領域被激發了,被它覆蓋的鐮鼬都痙攣著墜落。
煉金領域! 「嗨!愷撒!」諾諾從二樓翻過欄桿躍下,一身紅色喜服好像紅色的雲彩。雲髻散亂披在肩上,釵子乾脆被她咬在嘴裡。
愷撒緊緊地擁抱她,「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逃婚的新娘。」
「呸!松開!」諾諾呵斥,「若是我逃婚,你以為你能追到我?」
帕西無聲地看著這對男女,然後轉身走向出口。
「嗨,幫個忙。」愷撒把一件東西扔向帕西,是那塊封藏了賢者之石的石英,「龍王之血或者最終決戰兵器什麼的,幫我還給我那個有意思的叔叔。我不需要家族的這種幫助。」
「明白了。」帕西點點頭。
「我會記得還你的人情。」
「您不欠我的人情,保護您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帕西微微躬身。
「是家族給你的責任,不是你的義務。對我來說,你幫了我這次,我就會還你的人情,這是愷撒·加圖索的人情,不是家族的人情。」愷撒笑著對他豎起拇指。
「可我就是為您而生的啊……」帕西以愷撒聽不見的低聲說。 1
「帕西?」昂熱眼中透著疑惑。
那把鎖是副校長的作品,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比他更強的煉金術專家了。雖然卡塞爾學院中有著諸多血統優秀的學生,但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能潛入校長辦公室,連愷撒和楚子航都不行。否則以愷撒的性格,他是會嘗試摸進來修改考試成績的。如果龐貝以自己的血開門,昂熱並不奇怪,加圖索家的主人的血統再優秀都不奇怪。但是帕西?那個秘書一樣謹慎而精確的男人?「哦,你不知道么?帕西是加圖索家的大殺器啊,他的血統純度在所有家族成員中是最高的,連我和弗羅斯特都沒法跟他相比。」龐貝微笑。昂熱一驚:「可你們選中的繼承人是愷撒不是他。」「繼承人未必要是血統純度最高的,我是現任繼承人,還不照樣是廢柴一個?」龐貝拍拍屁股,「繼承人關鍵是要生育能力好嘛!」「你說帕西是大殺器?」「准確地說,是戰爭機器,你沒有覺察到他的強大,是他在你面前從未作為戰爭機器啟用過。」龐貝的目光在鏡片後閃動,這是他絮絮叨叨說了那麼多話以來唯一的一次認真,「這是我真正的來意,老朋友,你得快點想辦法解決日本那邊的難題,派出那種大殺器去日本,家族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出愷撒的。」他嘆了口氣,「為此把日本的三大家族屠殺殆盡他們也在所不惜!」
2
夜總會里的人撤空後不久,大門被人一腳完全蹬飛,考究的義大利產正裝鞋踩著滿地碎玻璃。走出來的人穿著防雨布的長風衣,穿著精緻的小夜禮服,打著深紫色的領帶,一手提著柯爾特手槍,一手舉著體重100公斤的魁梧男人。外面圍觀的人群因這個人的出現而驚恐地退到了10米開外,高舉手機拍照的人都控制不住地手抖。對方略微遮擋了自己的面容,只能拍到他那一頭燦爛的金發。
一個外國人。
但就是這個外國人在眾目暌睽之下走進這件頂級夜總會,用不太地道的日文說「請叫店長來,我是來踢館的。」然後他就一個人解決了所有保安,那幾十秒鍾如行雲流水,每奪過一名保安中的短刀他就反手向後投射在吧台的飛鏢靶上,最後飛鏢靶承受不住如此的重量砸在地上,滿地都是抱著斷臂慘叫的保安,這個外國人則站在吧台上對空鳴槍,再次重復了他的來意,「我是來踢館的。」……
當那位體重超過100公斤的光頭店長號叫著揮舞雙刀從二樓躍下試圖劈斬這個外國人時,這位新時代的宮本武藏只是輕描淡寫地把槍口指在了店長的眉心,店長手持雙刀只要一發力就能把這貨的雙臂斬斷,但是他在最後一刻忽然收刀,在堅硬的地面上摔了一個馬趴。因為在那對妖異的雙色瞳孔中,店長看到的是個魔鬼。他只要敢往下劈斬,自己的眉心就會首先被洞穿。對方做得出來,他說了他是來踢館的,不是喝酒。「這里是風魔家的夜總會么?」帕西·加圖索拿出一份地圖,問被他舉在空中的店長。地圖上這家夜總會上被畫了一個紅圈。奄奄一息的店長覺得這是他黑道人生中最噩夢的一天。他有「極惡剛男」的名頭,在這一帶幫風魔家看了十幾年的場子,還是當地劍道理事會的理事長,持有劍道宗家「免許皆傳」的證書,卻在十分鍾內被一個外國人清場了,而這傢伙的日本語還不太熟練,不確定是不是摸錯了門。他的呼吸不暢以至難以出聲,於是伸手讓帕西看了他手背上的蜘蛛花紋。……
帕西點了點頭:「旁邊的加油站是龍馬家的產業?」「是。」店長嘶啞地吐出這個字。帕西又是點點頭,用手上方形的戒指在店長嘴角沾了點血,在他熨燙得很挺的白襯衣上印下了一個古老繁復的徽記,徽記上是長有雙翼的巨大生物在雲和火焰中下墜,對著天空發出嘶聲吼叫。墮落的聖天使。他把碩大的店長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蓋好之後踢上了一腳,底下帶轉輪的垃圾桶滾到了幾十米外。然後他用柯爾特瞄準了不遠處的加油機,連射兩槍,加油機汩汩地往外泄漏燃油。圍觀的人群驚恐地又退出去幾十米。帕西打著一隻Zippo打火機,扔在地上,返身離去。他走出幾十米後,泄露的燃油和火焰接觸,轟然巨震中,整個加油站連帶著夜店騰空而起,灼熱的氣浪席捲著遠處的人群,這幫有閑情的圍觀者還不忘猛按手機拍照。帕西鑽入租來的雷克薩斯跑車,在記事本上把這兩個地方劃掉,絕塵而去。
3
櫻井家那輛勞斯萊斯的前門開了,一身黑衣的秘書疾步而出,拉開了後座的門。勞斯萊斯的經典設計是前後門對開,承襲自馬車的設計。在貴婦們都乘坐馬車的年代,下車一定需要這樣一個敏捷的年輕人去攙扶。櫻井七海把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秘書的臂彎,優雅地下車。楚子航微微挑眉,他注意到櫻井七海把手搭在秘書臂彎里的時候觸電般哆嗦了一下。「少爺,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秘書抬起了頭。 一隻眼睛中彷彿流動著融化的黃金,一隻眼睛則是地中海般的湛藍。「原來是你。」愷撒點點頭,「看來家族對我的關注程度很高啊,把你這樣的危險人物都放了出來。」帕西對於愷撒的冷漠無動於衷,仍保持豪門秘書的恭敬姿態,向楚子航、路明非和芬格爾一一點頭致意。 他作為加圖索家的秘書,對於少爺的同伴們也必須尊重,因為這樣就是尊重少爺。路明非嘿地笑了出來。櫻井七海這樣一個威儀足具的貴婦居用然不得不用雙手攏著和服,因為她腰間的的「袋帶」沒有了。「袋帶」是女裝和服腰間那條織錦的寬腰帶 ,黑留袖必須搭配這樣一條顏色奪目的帶子否則衣襟敞開,就像是一件黑色的浴袍。蛇岐八家中櫻井家的主人雇然不金只穿著浴袍出現在幫眾面前,雖然不是赤身,但也是莫大的羞辱。帕西把一塊金色的織錦遞給櫻井七海,正是櫻井七海失去的那條袋帶。「不會吧?你家的那個秘書把那女人搞定了?」芬格爾湊近愷撒耳邊,「這腰帶莫不是定情信物?」「不」,楚子航低聲說,「櫻井七海出門前必然系著腰帶,腰帶是被柏西解下來的。以櫻井家主的血統卻無法防範帕西把腰帶奪走,說明帕西隨時可以殺死她,這是示威。」櫻井家的司機從駕駛座上緩緩地爬出來,雙手高舉過頭頂,一步步退後,眼神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少爺,現在上車,離開這里。」帕西指著自己身後的勞斯萊斯示意。他們並未徹底擺脫危機,蛇岐八家的主人中他們對其中之一實施了斬首,聚集在這里的黑幫幫眾有四分之一礙於自家家主的命不敢輕話妄動,但仍有四分之三隨時能動。微妙的平衡不知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4
「看起來他們甚至沒有把你看作他們的一員。」龍馬弦一郎盯著帕西的背影。「我確實不是他們的一員,我也不屬於卡塞爾學院。」帕西抓住櫻井七海白皙的手腕,緩緩地從她的和服袖子中拔出了一柄黑色的獵刀。那柄名為「奧古斯都」的刀,和愷撒的「狄克推多」就像孿生兄弟。雖然不情願,櫻井七海也只得轉向帕西,解開和服下褪,露出了白皙的後背,還有黏在後背上的、形制完全不同的刀。帕西從她身上一一回收這些武器,武器消失在帕西的風衣中,就像是被黑洞吞噬似的,不留下一點蹤跡。那些刀有些像是手術用的柳葉刀,從外形上判斷可以瞬間切斷人的肌腱,有些則有著鋸齒一樣的刃口,顯得極其兇殘,有些後背厚實,可以用作砍刀……每一柄都有著極好的平衡,出自名匠之手,能令世界上每個武器大師驚嘆。風魔小太郎看著帕西這一系列精密的動作,面色肅然地點點頭。他現在明白帕西並不是在虛張聲勢。帕西一直拉著櫻井七海的手,看起來雙手都沒有持握武器,但是如果宮本志雄或者龍馬弦一郎貿然進攻,帕西能夠瞬間抽出各種武器還擊。在蛇岐八家中,風魔家以善於培養頂尖忍者而成名,忍者在刺探情報之餘也是刺客。帕西的作法就像忍者,在忍者眼裡,周圍的一切環境都可以用作暗殺的武器,比如他們站在竹林中,眼中每一株竹子的可以是殺人之劍。帕西把自己的武器埋藏在櫻井七海的和服中,因為常人的思維模式下,女人的身體和「武器」這兩個概念的區別太大,一個是溫柔的慾望,一個是嗜血的凶器,無論是龍馬弦一郎或者宮本志雄都會猜測帕西把武器藏在了自己身上,這時候會導致巨大的誤判,帕西忽然從自己挾持的人質身上拔出武器的時候,就會為自己贏得寶貴的時間。
而且他勢必在挾持櫻井七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櫻井七海身上埋設武器,要這么做他就得把櫻井七海的和服脫下來逼迫對方只穿內衣面對自己,而對方是個妙齡少女。雖然這對於龍馬弦一郎或者宮本雄志來說都是把帕西碎屍萬段的理由,但是風魔小太郎萬般激賞,要面對這么美的女人,這么冷靜地制定戰術,精密地把殺機埋設在女人的身體上,這是何等的「忍心」。對於日本忍者而言他們需要經過嚴苟的心靈歷練,甚至學習禪學。而帕西作為一個風騷的義大利人也能做到這點,風魔小太郎不得不欽佩,同樣是加圖索家出來的,愷撒就是頭熱血的小公牛。
「波斯的『阿薩辛狂風』,想不到這種精妙的暗殺技術還有流傳。」風魔小太郎贊美。在全世界范圍內,最有名的刺客組織大概就是日本和波斯的「阿薩辛」派。這支由山中老人訓練的殺手隊伍從小接受宗教教育,吸著大麻葉子腦袋發熱,相信按照神的旨意把目標幹掉就能上天堂,所以一往無前。日本忍者修煉「忍心」,阿薩辛刺客靠大麻和宗教信仰堅定信念,總之殊途同歸。他們擅長使用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短刃,這些短刃表面的紋路彷彿精美的絲綢,把絲綢拋到刃口上絲綢就會無聲裂開,刺客們現身在公眾場合忽然展現他所有佩刀時,捲起的風被稱為「阿薩辛狂風」,那是金屬的風,也是死亡的風。「這些都只是技術而已。」帕西淡淡地說。「我有幸送您一程么?送那位在整個日本境內橫掃我們地盤的加圖索家戰爭機器。」風魔小太郎微笑。
5
源稚生思索了片刻:「政宗先生怎麼評價那個帕西?」「他身上隱藏的力量大概也不亞於那個叫零的女孩,」橘政宗說,「但我很好奇看重血統能力的加圖索家沒有把他確立為家族的繼承人,而是選擇了愷撤·加圖索。『鐮鼬』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值得拿出來誇耀的言靈,如果完全釋放言靈能力,連楚子航都能瞬間擊殺他。」「您這么說好像楚子航是很弱的一個參照物,」源稚生說,「但在深海中,他們可是靠著楚子航的言靈脫身的,他在深海中強行引燃的火柱簡直能同《聖經》中握在天使們手中的火焰之劍相比。」「但他確實還略弱於那個俄羅斯女孩和加圖索家的戰爭機器。」橘政宗說。「在我看來帕西先生不會對我們產生很大的威脅。」風魔小太郎說,「我在帕西先生身上覺察不到敵意。」「他開著一輛租來的車,沿著高速公路穿越日本的每個縣,沿途毀掉我們控制的每一個場所,我們手下的精英甚至不能阻攔他哪怕一步,你卻說感覺不到敵意?」源稚生冷冷地質問。「『戰爭機器』這個詞,用來描述帕西先生再合適;不過。便如絕世的名刃,掌握在什麼人手中,就為什麼人殺敵。但名刃本身是沒有愛憎的。」風魔叩首,「我從帕西先生的身上覺察不到敵意,他只是遵照家族的交待做事。這樣的名刃未必不能為我們所用,只看我們能不能找到他的弱點。」
6
帕西站在昂熱面前,穿著濕透的風衣:「愷撒少爺現在就在新宿區里。」「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很好奇在這種時候作為加圖索家的特使你不應該沖進新宿區去救援么?」昂熱淡淡地說,「你來這里找我干什麼?」「我來協助您解決這次的危機。」昂熱愣了一下,「協助我?加圖索家想的難道不是把我從校長的位置上換下去么?弗羅斯特會想要協助我?你又能協助我做什麼呢?」「任何事。這不是弗羅斯特先生的命令,這份命令直接來自龐貝先生,從這一刻開始我會絕對服從於您。」帕西說,「在得到您的允許之前我是不會擅自沖入新宿區救援愷撒的。」「喔!」昂熱撓撓眉角,「龐貝那傢伙居然會這么慷慨,把家族中最優秀的戰爭機器都調配給我使用了……可我實在想不到現在你能幫我什麼忙,現在就算派你進入新宿區也未必能找到愷撒小組了吧?他們總不會在那裡傻等你的救援,在新宿區里盲目地尋找毫無意義,我們得首先恢復諾瑪對整個東京的監控,然後想辦法通過通訊設備聯絡上他們確定他們的位置。」「我倒有些事需要你幫我去做。」副校長忽然說。「您的命令和昂熱校長的命令一樣有效。」帕西轉向副校長。「真的么?那你能幫我去買一打啤酒么?順帶幫校長帶一罐咖啡。」副校長摸了摸褲子口袋,「出門的時候太匆忙了忘記了兌換日元,還請你幫我先把錢墊上。」裝備部的人都扭過頭來想知道帕西的反應。去年副校長和帕西是校園聽證會上的對手,看起來副校長果然是個記仇的人……可他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不是區區秘書那麼簡單的人啊,那是加圖索家的戰爭機器。派一台戰爭機器去買啤酒和咖啡,就好比絕世美女深夜穿著內衣來自獻,男人高興地說來的太及時了,我正好需要有人幫我熱一盒牛奶泡點麥片當宵夜,你可以幫忙么?「不知道副校長喜歡什麼牌子的啤酒?校長喜歡哪種口味的咖啡,炭燒還是Espresso?加奶和糖么?」帕西從風衣里摸出記事本和筆,一絲不苟地記錄,完全是秘書、助理和管家的風范。「看起來果然好用!」副校長滿意地拍拍帕西的肩膀,「昂熱你可以考慮把這傢伙派到一線去了。」「剛才的吩咐只是試探么?還是真的需要咖啡和啤酒?」帕西恭敬地問。 「啤酒和咖啡靠你買怎麼夠?看樣子我們得跟這個赫爾佐格耗上幾天了,我們需要的啤酒和咖啡數量得用車來裝!」副校長說。
7
「我是聽昂熱說他下了飛機就被接到夜總會去,有渾身塗滿金粉劈叉露出內褲的女人圍著他跳舞才答應來日本出差的。可該死的我來就只有下個不停的雨,還有這馬尿一樣的日本啤酒!」副校長傷心地把啤酒罐擱在桌上。「要我去買別的牌子回來試試么?」帕西坐在桌子對面,喝著同樣品牌的啤酒。「算啦算啦,我已經是有肚子的人喝太多啤酒不好。要不要試試我帶來的白蘭地?」副校長從屁股後面摸出鋼制的扁酒壺。「聞起來是EX級的Camus。」帕西說。「你對酒的品位倒確實是加圖索家的人。」副校長給帕西斟上一杯,「你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加圖索家人。」「我很奇怪么?」帕西抿了口酒體會酒香。窗外狂風暴雨。飲一口醇厚的陳年白蘭地,從心臟到四肢都溫暖起來。「反正愷撒已經從地下水道里出來了,東這座城市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陷入地下,要是加圖索家的人會立即召喚飛機帶著愷撒離開吧?而你居然坐在這里喝酒,作為一個姓加圖索的人我本不該喜歡你,不過我現在不由自主的有點喜歡你。」副校長說,「乾杯!」「乾杯。」碰杯之後帕西飲盡了杯中的酒,副校長繼續添酒帕西也沒有客氣。「因為我接到的命令是服從校長的指揮,校長沒有下令讓我離開東京我就不會離開東京。」帕西淡淡地說。「難道加圖索家沒有解除你的上一條命令?反正愷撒已經獲救了,東京的事情大可以丟給昂熱那個混蛋,加圖索家就算要支援也該先把愷撒運走不是么?」「校長沒有讓我通報愷撒獲救的消息,所以我也就沒有通報。弗羅斯特先生應該覺得愷撒還陷在新宿區里,所以我務必留在這里等到愷撒獲救。」「你這樣騙弗羅斯特真的沒問題?」「下達命令的是比弗羅斯特先生級別更高的龐貝家主,在龐貝家主的命令面前弗羅斯特先生的命令暫時是無效的。」......「我攜帶了大威力的裝備。」帕西在桌上打開自己的手提箱,提箱中是整整齊齊的子彈,全部是石英彈頭。他把手提箱推到愷撒面前:「0.50口徑的馬格努姆彈,每一枚子彈中都注入了龍王康斯坦丁的骨骼,作為青銅與火之王他的骨骸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火炸葯,這種子彈會命令目標劇烈地燃燒,經過實驗它們可以一槍毀滅德國產的豹II坦克。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可怖的手槍彈了。」愷撒撫摸著那些子彈:「對狩的話,一槍可以解決一個吧?」「如果它們聚集成堆,有望一槍解決一群。」帕西說,「家主把這些子彈託付給我實際是交給少爺你使用,我想他早已猜到這些子彈會有用處。」「龐貝那個混蛋裝得滿臉無辜,其實心裡是打定主意要把送命的工作都推給我做吧?難怪他親自拜訪我讓我趕來日本。」昂熱也把沉重的條形提箱擺在桌上,提箱內是一個古銅色的盒子,這件成形於兩千年前的武器看起來像是剛剛完成了研磨,七件武器共鳴,發出低沉的吼聲。
8
愷撒從背後卸下半自動反器材狙擊槍,悄無聲息地組裝。他已經到達指定地點,隔著密集的鐵欄桿,外面就是神秘的13號儲水井,那場解剖龍的血腥操作就在他的下方發生。 帕西在通道口警戒,手中只握著獵刀「奧古斯都」,但隱藏在風衣里的武器多到能讓他瞬間消滅一個班的武器,完整的一套「阿薩辛狂風」藏在衣服里。
9
說這里是地獄每個人都會相信。比人形的狩更可怕的是那些龍形的狩,它們從身軀中拔出骨骼作為武器,下半身似蛇似龍,他們從四面八方蜿蜒著游到城市中央的廣場,有的甚至從建築上直接墜落,墜向他們的頭頂。最初的白王血裔並非人類的形態,他們更像是龍族的旁支,即使它們還活著也不會對人類有所憐憫,何況它們現在只剩下殺戮的慾望了。言靈·無塵之地,釋放。帕西用這層難以越過的空氣屏障在瞬間擋住了從天而降的狩,空氣屏障強烈的反彈,把這個五米長灣鱷般巨型的生物彈向空中。愷撒隨之躍起,狄克推多在空中劃出巨大的弧光,當狩再次墜落的時候它恰好墜在弧光上,愷撒的刀鋒從縫隙中斬斷了狩的脊骨。他落地的時候狩也落地,帕西半跪在地把亞特坎長刀插進狩的心臟里,解決了這個危險的敵人。這種完美配合的關鍵在於昂熱的「時間零」。在這條言靈的領域中,狩的行動速度看起來慢了十倍以上,愷撒、帕西和楚子航能看穿狩的每個動作。他們像是在到風中跳舞那樣翩翩地閃過狩揮出的利刃,有時俯仰有時躍起,很多時候刀鋒在距離他們心臟或者咽喉幾厘米的地方劃過,但最後倒地的總是狩。......愷撒倉促中來不及反應,擲出長刀把狩的尾巴頂死在地上。但狩在身長用盡的情況下又猛地掙出一截,它的整個牙床外翻,利齒對准了楚子航的咽喉。愷撒和楚子航都忽略了一點,這東西並不是人類,雖然看起來它是人身蛇尾,但它的骨骼結構跟人類完全不同,它能像某些爬行類那樣把整個下顎都吐出去!最後的一瞬間帕西把亞特坎長刀遞進狩的嘴裂中,以狩撲擊的巨力,刀鋒沿著它的嘴裂切掉了整個下顎。......愷撒從懷里摸出一盒雪茄來,分給昂熱、帕西和楚子航,帕西和楚子航並不喜歡這種襯托豪邁之氣的東西,不過還是接了過去。愷撒給每個人點燃雪茄,四個人都對空吐出青藍色的煙,其中楚子航嗆得咳嗽起來。......「對我們加圖索家的人來說,臨陣逃亡是最大的恥辱。」愷撒聳聳肩,「帕西和楚子航能夠殺到出口吧?我留下來幫忙。」「我也是加圖索家的人,我也留下來。」帕西把奧古斯都在風衣上擦了擦。「只有正統繼承人才需要為加圖索假的榮譽而死吧?你不夠資格,」愷撒說,「所以幫我帶信給叔叔,說雖然我覺得我生在一個充滿了混蛋的家族中,但我沒有辜負這個家族的榮譽。」

⑽ 龍族3第一幕到最新,

第一章 源家次子
座頭鯨人生中第一次想到了要退休,要告別他視為生命的牛郎事業。因為今天的麻煩實在是太大了,大到高天原可能得關張。
「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厲害!我要拆掉這間店的招牌,叫你們滾出新宿區!」肥婆怒吼著,像頭噴火的暴龍。
全體牛郎站成一排,鞠躬不起,座頭鯨打頭第一個。
都怪Basara King和他的朋友們。
昨晚肥婆和閨蜜們包下三樓的「夏月間」,點名要Basara King和右京陪酒,為了湊數還拖上了小櫻花。座頭鯨擔心老闆的禁臠被推倒,跑步前去匯報。
一周以來老闆們始終住在秘密辦公室里,豈止深居簡出,簡直足不出戶,只靠座頭鯨送到門口的方便食品為生。換作別人花費重金買下一間奢華的夜店,肯定要盛裝登台跟客人們見見面,宣布自己對這間店的所有權,可老闆們似乎不希望店裡的人知道她們的存在,下到服務生上到牛郎,店裡的人還都以為座頭鯨仍是這里的主人。座頭鯨不清楚老闆們的用意,也不敢打聽。
推開門的時候座頭鯨被那香艷的場面給震了,超大號的Rimowa行李箱攤開在地上,地板上鋪滿女裝女鞋,從Max Mara的羊絨大衣到Burberry Prorsum的風衣,再到Jimmy Choo的羅馬鞋,Wolford的絲襪晾在椅背上,Victoria's Secret的內衣晾在空調出風口……還在往下滴水。蘇恩曦穿著鬆鬆垮垮的T恤和沙灘褲,蓬鬆的頭發里至少能藏幾只喜鵲;酒德麻衣單手吊在屋頂上,穿著長長的白色絲綢睡衣,手拿一本偵探小說,活脫脫就是個貞子。
豪華辦公室變成了大學女生宿舍,老闆們已經悶得長出蘑菇來了。
座頭鯨趕緊深鞠躬,「真對不起沒有敲門就闖進來,可有一群客人把Basara King他們三個都給叫進包間里去了,我怕客人們喝醉了對他們動手動腳,特意來請示該怎麼辦。」
「人生中重要的經歷嘛,不是蠻好的么?」酒德麻衣低頭讀書眉毛都不抬。
「不不!Basara King和右京都是矜持的人!小櫻花也是正派的男孩!」座頭鯨肯定不能說老闆們的寶貝是浪貨。
「矜持和正派也得長大啊。」 蘇恩曦目不轉睛地看電視,「如果他們被推倒了,你就開一瓶香檳送過去,說這是店裡送的成年禮。」
「這樣……真的可以么?」座頭鯨驚駭了。
「那還能怎麼樣?我香檳都送了你還想讓我怎樣?再送果盤和小吃么?」蘇恩曦懶洋洋地揮手,「無事退朝!」
座頭鯨滿頭霧水地離開了秘密辦公室。既然老闆都不關心「愛郎」們的貞操,座頭鯨也不好多過問,他讓侍者放了一瓶香檳在夏月間門口,自己去四樓睡覺了。
凌晨五點,殺豬般的吼聲從三樓炸到四樓。座頭鯨從夢中被炸醒,心說不會吧?莫非Basara King堅貞不屈不肯就範,把肥婆給揍了?
他三步並兩步沖下樓去看究竟,才知道他的牛郎們把客人灌醉了扔在包間里,自己出去鬼混了,肥婆和閨蜜們睡了七個小時,悠悠轉醒,氣得七竅生煙。
這在牛郎俱樂部可是犯了大忌,Basara King他們這么做等於砸了高天原的招牌,按理應該掃地出門。但座頭鯨雖有清理門戶的心,卻沒有犯上作亂的膽,這三位是老闆的寶貝,Basara King和右京又都是很有潛力的花樣男子,本著英雄相惜的原則,座頭鯨必須保住他們。想保住那三位爺和這間店,就得先把肥婆給安撫了。座頭鯨把全體牛郎召集到舞池中來給客人道歉,藤原勘助查出了肥婆的身份,居然是東京都稅務署一位要員的女兒,得罪了稅務署的要員,高天原確實很難在新宿區立足。
肥婆猛拍大腿,白肉水波般震顫,「誰道歉都沒有用!去把右京給我找來!讓他跪下來親我的腳面!」
「右京他們應該是臨時有急事外出,他們回來我一定帶他們向幾位賠罪,您看這樣可以么?昨夜您的消費全部免單,再贈送您終生貴賓卡。」座頭鯨點頭哈腰,「年輕人不懂事,您多包涵!」
「免單?貴賓卡?你在跟我談錢的事么?」肥婆從坤包里抓出大把鈔票扔在座頭鯨臉上,「你是在跟我談錢的事么?」
座頭鯨心裡暗暗叫苦,肥婆這么作態,看來是很難善罷甘休了。肥婆深深地迷戀右京,卻因為右京犯錯而不依不饒,看來是想一舉打掉右京的傲氣,叫他從此百依百順。
肥婆大力地拍拍自己的左腿,「Basara King!」再拍拍自己的右腿,「右京!否則,我就去警視廳告你們迷奸!」
她晃晃封在塑料袋裡的香檳酒杯,「就憑我的酒量,區區幾杯香檳就能讓我暈倒?你說我把這東西送去警視廳,會不會化驗出迷葯來?」
殺手鐧終於亮出來了,如果那幫熊孩子真的傻到在酒里下葯,高天原就全完了!
「諸位請息怒!諸位請息怒!這件事雖然是Basara King和右京的不對,但歸根到底我是這間店的店長!是我管教不力!就由我這個犯下大錯的男人代替他們親吻諸位美人的腳面吧!」座頭鯨橫下一條心,准備自己吞下這奇恥大辱。
肥婆上下打量座頭鯨,不由得縮了縮腳。自己這細嫩的腳背,光頭佬那鋼刷般的胡須,這真的能算作賠罪么?這是要行什麼酷刑吧?
她斜眼瞅著座頭鯨,在肚裡編織著刻薄的言辭。什麼男派花道,不過是靠著容貌和媚態混飯的賤男人,女人假意恭維他兩句他就覺得自己是用柔情救世的救世主了?
歸根到底不過是金錢和色相的交易!而老鯨已經老到沒有色相可以拿出來交易了!
藤原勘助閃身攔在座頭鯨面前。他知道下一刻從那張大嘴裡會吐出什麼樣的話,那些話會把座頭鯨幾十年的自尊毀於一旦。
年輕牛郎們比座頭鯨懂事,知道所謂「男派花道」不過是座頭鯨用來美化自己的概念,好像他確實從事著某個高端上檔次的行業,就跟愷撒把牛郎店生涯描繪為女性心理咨詢師是一個意思。但愷撒大可不必為自己這段牛郎生涯自卑,他取悅這些女人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
感和為了完成任務而忍辱負重,他回到義大利仍是一擲千金的貴公子。但座頭鯨不一樣,他是個真真正正的牛郎,他一生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也就是自己的男性魅力,如果這層善意的謊言被揭穿……
牛郎們緊張地護在座頭鯨左右,但在事實面前他們的保護就像紙一樣不堪一擊。肥婆冷眼看著這幫花枝招展的男人,覺得他們是如此地卑賤不堪,而自己則是寶刀在手,隨時都能取座頭鯨項上人頭。
大門轟然洞開,雨後初晴,晨光斜斜地照進舞池。愷撒和楚子航扶著門氣喘吁吁,濕透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水滴從發梢上墜落。
這個要命的時候,這倆不知好歹的傢伙居然回來了。
「喲,大家都還沒睡吶?昨晚店裡的生意不錯?」愷撒揮手致意。他從亮處看向暗處,看不太清楚,只覺得舞池裡都是人。
他們只能藏在設備間里躲避搜索,天亮時分警視廳搜查組抵達源氏重工,這座大廈不得不打開大門歡迎。蛇岐八家用了整整一夜來清掃現場,染血的地面用高壓水槍沖洗,死侍的屍體全部投入電梯井中,再投入大量冰塊以免其腐爛,警員們乘坐電梯上到高層去搜查橘政宗的辦公室,卻沒有想到電梯下方堆積著如山的屍骨。愷撒和楚子航偷偷躲進警車的後備箱,藉此逃離了源氏重工。蛇岐八家可以封鎖整座大廈,但還不敢搜查警視廳的車。所以他們一直折騰到早上才回來。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這兩個二百五。肥婆揮舞著菜刀要砍小鮮肉,小鮮肉真就跑回來了。
「Shit!」愷撒看清了肥婆的臉,脫口而出。經過九死一生的一夜,他已經忘記肥婆這碼事了。
座頭鯨神色驚恐,心說你也不能回來就罵客人是大便啊!
(作者註:Shit原意指大便,但在俚語中是表示厭惡情緒的語氣詞。)
楚子航用胳膊肘觸了觸愷撒的後腰,提醒他不要在這個時候真情流露。
愷撒立刻會意,走到肥婆面前優雅地致意,「昨晚睡得怎麼樣?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客人們,喝多了睡著了,我們,出去吃了點東西。」楚子航結結巴巴地說。
他是小組里日文最差的,反正他只靠酷就可以賺錢,所以沒在日語上花大力氣。
座頭鯨心說鬼才信!你們渾身都是血啊!一副在外面怒殺了一百個人的架勢啊!你手裡的旅行袋正在往下滴血好么?
看起來老闆們要養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可愛的貓貓狗狗而是一些獅子老虎啊!這黑道宗的女孩果然都是喜歡養這種黑道殺手來玩么?座頭鯨真覺得自己的腦袋跟鯨魚腦袋一樣大了。
「路上遇到一個受傷的人,送他,去醫院了。」楚子航面無表情地說。
他覺察到旅行袋在滴血了,那裡面是他們的武器和風衣,風衣上沾滿了死侍的血。他是個很不擅長說謊的人,也沒考慮提升這方面的修為。不擅長撒謊可以硬撒,只要你手中提著刀就沒問題。他手裡雖然沒刀,但滴血的旅行袋也是很有震懾力的,加上那張面癱的臉,似乎寫著「不相信就殺掉你」。
座頭鯨心說鬼才信嘞!你就不能編一個在街頭發現被車撞死的貓貓狗狗,因為你喜歡小動物所以帶回來安葬之類的比較有邏輯性的謊話么?
「啊!右京你沒事吧?」肥婆滿臉關愛,「路邊無關的人救助他干什麼?沒准他是黑道呢?也許是其他壞人也說不準,會牽連到右京你的!」
閨蜜在背後死掐肥婆。肥婆忽然清醒過來,這種時候務必以理止情,她恢復了憤怒的神態,「你們居然在香檳里下葯!你們知道不知道迷奸女性在日本是什麼罪?」
「只是下葯,真的沒有迷奸,在日本給女性下葯是什麼罪?」愷撒滿臉認真。
「看看法官信不信你們說的吧!」肥婆冷笑,「你們這種人大概連合法身份都沒有吧?就算定不了迷奸罪,你們也會被驅逐出境!」
「太好了,我還以為得切腹或者化學閹割吶,這我可就放心了。」愷撒彬彬有禮地微笑。
肥婆被他死豬不怕開水疼的架勢弄得啞口無言,她呆了幾秒鍾,殺豬一樣大吼起來,「混賬!你們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你們知道我是誰?你們敢在我面前這么說話?別把客人不當回事!你們沒資格!說到底你在我們眼裡不過是玩具!和狗沒區別!我們在你們身上花錢摸摸你們的毛,不過是你們能討我們喜歡!我們叫你們寶貝你們還以為自己真是寶貝了?我不喜歡一條狗就送它去韓國店裡做狗肉火鍋!我們不喜歡你們就……」
座頭鯨身體微微顫抖,面無人色,但仍保持僵硬的鞠躬姿勢。牛郎們有的臉色血紅有的臉色慘白,也都深深地鞠躬。他們是牛郎,工作就是伺候客人,客人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都得忍。
「我花錢買條狗狗還會對我搖尾巴和汪汪,我花錢買你們的時間你們只會惹我生氣!我生氣了後果是很嚴重的……」
肥婆忽然剎住了。長刀橫在她的喉間,刀鋒微微陷入皮膚,她如果再說話,喉部運動起來就會被刀鋒切開。楚子航握刀的手背上,青筋蹦起。
愷撒慢悠悠地轉過身去,「我最討厭看見別人粗暴地對待女性了……所以只能轉過身去。」
他們血戰之後心氣都有點浮躁,肥婆嗶嗶來嗶嗶去徹底摧毀了他們的耐心,紅牌牛郎有紅牌牛郎的驕傲,他們低聲下氣好言好語地跟這肥婆說了半天了,她居然不懂就坡下驢見好就收的道理。
座頭鯨心說這下真的完蛋了!「不好意思,請問這里是高天原么?Basara King、右京•橘和小櫻花三位前輩在么?風間琉璃冒昧地前來拜訪。」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
牛郎們都驚訝地看向門那邊,座頭鯨也不例外。
大門是開著的,俊秀的男孩站在薄薄的陽光中,白色襯衣黑色西裝,一頭清爽的直發,手捧一束含苞待放的鬱金香。
大家的注視令男孩有點窘迫,他深鞠躬,雙手遞上名片。
「風間……琉璃大師?」有人用虔誠的聲音說。
風間琉璃這個名字愷撒和楚子航也聽說過,全日本每個牛郎都聽說過,因為他是第一,是王座,是至尊。
牛郎從業協會中有一張排行榜,風間琉璃連續六年是這張排行榜上的第一名。這張排行榜既不按美貌來也不按營業額來,而是本著藝術的原則,評選男派花道的大師。
沒人知道風間琉璃在哪家店工作,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有一陣子他每晚都出現在一間酒吧的固定座位上,於是數以千計的女孩去那間酒吧捧場,忽然有一天他又消失了,酒吧一夜之間門庭冷落。一個失意的女孩可能在富士山下的溫泉旅館或者愛媛縣的跨海大橋上偶遇他,你只要給他不多的一點錢他就會陪你說幾個小時的話,帶你四處游覽,就像在他鄉偶遇舊情人那樣溫暖。有人說他精通歌舞伎,偶爾會唱歌給女孩聽,以海潮聲作他的伴奏,有人說他精通廚藝,如果你跟他共處一夜,早晨分別的時候會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日式早餐。
有人說風間琉璃其實是個億萬富翁,只是性格孤僻,跟偶遇的女孩在一起才會短暫地敞開心扉。他的隨身用品都是頂尖名牌,但他向女孩們收取的費用只是區區一頓午餐的錢,他曾經收取了一個失戀的高中女生一碗拉麵的錢,就帶她游遍整個京都,還送她價值不菲的玫瑰和花瓶。賠本當牛郎,從小處說是有助人為樂的美德,從大處說甚至有賑災的意義。
總之風間琉璃就是個傳奇,他只為愛而存在。如果他繼續保持這個傳奇保持十年,那他有希望成為牛郎界的神,會被供在神社裡。藤原勘助疾步過去,接過那張純白的名片,高高捧過頭頂,拿回來放在座頭鯨手中。
名片散發著淡淡的菊花香,正面是墨筆勾勒的一朵風中搖曳的菊花,背面是楷書的四字,「風間琉璃」,此外沒有地址沒有電話沒有頭銜沒有郵箱,什麼都沒有。
這張小紙就是風間琉璃的身份證明,女性論壇里有大量「偶遇風間琉璃」的傳說,只有能曬出名片的女孩才說了真話,其他人不過是編造故事。風間琉璃的每張名片都是自己親手寫繪,沒有任何兩張名片是相同的,他贈予客人這張名片,與其說是介紹自己不如說是作為曾經相逢的證據。曾經有個力捧愷撒的客人喝醉了之後得意地拿出風間琉璃的名片說,雖然Basara King是那麼完美,可我見識過真正的日本第一!周圍的客人全都被那張名片吸引,眼泛桃花地圍觀,把愷撒晾在那兒涼快了。
「果然是風間大師登門了。」座頭鯨整理領結,疾步出迎。就沖這張名片淡定灑脫不著一物的風格,便能知道是業界的泰山北斗駕臨了。
「今日是高天原光耀門楣的一天。」座頭鯨深鞠躬。
「鯨前輩的大名也是久仰,初次見面,請您多多關照。」風間琉璃回禮。
風間琉璃的模樣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按常理能讓女孩一見誤終生的男人該是何等妖嬈,容貌不輸電影明星。可風間琉璃的長相很鄰家,乍看倒像是個男裝的女高中生。
風吹著他的衣擺,風間琉璃站在陽光里微微一笑。雖然那麼鄰家,可是無人能否認他的美好,清水那麼淡的一個人,在陽光中卻會折射出無窮的光彩。
牛郎們都有點自慚形穢,跟大師比,大家都是庸脂俗粉。
風間琉璃對著愷撒深鞠躬,「是Basara King吧,這是剛岩般灑脫的男子。」
他又向楚子航鞠躬,「這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右京老師了,說是刀客的形象,看起來卻是溫柔的人啊。」
他環顧四周,「Sakura老師不在么?」
「你怎麼知道Sakura不在?我們見過面么?也許他就藏在這些人中間,但你沒認出他來。」愷撒打量風間琉璃。
「雖然沒見過Sakura老師,但我想來他有著獅子一樣的眼神。」風間琉璃微笑。
「你最好問問獅子同意不同意你的評價。」愷撒挑眉,「找我們有事么?」
「確實有事,不過先解決眼下的怨氣吧。」風間琉璃走到肥婆面前,深鞠躬,「請恕我直言,牛郎的生活並非像您說的那樣,如果我們真的只是犬類,那麼被犬類陪伴的您也會覺得身份被降低了吧?」
「我我我……」在這個清水一樣的男孩面前肥婆居然窘迫得像是懷春少女,這時她的肚子里咕唧一聲,她從昨夜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
「看起來您是餓了,不嫌棄的話我先給您做點吃的,賠禮道歉的事我們之後再說好么?」
「太感動了!我去過您在大阪出現過的酒吧!一會兒可以給我一張名片么?」肥婆受寵若驚。
據說有機會偶遇風間大師的女性中,只有區區10%的人能夠品嘗他手制的早餐。
「當然可以,我們有幸在這里相遇。」風間琉璃微笑,「鯨先生是我們的證明。」
他從吧台旁的冰箱里找到了一些可可粉、牛奶、雞蛋和泡麵。
「食材太簡陋了!快去地下室里的冰庫,把昨天進的鮮魚和越光米拿過來……不!把整個廚房都搬過來,風間大師要在這里演示廚藝!」座頭鯨大喝。
「不用了,其實我並不會做什麼像樣的早餐,那些都是誤傳。我只會煎雞蛋,」風間琉璃挽起袖子,「哥哥教過我煎雞蛋。」
他熟練地打開電磁爐和咖啡機,煎雞蛋的同時把牛奶和可可粉混合之後倒進了攪拌機里。他又在冰箱里找到了半顆新鮮松茸和兩個香菇,切丁之後攤在雞蛋表面。清水開鍋之後他用漏勺撈著泡麵在其中快煮,金黃色的面條倒進腕里,風間琉璃用海鮮醬油和蔥花調味,松茸煎蛋鋪在面上,可可熱牛奶也准備就緒。前後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早餐已經呈在托盤里端到了肥婆面前。
「配料不太全,請您將就一下。」風間琉璃歉意地說。
肥婆吃了一口煎蛋,心裡默默地流下淚來。煎蛋的火候恰到好處,散發著淡淡的松茸香。其實也沒有好吃到非得流淚的地步,但她吃到萬千女性夢寐以求的、風間大師手制的早餐,這輩子都值了。她哪裡還記得道歉的事情,什麼怨氣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心裡全被粉紅色的情緒填滿,渴望著風間琉璃跟她多說幾句話,多笑笑,最好還能合照留念。
風間琉璃喝著一杯咖啡看她吃,笑容淡淡,晨光里他的臉側有著絨絨的汗毛,肌膚彷彿透明。
愷撒滿臉都是黑線,他在24小時里連受打擊,又得承認存在比他更強大的超級混血種,又得承認世間還有魅力超過他的傳奇牛郎。
「風間大師光臨本店,不知道有什麼教誨?」座頭鯨搓著手。
「聽說Basara King、右京•橘和Sakura三位同道的風采,心裡很想跟大家認識,這次來是想邀請大家觀賞明晚我的歌舞伎表演。」風間琉璃將手中的鬱金香花束捧到愷撒面前。
花束中夾著一枚素色的信封,信封里是三張素色的請柬,每張請柬上各畫了一個人物,一個是站在日輪中的女子,一個是在冷月中飛天的女子,另一個則是雙手握著奇長利刃的男性,帶著骷髏面具。雖然只是用墨筆潦草勾勒,但人物的神采氣韻都溢出紙面。請柬的落款不是風間琉璃,而是「源稚女」三個字,但顯然是風間琉璃自己的筆跡。
愷撒覺得這三個形象有些眼熟,但是想不去來在哪裡見過,於是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他的瞳孔忽然放大了,猛地抬眼看向風間琉璃。是的,他見過這三個形象,就在昨夜,在那些古老的壁畫上。其中有一幅畫描繪了一場盛大的葬禮,背後呈現日輪和月輪的女性祭司在巨大的黃金骷髏的兩邊拜祭,戴骷髏面的男性祭司將長刃刺入黃金骷髏的眉間。雖然壁畫是用五色礦石粉末和黃金繪制,透著「古艷」的氣息,而風間琉璃的畫風寫意留白,但人物的氣韻完全一致,沒有看過那些壁畫的人絕不可能畫出這樣的畫來。
愷撒死死地盯著風間琉璃的眼睛,乍看起來那雙眼睛清澈動人,細看卻像兩眼深潭,潭水雖然透明,可是太深了,看向深處是一片漆黑。
「初次見面,請您多多關照,」風間琉璃用只有愷撒能聽清的聲音說,「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是我的哥哥。」
「期待著在演出中看見三位。」風間琉璃,或者說源稚女提高了聲音,深鞠躬告辭。他轉身走向門口,黑色的羅爾斯•羅伊斯轎車無聲地滑行到門前,司機為他拉開車門。
愷撒把裝請柬的信封翻了過來,信封角上鈐著一枚小小的印章,印章由一條寫意的龍和一個中文的「鬼」字組成。盡管對於日本黑道的社會結構還不很了解,但愷撒也知道那是神秘組織「猛鬼眾」的徽章。如果說此刻的日本是一張混亂的棋盤,那麼這盤棋中最隱秘的棋子終於現身了。猛鬼眾居然會選擇如此坦盪的出場方式,出乎愷撒的預料。他有很多問題想問風間琉璃,但此刻留他下來問話並不是最妥當的作法,問題大可以留到明晚的表演後再問。
風間琉璃敢孤身來訪,那麼愷撒和楚子航也就敢赴他的約。
「有人電話找Basara King,聽聲音似乎是Sakura。」藤原勘助握著話筒說。
愷撒接過話筒,「是我,你居然沒死?」
「差一點點,不過先不說這個。」路明非賊兮兮地,「我給你個地址,你和師兄快打個車趕過來,別問為什麼也別告訴任何人,過來看一眼你們就明白了!」

看在我打了這么多的份上···求採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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