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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褲子膝蓋破了怎麼補好看小魚

發布時間:2025-01-06 04:21:34

A. 十篇作文650字(爛點的作文)加童年摘抄點評

高爾基4歲喪父,10歲喪母,後靠自己努力學習奮鬥成為了蘇聯偉大的文學家,自傳三部曲是在列寧的鼓勵下寫成的,它們獨自成篇,又前後相連,藝術地再現了主人公阿遼莎成長歷程的三個階段,真實深刻地反映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俄羅斯民眾的生活,反映了小市民階層的庸俗自私和空虛無聊,揭露了沙俄專制的黑暗與罪惡,被視為俄蘇自傳體小說的里程碑和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偉大成就。
《童年》是這套三部曲的第一部,講述的是高爾基幼年喪父、母親改嫁,他跟隨脾氣暴躁的、日漸破落的小染坊主外公外婆生活的童年時光。此書通過一個兒童無邪的眼光,向讀者生動地展示了19世紀中葉俄羅斯社會底層人物的生活,描繪了許許多多社會小市民醜陋和愚昧的生活風貌以及當時俄國的宗教、喪葬等民風民俗。高爾基的這些回憶,有助於我們了解沙皇俄國那個時代的風貌,了解一代文學大師高爾基童年時的社會環境。
小阿遼莎的童年生活是「一種濃厚的、色彩斑駁的、離奇得難以形容的生活」,「彷彿是由一個善良而且極端誠實的天才美妙地講出來的一個悲慘的童話」。在敘述童年生活的過程中,幾乎阿遼莎遭遇的每一件比較大的事情,都會引起他一種意識的覺醒,這在作品中的表現就是每一件事情的敘述之後都緊隨一句或一段阿遼莎的哲理性的語言。在高爾基的筆下,阿遼莎的生活是出身於下層人民的一些有卓越才華的人的生活,作品反映的是他們的性格形成的過程和意識的成長。
本書不僅有嚴謹的藝術結構,也有出色的人物形象的塑造。小說著力刻畫了阿遼莎、外祖父、外祖母這阿遼莎是全書的中心人物,他從小心地善良,特別是在外祖母的哺育下,生成了一顆善惡分明、是非分明、能愛能恨的靈魂。他勤於學習,刻苦耐勞,嚴峻的生活使他鍛煉成長為一個意志剛強、有理想有作為的新人。他性格中最重要的東西是:對知識的渴望,對美好未來的憧憬。生活的困苦並沒有使他退卻,他堅信黑暗終將過去,未來將會一片光明。阿遼莎這個形象是俄羅斯一代新人的代表,他的成長道路是俄國千百萬勞動者走向革命、走向新生活之路。

B. 推薦幾本好看的現代言情小說!

辛夷塢大神的:
《我在回憶里等你》啊,超強大,我同學看了以後都說哭了,哎,雖然我沒有看完,但應該不會失望的。
《山月不知心底事》啊
沒看過啊,不好意思啊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許我向你看》這本書有兩本,我都看過。雖然我覺得吧,主角不是那麼清晰,不過這也極大吸引人眼球,三角戀吧,不過女主貌似沒喜歡過劇中條件很好的男主,喜歡青梅竹馬的。感覺很有回憶的味道,意猶未盡哦~~~~
這些書我都看過,真的是毛好看的,像倒數第二本我覺得它和何以笙簫默很相近,都很感人的,沒有矯揉造作,都是淡淡的,有隱隱傷感。
《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呵呵,說不出什麼感覺,很純真很有感覺,這作者好像就是因為這書出名的,大眾的眼光因該是沒錯的吧。
ps:不過啊,你要是不喜歡這類型的,不喜歡傷感的,那你喜不喜歡青春勵志的類的呢
《青城》雙城記系列,樂小米新作哦,很多人追哦,筆風輕松幽默,不看可惜哦。嘖嘖嘖,我是這書的強烈追隨迷哦,真是,好看的不行啊。
《夢里花落知多少》裡面的台詞很有現代感,有點類似《奮斗》的感覺。不過郭敬明的小說,看著都有點郁悶的,結局很難猜到。
《西決》笛安寫的哦,雖然這作者書出的不多,但文筆絕對不是蓋的,雖然劇情是不太有人看的家庭倫理劇,不過在思路的處理上很別具心裁,也招攬了很多年輕人(包括我啦,哈哈)使這書一炮而紅哦,這書你一定要看過,才知道感覺。
這些絕對經典,不知道對不對你胃口,哎,打了這么多字。我保證好看的哦,我差不多都看過,那些網上說的很多的顧漫大神的我就不列舉了,想你應該看過,不看顧漫一席書,枉看言情十幾載啊。就醬,一定要採納啊~~

C. 請求找一些符合以下要求的好看的動漫

在超級精英及有錢人入讀的白選館學園高校中,將學生們按照學習成績分別編入A~F班。而一年級到三年級中,有一個最優秀的班級——special A班,通稱「S·A」的精英中的精英的班級。而S·A班僅僅只有七名學生,他們也是學園中眾人的憧憬。該班級受到特別的優待,在被稱為校園內的樂園的別館過著優雅的日子。因此也受到個別人嫉妒的目光。 主人公華園光在六歲玩兒童摔跤時,輸給了男主人公瀧島彗。這個屈辱使她燃起熊熊鬥志,立下了一定要打倒瀧島彗的決心。自己的父親只是一位普通的木工,但卻為了一直死追瀧島不放,而讓父親花了大錢入讀這所精英學校。視彗為對手,向他幾度發起了挑戰。但是,無論在頭腦、體力還是什麼其它的方面,光都沒有勝過彗一次,而成為了年級中的萬年第二。在超強男主角和遲鈍女主角對戰的同時,「S.A」的7名成員之間的搞笑故事也接連不斷…… 這個故事描繪了以「打倒瀧島!」為目標而努力的光,混著汗水、淚水和愛的極樂傑出學校生活。

姓名:瀧島彗(Takishima Kei)瀧島彗聲優:福山潤 廣播劇聲優:鈴村健一 名次:學年一位(萬年第一) 生日:11月22日(天蠍座) 身高:178cm 血型:A型 喜歡的人: 華園光 簡介:瀧島集團的長男。能夠調動瀧島集團的運作,是位完美的超人。萬年的學年第一,不管是運動還是學習方面都無可挑剔。自還是五六歲起就表現出超人的一面,全球的記憶力比賽,馬拉松比賽...總之各個方面都絕對頂尖的優秀。討厭除S.A之外的男生和光搭話,聽光的話,喜歡光,喜歡光的一切,可以吃光做的無法下咽的飯團並帶著微笑,明為了整他專門在比賽中設陷阱,誘餌是光小時候的照片和她做的飯團,結果每一次都上當。光在八尋的指示下吻了他的臉,他為此高興好久(在發現時八尋指示前)在十二集和光打KISS,但是,面對遲鈍的光,自己的愛意完全無法傳達,還經常被誤會,不過最終還是和光走到了一起。 姓名:華園光(Hanazono Hikari)華園光 聲優:後藤邑子 廣播劇聲優:淺野真澄 名次:學年二位(萬年第二) 生日:3月20日(雙魚座) 身高:158cm 血型:O型 喜歡的人: 瀧島彗 簡介:超級有精力,但也極端遲鈍的女主角。自稱:瀧島的競爭對手!成績是學年的萬年第二,胸中一直不忘小時的屈辱,整天為了打倒瀧島而奔走。被瀧島慧稱為「第二名」而激起好勝心,在各方面對瀧島奮起直追。但在八尋告訴她要想讓慧高興就吻一下他後,竟真的這樣,後喜歡上了瀧島不過她卻察覺不到,在十二集和彗打KISS。最後,帶著彗回到了S·A。 姓名:山本純(Yamamoto Jun)山本純 聲優:代永翼 廣播劇聲優:保志總一朗 名次:學年三位 生日:2月14日(水瓶座) 身高:167cm 血型:AB型 喜歡的人:牛窪櫻 簡介:是芽的雙胞胎弟弟,學年第3名。和自己的姐姐一樣沉默,也和姐姐一樣,從小就很黏龍,會拉小提琴。有雙重的性格,被女孩親吻後(或與櫻對視)會變成大眾萬人迷,性格也黑化,芽的歌聲可以令他再次暈倒回復過來。其實喜歡櫻。 姓名:山本芽(Yamamoto Megumi)山本芽聲優:高垣彩陽 名次:學年四位 生日:2月14日(水瓶座) 血型:AB型 身高:152cm 喜歡的人:雜賀八尋 簡介:學年第4名。音樂製作人與天才歌手千金,本身卻超級沉默,為了保護喉嚨,交談全部用素描簿來進行筆談,後來為了八尋說話。 最初是覺得總是大家在保護她,她也想要為SA的夥伴做些什麼,後認為八尋會影響宇和明的關系,主動找到八尋,說(用寫字板)要和他交往。後來真的喜歡八尋。唱歌非常好聽哦~ 但是因為緊張或者某種原因發出了奇怪的聲音(詳見19集) 姓名:狩野宙(Karino Tadashi)狩野宙聲優:下野紘 廣播劇聲優:森田成一 名次:學年五位 生日:9月9日(處女座) 身高:169cm 血型:B型 喜歡的人:東堂明 簡介:單純,有著自己的行事風格,喜歡流浪,成績排學年第5。也是學園理事長的兒子。喜歡明所做的點心和拳擊!?初戀是明,曾在小時候給明告白,可是明沒有聽清楚……後來再次告白,明雖然反應激烈不過看得出是同意的。 東堂明 姓名:東堂明(Tohdoh Akira) 聲優:生天目仁美 廣播劇聲優:淺川悠 名次:學年六位 生日:4月19日(白羊座) 身高:159cm 血型:B型 喜歡的人:狩野宙 簡介:光的好朋友,學年排名第6的航空公司社長的大小姐。對於下午茶時間很熱衷的可愛女孩子,很有大家風范,點心做的非常好,稱光為天使。因彗喜歡光所以稱彗為惡魔。初戀是宙。和八尋是青梅竹馬,和八尋有著一段理不清的故事...... 姓名:辻龍(Tsuji Ryu) 辻 龍聲優:堀江一真 廣播劇聲優:野島裕史 成績:學年七位 生日:5月4日(金牛座) 身高:186cm 血型:A型 喜歡的人:芬 簡介:學年第7名,喜歡動物。是體育用品製造公司社長的兒子。不過和芽、純這對雙胞胎組合異常地親近。非常聰明,但因為擔心山本姐弟,一直是第七名,實際上有著超強的學習能力,曾經在10分鍾內做完一千道題(簡直不是人)。喜歡芬(漫畫里登場的人物) 姓名:雜賀八尋(Saiga Yahiro) 雜賀八尋聲優:谷山紀章 廣播劇聲優:浪川大輔 生日:7月7日 (巨蟹座) 身高:173cm 學校:黑泉學園 血型:AB型 喜歡的人:山本芽 簡介:瀧島彗和東堂明的青梅竹馬,喜歡明,因為不想明受到傷害,所以一直限制著明與其他人的交往,為了讓別人不擔心自己,一直扮演壞人,實際上也是一個為他人著想的好人。原屬白選館學園,後被開除,轉到黑泉學園。知道彗喜歡光,常常給遲鈍的光出些奇怪的招數,例如突然kiss什麼的。後來喜歡上了山本芽。 主人公牛窪櫻的圖片姓名:牛窪櫻 聲優:桑谷夏子 廣播劇聲優:嘉數由美 生日:12月14日(射手座) 身高:155cm 學校:黑泉學園 血型:B型 喜歡的人:山本純 簡介:牛窪家的千金,平時看上去很單純。和光有相同的道義精神——「仁義」。對她來說,撒謊者「殺無赦」!本來是要和瀧島彗相親的,但途中遇到光,並在當天下午初遇山本純,但因為離純太近引發了純的另一重性格,在純對這樣的自己很痛苦是,她說兩種純我都喜歡。也是因此感動了純。 姓名:瀧島翠 瀧島翠聲優:清水香里 簡介:瀧島集團的次子,彗的弟弟。被華園光稱為「小號瀧島」以及「矮子瀧島」。一開始因為誤會討厭彗,因為光陰差陽錯的解開誤會後比任何人都喜歡彗。 姓名:雜賀千歲雜賀千歲聲優:小清水亞美 簡介:雜賀八尋的弟弟,有一些小腹黑,開始的時候是為了看S·A有多大能耐,作為辻龍家的大客戶的兒子,讓大家陪他玩。不過後來被光感動,接受S·A了,好像對光有點感覺。 姓名:瀧島悟 聲優:緒方惠美 簡介:彗的父親。瀧島集團的社長,完全看不出實際的年紀,有一張娃娃臉,和光的父親是格鬥迷。喜歡和光切磋,但總是被彗阻止。櫻爸爸的學弟。而且不僅是有娃娃臉,性格也很像小孩,財團的大小事務幾乎都是兒子彗處理,當談判不順時還會抱著慧的腿哭訴他們欺負我。 姓名:狩野堇 聲優:田中敦子 簡介:宙的母親,學院的理事長。對宙有很怪異很嚴苛的教育方式,如果不聽她的話或是沒有完成她規定的是,就會強迫宙蹦極。因此宇還是很怕她的。有一次,她還強迫宙相親,宙說有女友了,她就要求見他的女友,可是宙想到如果告訴明就會被爆k,就去拜託小光,以光的為人自然同意,可是她最後提出「你們要是戀人就當著我的面接吻」的要求。 緒方蒼姓名:緒方蒼 聲優:游佐浩二 生日:8月21日 血型:A型 簡介:彗小時的玩伴,很崇敬彗,皮夾里都是彗的照片,被光稱為「瀧島迷」。

D. 誰知道關於熱愛生命的資料

傑克·倫敦的《熱愛生命》講述的是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美國西部的淘金者在返回的途中被朋友拋棄了,他獨自跋涉在廣袤的荒原上。冬天逼近了,寒風夾著雪花向他襲來,他已經沒有一點食物了,而且他的腿受了傷,鞋子破了,腳在流血。他只能歪歪斜斜地蹣跚在布滿沼澤、丘陵、小溪的荒原上,非常艱難地前行著。就在他的身體非常虛弱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匹狼。他發現這匹病狼跟在他的身後,舔著他的血跡尾隨著他。就這樣,兩個瀕臨死亡的生靈拖著垂死的軀殼在荒原上互相獵取對方。為了活著回去、為了戰勝這匹令他作嘔的病狼,最終在人與狼的戰斗中人獲得了勝利,他咬死了狼,喝了狼的血。最終他獲救了,使生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熱愛生命》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小說家傑克·倫敦最著名的短篇小說,這部小說以雄健、粗獷的筆觸,記述了一個悲壯的故事,生動地展示了人性的偉大和堅強。小說把人物置於近乎殘忍的惡劣環境之中,讓主人公與寒冷、飢餓、傷病和野獸的抗爭中,在生與死的抉擇中,充分展現出人性深處的某些閃光的東西,生中游動逼真地描寫出了生命的堅韌與頑強,奏響了一麴生命的贊歌,有著震撼人心魄的力量!
傑克倫敦和擅長描寫周遭環境,通過環境和人物動作、心賣型銷理活動來塑造意境,烘托出了主人公的苦難和進入絕境的感覺,然後又用意境來襯托出主人公的精神品質。這一招屢試不爽,因為它的因果關系無可挑剔,只要作者把握好細節就可以利用這種方式很好地凸顯主人公的品質。而這里的一段心理活動很真實,雖然我們沒有經歷過那種場面,但一樣能夠感受到那張境況下的壓力。他只能「極其小心地讓自己鎮靜下去」「 剛強地打起精神」,因為他極度虛弱,疲倦和孤獨,這些物質上的實實在在存在的困境那樣強大,他卻還能「憑著一種奇怪的心靈作用,另外找到一絲毅力,更堅強地劃著」。他,雖然一次次掙扎,意識漸漸模糊,但心中的毅力沒有不見,那重奇怪的心靈作用應該就是一定要活下去的念頭吧!
傑克·倫敦是著名的美國小說家,他一生共創作了約50卷作品,其中最為著名的有《野性的呼喚》、《海狼》、《白牙》、《馬丁·伊登》和一系列優秀短篇小說《老頭子同盟》、《北方的奧德賽》、《馬普希的房子》等。傑克·倫敦是一個自幼當童工,漂泊在海上,跋涉在雪原,而後半工半讀才取得成就的作家。他那帶有傳奇浪漫色彩的短篇小說,往往描寫太平洋島嶼和阿拉斯加冰於雪地的土著人和白人生活,大部分都可說是他短暫一生的歷險記。他作品中的現實主義風格和多格化的題材,以及強烈顯來出來的作家的獨特個性,多少年來一直深深吸引著不同時代、不同經歷的讀者。《熱愛生命》就曾受到列寧的贊賞,直到逝世的前幾天,列寧的手裡還捧著它。

【原文閱讀】
熱愛生命
作者:傑克·倫敦
一切,總算剩下了這一點——
他們經歷了生活的困苦顛連;
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就是勝利,
盡管他們輸掉了賭博的租臘本錢。
他們兩個一瘸一拐地,吃力地走下河岸,有一次,走在前面的那個還在亂石中間失
足搖晃了一下。他們又累又乏,因為長期忍受苦難,臉上都帶著愁眉苦臉、咬牙苦熬的
表情。他們肩上捆著用毯子包起來的沉重包袱。總算那條勒在額頭上的皮帶還得力,幫
著吊住了包袱。他們每人拿著一支來復槍。他們彎著腰走路,肩膀沖向前面,而腦袋沖
得更前,眼睛總是瞅著地面。
「我們藏在地窖里的那些子彈,我們身邊要有兩三發就好了,」走在後面的那個人
說道。
他的聲調,陰沉沉的,乾巴巴的,完全沒有感情。他冷冷地說著這些話;前面的那
個只顧一瘸一拐地向流過岩石、激起一片泡沫的白茫茫的小河裡走去,一句話也不回答。
後面的那個緊跟著他。他們兩個都沒有脫掉鞋襪,雖然河水冰冷——冷得他們腳腕
子疼痛,兩腳麻木。每逢走到河水沖擊著他們膝蓋的地方,兩個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穩
跟在後面的那個在一塊光滑的圓石頭上滑了一下,差一點沒摔倒,但是,他猛力一掙,
站穩了,同時痛苦地尖叫了一聲。他彷彿有點頭昏眼花,一面搖晃著,一面伸出那隻閑
著的手,好像打算扶著空中的什麼東西。站穩之後,他再向前走去,不料又搖晃了一下,
幾乎摔倒。於是,他就站著不動,瞧著前面那個一直沒有回過頭的人。
他這樣一動不動地足足站了一分鍾,好像心裡在說服自己一樣。接著,他就叫了起
來:「喂,比爾,我扭傷腳腕子啦。」
比爾在白茫茫的河水裡一搖一晃地走著。他沒有回頭。
後面那個人瞅著他這樣走去;臉上雖然照舊沒有表情,眼睛裡卻流露著跟一頭受傷
的鹿一樣的神色。
前面那個人一瘸一拐,登上對面的河岸,頭也不回,只顧向前走去,河裡的人眼睜
睜地瞧著。他的嘴唇有點發抖,因此,他嘴上那叢亂棕似的鬍子也在明顯地抖動。他甚
至不知不覺地伸出舌頭來舐舐嘴唇。
「比爾!」他大聲地喊著。
這是一個堅強的人在患難中求援的喊聲,但比爾並沒有回頭。他的夥伴干瞧著他,
只見他古里古怪地一瘸一拐地走著,跌跌沖沖地前進,搖搖晃晃地登上一片不陡的斜坡,
向矮山頭上不十分明亮的天際走去。他一直瞧著他跨過山頭,消失了蹤影。於是他掉轉
眼光,慢慢掃過比爾走後留給他的那一圈世界。
靠近地平線的太陽,象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球,幾乎被那些混混沌沌的濃霧同蒸氣遮
沒了,讓你覺得它好像是什麼密密團團,然而輪廓模糊、不可捉摸的東西。這個人單腿
立著休息,掏出了他的表,現在是四點鍾,在這種七月底或者八月初的季節里——他說
不出一兩個星期之內的確切的日期——他知道太陽大約是在西北方。他瞧了瞧南面,知
道在那些荒涼的小山後面就是大熊湖;同時,他還知道在那個方向,北極圈的禁區界線
深入到加拿大凍土地帶之內。他所站的地方,是銅礦河的一條支流,銅礦河本身則向北
流去,通向加冕灣和北冰洋。他從來沒到過那兒,但是,有一次,他在赫德森灣公司的
地圖上曾經瞧見過那地方。
他把周圍那一圈世界重新掃了一遍。這是一片叫人看了發愁的景象。到處都是模糊
的天際線。小山全是那麼低低的。沒有樹,沒有灌木,沒有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
片遼闊可怕的荒野,迅速地使他兩眼露出了恐懼神色。
「比爾!」他悄悄地、一次又一次地喊道:「比爾!」
他在白茫茫的水裡畏縮著,好像這片廣大的世界正在用壓倒一切的力量擠壓著他,
正在殘忍地擺出得意的威風來摧毀他。他象發瘧子似地抖了起來,連手裡的槍都嘩喇一
聲落到水裡。這一聲總算把他驚醒了。他和恐懼斗爭著,盡力鼓起精神,在水裡摸索,
找到了槍。他把包袱向左肩挪動了一下,以便減輕扭傷的腳腕子的負擔。接著,他就慢
慢地,小心謹慎地,疼得閃閃縮縮地向河岸走去。
他一步也沒有停。他象發瘋似地拼著命,不顧疼痛,匆匆登上斜坡,走向他的夥伴
失去蹤影的那個山頭——比起那個瘸著腿,一瘸一拐的夥伴來,他的樣子更顯得古怪可
笑。可是到了山頭,只看見一片死沉沉的,寸草不生的淺谷。他又和恐懼斗爭著,克服
了它,把包袱再往左肩挪了挪,蹣跚地走下山坡。
谷底一片潮濕,濃厚的苔蘚,象海綿一樣,緊貼在水面上。他走一步,水就從他腳
底下濺射出來,他每次一提起腳,就會引起一種吧咂吧咂的聲音,因為潮濕的苔蘚總是
吸住他的腳,不肯放鬆。他挑著好路,從一塊沼地走到另一塊沼地,並且順著比爾的腳
印,走過一堆一堆的、象突出在這片苔蘚海里的小島一樣的岩石。
他雖然孤零零的一個人,卻沒有迷路。他知道,再往前去,就會走到一個小湖旁邊,
那兒有許多極小極細的枯死的樅樹,當地的人把那兒叫作「提青尼其利」——意思是
「小棍子地」。而且,還有一條小溪通到湖裡,溪水不是白茫茫的。
溪上有燈心草——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但是沒有樹木,他可以沿著這條小溪一
直走到水源盡頭的分水嶺。他會翻過這道分水嶺,走到另一條小溪的源頭,這條溪是向
西流的,他可以順著水流走到它注入狄斯河的地方,那裡,在一條翻了的獨木船下面可
以找到一個小坑,坑上面堆著許多石頭。這個坑裡有他那支空槍所需要的子彈,還有釣
鉤、釣絲和一張小魚網——打獵釣魚求食的一切工具。同時,他還會找到麵粉——並不
多——此外還有一塊腌豬肉同一些豆子。
比爾會在那裡等他的,他們會順著狄斯河向南劃到大熊湖。接著,他們就會在湖裡
朝南方劃,一直朝南,直到麥肯齊河。到了那裡,他們還要朝著南方,繼續朝南方走去,
那麼冬天就怎麼也趕不上他們了。讓湍流結冰吧,讓天氣變得更凜冽吧,他們會向南走
到一個暖和的赫德森灣公司的站頭,那兒不僅樹木長得高大茂盛,吃的東西也多得不得
了。
這個人一路向前掙扎的時候,腦子里就是這樣想的。他不僅苦苦地拼著體力,也同
樣苦苦地絞著腦汁,他盡力想著比爾並沒有拋棄他,想著比爾一定會在藏東西的地方等
他。
他不得不這樣想,不然,他就用不著這樣拚命,他早就會躺下來死掉了。當那團模
糊的象圓球一樣的太陽慢慢向西北方沉下去的時候,他一再盤算著在冬天追上他和比爾
之前,他們向南逃去的每一寸路。他反復地想著地窖里和赫德森灣公司站頭上的吃的東
西。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至於沒有吃到他想吃的東西的日子,那就更不止兩天了。
他常常彎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種灰白色的漿果,把它們放到口裡,嚼幾嚼,然後吞下去。
這種沼地漿果只有一小粒種籽,外麵包著一點漿水。一進口,水就化了,種籽又辣又苦。
他知道這種漿果並沒有養份,但是他仍然抱著一種不顧道理,不顧經驗教訓的希望,耐
心地嚼著它們。
走到九點鍾,他在一塊岩石上絆了一下,因為極端疲倦和衰弱,他搖晃了一下就栽
倒了。他側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地躺了一會。接著,他從捆包袱的皮帶當中脫出身子,
笨拙地掙紮起來勉強坐著。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他借著留連不散的暮色,在亂石
中間摸索著,想找到一些乾枯的苔蘚。後來,他收集了一堆,就升起一蓬火——一蓬不
旺的,冒著黑煙的火——並且放了一白鐵罐子水在上面煮著。
他打開包袱,第一件事就是數數他的火柴。一共六十六根。為了弄清楚,他數了三
遍。他把它們分成幾份,用油紙包起來,一份放在他的空煙草袋裡,一份放在他的破帽
子的帽圈裡,最後一份放在貼胸的襯衫裡面。做完以後,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於是把
它們完全拿出來打開,重新數過。
仍然是六十六根。
他在火邊烘著潮濕的鞋襪。鹿皮鞋已經成了濕透的碎片。氈襪子有好多地方都磨穿
了,兩只腳皮開肉綻,都在流血。一隻腳腕子脹得血管直跳,他檢查了一下。它已經腫
得和膝蓋一樣粗了。他一共有兩條毯子,他從其中的一條撕下一長條,把腳腕子捆緊。
此外,他又撕下幾條,裹在腳上,代替鹿皮鞋和襪子。接著,他喝完那罐滾燙的水,上
好表的發條,就爬進兩條毯子當中。
他睡得跟死人一樣。午夜前後的短暫的黑暗來而復去。
太陽從東北方升了起來——至少也得說那個方向出現了曙光,因為太陽給烏雲遮住
了。
六點鍾的時候,他醒了過來,靜靜地仰面躺著。他仰視著灰色的天空,知道肚子餓
了。當他撐住胳膊肘翻身的時候,一種很大的呼嚕聲把他嚇了一跳,他看見了一隻公鹿,
它正在用機警好奇的眼光瞧著他。這個牲畜離他不過五十尺光景,他腦子里立刻出現了
鹿肉排在火上烤得噝噝響的情景和滋味。他無意識地抓起了那支空槍,瞄好準星,扣了
一下扳機。公鹿哼了一下,一跳就跑開了,只聽見它奔過山岩時蹄子得得亂響的聲音。
這個人罵了一句,扔掉那支空槍。他一面拖著身體站起來,一面大聲地哼哼。這是
一件很慢、很吃力的事。他的關節都象生了銹的鉸鏈。它們在骨臼里的動作很遲鈍,阻
力很大,一屈一伸都得咬著牙才能辦到。最後,兩條腿總算站住了,但又花了一分鍾左
右的工夫才挺起腰,讓他能夠象一個人那樣站得筆直。
他慢騰騰地登上一個小丘,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既沒有樹木,也沒有小樹叢,什麼
都沒有,只看到一望無際的灰色苔蘚,偶爾有點灰色的岩石,幾片灰色的小湖,幾條灰
色的小溪,算是一點變化點綴。天空是灰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太陽的影子。他不知
道哪兒是北方,他已經忘掉了昨天晚上他是怎樣取道走到這里的。不過他並沒有迷失方
向。
這他是知道的。不久他就會走到那塊「小棍子地」。他覺得它就在左面的什麼地方,
而且不遠——可能翻過下一座小山頭就到了。
於是他就回到原地,打好包袱,准備動身。他摸清楚了那三包分別放開的火柴還在,
雖然沒有停下來再數數。不過,他仍然躊躇了一下,在那兒一個勁地盤算,這次是為了
一個厚實的鹿皮口袋。袋子並不大。他可以用兩只手把它完全遮沒。他知道它有十五磅
重——相當於包袱里其他東西的總和——這個口袋使他發愁。最後,他把它放在一邊,
開始卷包袱。可是,卷了一會,他又停下手,盯著那個鹿皮口袋。他匆忙地把它抓到手
里,用一種反抗的眼光瞧瞧周圍,彷彿這片荒原要把它搶走似的;等到他站起來,搖搖
晃晃地開始這一天的路程的時候,這個口袋仍然包在他背後的包袱里。
他轉向左面走著,不時停下來吃沼地上的漿果。扭傷的腳腕子已經僵了,他比以前
跛得更明顯,但是,比起肚子里的痛苦,腳疼就算不了什麼。飢餓的疼痛是劇烈的。它
們一陣一陣地發作,好像在啃著他的胃,疼得他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到「小棍子地」必須
走的路線上。沼地上的漿果並不能減輕這種劇痛,那種刺激性的味道反而使他的舌頭和
口腔熱辣辣的。
他走到了一個山谷,那兒有許多松雞從岩石和沼地里呼呼地拍著翅膀飛起來。它們
發出一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他拿石子打它們,但是打不中。他把包袱放在地
上,象貓捉麻雀一樣地偷偷走過去。鋒利的岩石穿過他的褲子,劃破了他的腿,直到膝
蓋流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跡;但是在飢餓的痛苦中,這種痛苦也算不了什麼。他
在潮濕的苔蘚上爬著,弄得衣服濕透,身上發冷;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覺得,因為他想吃
東西的念頭那麼強烈。而那一群松雞卻總是在他面前飛起來,呼呼地轉,到後來,它們
那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簡直變成了對他的嘲笑,於是他就咒罵它們,隨著它們
的叫聲對它們大叫起來。
有一次,他爬到了一定是睡著了的一隻松雞旁邊。他一直沒有瞧見,直到它從岩石
的角落裡沖著他的臉竄起來,他才發現。他象那隻松雞起飛一樣驚慌,抓了一把,只撈
到了三根尾巴上的羽毛。當他瞅著它飛走的時候,他心裡非常恨它,好像它做了什麼對
不起他的事。隨後他回到原地,背起包袱。
時光漸漸消逝,他走進了連綿的山谷,或者說是沼地,這些地方的野物比較多。一
群馴鹿走了過去,大約有二十多頭,都呆在可望而不可即的來復槍的射程以內。他心裡
有一種發狂似的、想追趕它們的念頭,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追上去捉住它們。一隻黑狐
狸朝他走了過來,嘴裡叼著一隻松雞。這個人喊了一聲。這是一種可怕的喊聲,那隻狐
狸嚇跑了,可是沒有丟下松雞。
傍晚時,他順著一條小河走去,由於含著石灰而變成乳白色的河水從稀疏的燈心草
叢里流過去。他緊緊抓注這些燈心草的根部,拔起一種好像嫩蔥芽,只有木瓦上的釘子
那麼大的東西。這東西很嫩,他的牙齒咬進去,會發出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味道
很好。但是它的纖維卻不容易嚼。
它是由一絲絲的充滿了水份的纖維組成的:跟漿果一樣,完全沒有養份。他丟開包
袱,爬到燈心草叢里,象牛似的大咬大嚼起來。他非常疲倦,總希望能歇一會——躺下
來睡個覺;可是他又不得不繼續掙扎前進——不過,這並不一定是因為他急於要趕到
「小棍子地」,多半還是飢餓在逼著他。他在小水坑裡找青蛙,或者用指甲挖土找小蟲,
雖然他也知道,在這么遠的北方,是既沒有青蛙也沒有小蟲的。
他瞧遍了每上個水坑,都沒有用,最後,到了漫漫的暮色襲來的時候,他才發現一
個水坑裡有一條獨一無二的、象鰷魚般的小魚。他把胳膊伸下水去,一直沒到肩頭,但
是它又溜開了。於是他用雙手去捉,把池底的乳白色泥漿全攪渾了。正在緊張的關頭,
他掉到了坑裡,半身都浸濕了。現在,水太渾了,看不清魚在哪兒,他只好等著,等泥
漿沉澱下去。
他又捉起來,直到水又攪渾了。可是他等不及了,便解下身上的白鐵罐子,把坑裡
的水舀出去;起初,他發狂一樣地舀著,把水濺到自己身上,同時,固為潑出去的水距
離太近,水又流到坑裡。後來,他就更小心地舀著,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雖然他的心
跳得很厲害,手在發抖。這樣過了半小時,坑裡的水差不多舀光了。剩下來的連一杯也
不到。
可是,並沒有什麼魚;他這才發現石頭裡面有一條暗縫,那條魚已經從那裡鑽到了
旁邊一個相連的大坑——坑裡的水他一天一夜也舀不幹。如果他早知道有這個暗縫,他
一開始就會把它堵死,那條魚也就歸他所有了。他這樣想著,四肢無力地倒在潮濕的地
上。起初,他只是輕輕地哭,過了一會,他就對著把他團團圍住的無情的荒原號陶大哭;
後來,他又大聲抽噎了好久。
他升起一蓬火,喝了幾罐熱水讓自己暖和暖和、並且照昨天晚上那樣在一塊岩石上
露宿。最後他檢查了一下火柴是不是乾燥,並且上好表的發條,毯子又濕又冷,腳腕子
疼得在悸動。可是他只有餓的感覺,在不安的睡眠里,他夢見了一桌桌酒席和一次次宴
會,以及各種各樣的擺在桌上的食物。
醒來時,他又冷又不舒服。天上沒有太陽。灰濛蒙的大地和天空變得愈來愈陰沉昏
暗。一陣刺骨的寒風颳了起來,初雪鋪白了山頂。他周圍的空氣愈來愈濃,成了白茫茫
一片,這時,他已經升起火,又燒了一罐開水。天上下的一半是雨,一半是雪,雪花又
大又潮。起初,一落到地面就融化了,但後來越下越多,蓋滿了地面,淋熄了火,糟蹋
了他那些當作燃料的乾苔蘚。
這是一個警告,他得背起包袱,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至於到哪兒去,他可不知道。
他既不關心小棍子地,也不關心比爾和狄斯河邊那條翻過來的獨木舟下的地窖。他完
全給「吃」這個詞兒管住了。他餓瘋了。他根本不管他走的是什麼路,只要能走出這個
谷底就成。他在濕雪裡摸索著,走到濕漉漉的沼地漿果那兒,接著又一面連根拔著燈心
草,一面試探著前進。不過這東西既沒有味,又不能把肚子填飽。
後來,他發現了一種帶酸味的野草,就把找到的都吃了下去,可是找到的並不多,
因為它是一種蔓生植物,很容易給幾寸深的雪埋沒。那天晚上他既沒有火,也沒有熱水,
他就鑽在毯子里睡覺,而且常常餓醒。這時,雪已經變成了冰冷的雨。他覺得雨落在他
仰著的臉上,給淋醒了好多次。天亮了——又是灰濛蒙的一天,沒有太陽。雨已經停了。
刀絞一樣的飢餓感覺也消失了。他已經喪失了想吃食物的感覺。他只覺得胃裡隱隱作痛,
但並不使他過分難過。他的腦子已經比較清醒,他又一心一意地想著「小棍子地」和狄
斯河邊的地窖了。
他把撕剩的那條毯子扯成一條條的,裹好那雙鮮血淋淋的腳。同時把受傷的腳腕子
重新捆緊,為這一天的旅行做好准備。等到收拾包袱的時候,他對著那個厚實的鹿皮口
袋想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把它隨身帶著。
雪已經給雨水淋化了,只有山頭還是白的。太陽出來了,他總算能夠定出羅盤的方
位來了,雖然他知道現在他已經迷了路。在前兩天的游盪中,他也許走得過分偏左了。
因此,他為了校正,就朝右面走,以便走上正確的路程。
現在,雖然餓的痛苦已經不再那麼敏銳,他卻感到了虛弱。他在摘那種沼地上的漿
果,或者拔燈心草的時候,常常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他覺得他的舌頭很乾燥,很大,
好像上面長滿了細毛,含在嘴裡發苦。他的心臟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他每走幾分鍾,心
里就會猛烈地怦怦地跳一陣,然後變成一種痛苦的一起一落的迅速猛跳,逼得他透不過
氣,只覺得頭昏眼花。
中午時分,他在一個大水坑裡發現了兩條鰷魚。把坑裡的水舀干是不可能的,但是
現在他比較鎮靜,就想法子用白鐵罐子把它們撈起來。它們只有他的小指頭那麼長,但
是他現在並不覺得特別餓。胃裡的隱痛已經愈來愈麻木,愈來愈不覺得了。他的胃幾乎
象睡著了似的。他把魚生吃下去,費勁地咀嚼著,因為吃東西已成了純粹出於理智的動
作。他雖然並不想吃,但是他知道,為了活下去,他必須吃。
黃昏時候,他又捉到了三條鰷魚,他吃掉兩條,留下一條作第二天的早飯。太陽已
經曬幹了零星散漫的苔蘚,他能夠燒點熱水讓自己暖和暖和了。這一天,他走了不到十
哩路;第二天,只要心臟許可,他就往前走,只走了五哩多地。但是胃裡卻沒有一點不
舒服的感覺。它已經睡著了。
現在,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地帶,馴鹿愈來愈多,狼也多起來了。荒原里常常傳出狼
嗥的聲音,有一次,他還瞧見了三隻狼在他前面的路上穿過。
又過了一夜;早晨,因為頭腦比較清醒,他就解開系著那厚實的鹿皮口袋的皮繩,
從袋口倒出一股黃澄澄的粗金沙和金塊。他把這些金子分成了大致相等的兩堆,一堆包
在一塊毯子里,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藏好,把另外那堆仍舊裝到口袋裡。同時,他又從
剩下的那條毯子上撕下幾條,用來裹腳。他仍然捨不得他的槍,因為狄斯河邊的地窖里
有子彈。
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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