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今天下班還沒走到那個女人跟前她就轉過身邊走邊看著我,看的都不好意
《竹馬翻譯官》
作者:木子喵喵
正文 第一章 青梅竹馬
認識他,並不是從一出生就開始的,也不能確切的記得年齡,但是,別人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
那時候大家都住在同一個單位的大院里,大院里有一顆巨大的梧桐樹,鄰居小孩最喜歡在梧桐樹下一起過家家,玩丟手絹的游戲。他好像從小就特別喜歡欺負她,大家在一起玩的時候,他總是擋在她的面前,不讓她跟別人挨近,捉迷藏的時候每次都拉著她跟他躲在一起,沒有他在的時候他就不許她跟別的小朋友玩。
偏偏他的模樣生的俊,學習成績好,對誰都有禮貌,大院里叔叔阿姨都特別的喜歡他,這當中也包括蘇微恙的母親。所以每次他沒有時間出去玩的時候總是拉著微恙一起寫作業,美名其曰是教她學習,實際上就是不許她跟別人玩。
微恙年紀小,哪有不氣之理?她好不容易才在課間把作業寫完的,偏偏這個討厭的傢伙不給她去玩。
「蘇微恙,不許用那種眼光瞪著我!」坐在書桌前的何墨深有點沒轍地看著她苦苦皺皺的小白臉,一個下午了,這個傢伙每次寫一個字就抬頭瞪他一眼。
微恙眉毛皺成一條小蚯蚓,頗為委屈的朝他抱怨:「誰讓你不給我出去玩!」
「我不讓你出去你就不出去,你還好意思委屈?」何墨深一張小臉上滿是邪惡的表情,半點不像只有六歲,剛讀小學一年級的樣子。
微恙原本白皙的圓臉漲的通紅,她咬著唇,啪的一聲將筆摔了,結結巴巴的威脅道:「你,你別以為我不敢反抗!」
墨深高高的挑起眉梢,習慣了在班上同學面前傲慢的大班長一副理所當然的傲慢樣子,「你真的敢嗎?」
「我……」她抬起頭瞪他,立刻又慌張的低下頭。
又這樣說,她不就是有小辮子被他抓著嘛!總是威脅她!微恙心裡委屈極了,可是又不敢正面跟他,要是他把那件事情說出來的話,她就完了。
這時,何太太從屋子裡走出來,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在欺負人家的女兒,立刻過來幫忙,「兒子,不要總是欺負人家微微。」說完,親熱的牽著微恙的手,「微微,別跟你墨深哥哥計較,來,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
「蘇微恙!」後面的小霸王又發話了,「沒有我的允許你敢隨便跟別人走?」
正文 青梅竹馬
晚上微恙又留在了墨深家吃飯,何阿姨說已經和她媽媽打過招呼了。
微恙喜歡在何家吃飯,她也喜歡墨深的爸爸,因為她沒有爸爸,墨深的爸爸對她很好,好的她以為會比對墨深還好,當然阿姨也是很喜歡她的,她會做很多她喜歡吃的菜,跟她漂亮的公主裙,像第二個媽媽一樣,但是她知道阿姨最喜歡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蘇煙是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是孤兒,這是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的。母親是個美麗而慵懶的女子,她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化精緻的妝。
還記得當她三歲離開了孤兒院的時候,那天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從現在起,微微,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得叫我媽媽。」
微恙猶記得那是一個萬物復甦的春天,孤兒院的門外開滿了粉白粉紅粉黃的大大小小的花朵,綠油油的草地邊上有幾株結滿花苞的小桃樹和兩株高大的紅柳,經過路邊溪水上的獨木橋時,她低下頭看見了自己三歲時的倒影。
微恙和母親的關系很和諧,說起來,蘇煙是收養她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她像極了她想像中的未出生的女兒。蘇煙是在十五歲那年懷孕,家中親人覺得丟臉,將她趕出家門,從此以後她都一個人生活。雖然她比微恙大二十歲,但說她像媽媽,不如說她更像一個姐姐。她會對她訴說自己對愛人的思念,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熠熠生輝,快樂得像個小女人。雖然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是什麼叫做「愛人」,但是看著她幸福的樣子,微恙總是會微笑,她知道母親並不是一個壞女人。
吃飯的時候,何爸爸和阿姨會說話,但是墨深不喜歡說話,她也不敢造次。只是聽著何爸爸和阿姨說話的時候,有種很溫馨的感覺,那個時候她就會想到自己的母親,她每天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會覺得孤單嗎?
就在微恙乖乖的吃著飯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排骨被放了進來。
微恙抬頭向墨深看去,只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貌似很專心的吃飯。
每次都是這樣,他總是嫌她只吃白飯不吃菜,他一個不「高興」就會自發的扔一些巨大的比如排骨,雞腿,魚肉之類的東西到她碗里。
正文 青梅竹馬
』大概所有的小孩沒有一個是不喜歡六一的把?微恙當然也不例外。
學校每逢這樣的節日都會有節目看,全校的同學集體搬著小板凳來到操場上,即便是太陽當頭,他們都會很興奮。
按照規矩,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微恙的那個班出的節目是一個小話劇,表演的故事是「白雪公主」,看台下面坐的不僅是學生,還有一些家長,微恙看見了墨深的媽媽還有一些不認識的阿姨也在。
墨深不管在家還是在學校都特別討人喜歡,老師對他喜歡的不得了,王子的角色自然非他莫屬。微恙雖然長得可愛,但是在同學里頭也算不上是最好看的,於是皇後的毒蘋果這個小角色就被她擁有了。
因為故事被縮短了,只要公主吃了毒蘋果昏迷了,王子把她吻醒就結束了。
好不容易皇後變成巫婆出場了,像微恙這種「水果」級別的角色只要跟著巫婆走就可以了。
可走到「公主」面前,那「公主」拿起她的手就當真用力的咬了下去。那「公主」是班裡最漂亮的女生,誰都知道她喜歡墨深,可是墨深一點都不喜歡她,偏偏跟微恙的關系最好,所以她就經常看她不順眼,叫同班的女生不理她,背地裡欺負她。
微恙疼的皺眉,一把甩開她轉過身,穿著蘋果衣服就咚咚咚的往檯子嚇跑,許是跑的太急,加上那服裝又太肥太大,結果下樓梯時不慎踩空,一摔到了地上,也不是很疼,因為衣服里有棉花。
可「王子」心疼了,倏地從後台跑了出來,跑到凄慘的「蘋果」身邊,蹲下,問:「有沒有摔疼?」
微恙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班主任的聲音,「何墨深,你在這里干什麼?快上去,輪到你了。」
這時大家的眼神都被吸引到這里了,墨深黑著一張小臉,寫著大大的幾個字「我很不高興。」
他不急,微恙可急了,沒一個小朋友小時候不怕老師的吧?她連忙推著墨深,「你快去,老師在叫你呢!快過去。」
「不去!」墨深說一聲,拉著微恙迅速的站起來,沒等大家反映就蹭的向熟悉的羊腸小道跑了。
身後傳來一片噓唏聲還有何太太焦急的聲音,「墨深,何墨深,你給我回來!」
正文 第二章 何以陌生
時間是一種非常薄弱的東西,十二年,距離他偷親她的那個初夏,悠悠十二年。
微恙回到宿舍的時候,竟然到了十點半,同寢室的倪思弦比她晚回來一步,一進門就誇張的叫了起來,「微恙,蕭大叔,我剛在身後一直跟著你們,發現你們倆真的很般配。」
微恙要笑不笑的抬頭看了蕭北一眼,恩,低著頭的蕭大叔的確是個很帥的人,這話不是說她抬頭大家就會驚艷於她的容顏,實際上她抬起頭後大家還是會迷茫於她的性別,關鍵是抬頭後她額前的發型就破壞了她作為一個朦朧型帥哥的形象。
微恙住的寢室和所有的大學寢室一樣都住著四個女生,除了剛才的蕭北,倪思弦之外還有一個叫江韻聞,很胖的一個女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吃東西。她跟思弦不但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還是高中同學。用思弦的話來形容江韻聞就是:「高一學生物最大的收獲就是,我了解聞聞,是要圈養的!聞聞,在中國肉食品行業盤踞主流地位有年了。」
微恙也喜歡吃肉,只不過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被某人從小培養出來的愛好。
倪思弦是個很活潑的女生,長的很漂亮,剛上大學就在學生會擔任文藝股長,被譽為新人校花,也因為她的名氣,所以A大北區7棟室在學校算是一個鼎鼎有名的寢室。
剛上大學的時候就聽說大學的四人寢室一般都是兩極化,不過她們好像不同,微恙和蕭北的關系算是最好的,雖然韻聞和思弦是高中同學,但是兩人的關系卻很一般,反而韻聞跟微恙和蕭北的關系要好的多。
思弦跟寢室的人關系都一般般,她和她們都不是同一類型的,大概是因為長得漂亮所以給人一種天生傲慢的感覺,她的朋友多的數不清,大多是異性佔多數,像今天晚上,她又是因為跟男性朋友去酒吧了所以才這么晚回來。
「明天我們一起去大富翁吃飯吧,我請客。」她忽而又道。
微恙和韻聞對這三個字條件反射,大富翁不但高檔奢華,關鍵是那裡的東西相當的好吃,尤其是肉……
正文 何以陌生
第二天一大早,蕭北照例陪韻聞出去打羽毛球減肥,微恙睡到七點半才起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順便去球場上張望了一下,那兩個人平常七點就回來了,今天怎麼能一去不復返了,莫不是穿越了?還沒走到球場就聽見有人在身後喊她。
轉過身,是「哈利波特」,她在心裡稱呼他小哈。
認識他也是因為思弦,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微恙就覺得他特別的像哈利波特,除了眼睛是黑色的,其他的幾乎一模一樣。回去跟寢室的人講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早就有其他人也覺得他長得像哈利波特。
微恙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哈利波特名叫白帆。
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努力的記住這些別人的東西,因為最近她總是在想自己,容易忘記周圍人的一些信息。
和白帆聊了幾句,就看見蕭北和氣喘吁吁的韻聞往這邊走來,韻聞的手上還拿著熱騰騰的肉包,邊吃邊喘氣。微恙無數次懷疑,這樣邊運動邊吃,真的能減肥嗎?
蕭北豪邁的往白帆肩膀上一拍,「帆帆,又來找我家微微啊?」
白帆喜歡微恙,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只有微恙那種四肢發達的頭腦看不出來。蕭北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逗她,每次看見她窘迫的樣子,她就覺得特別的喜劇。
果真不出她所料,微恙臉一紅連忙道,「北北,你別亂說話,我們是剛好遇見的。」
「就是。」白帆說,「人家是女生會害羞,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臉皮比城牆厚。我先走了,我早上有兩節課。」
說完就小跑了起來。
微恙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套運動服,一雙白色的籃球鞋,原來也是起來晨練的。
「還看呢?人都走遠了。」蕭北站在一旁好笑的看著微恙,「其實白帆這傢伙真不錯,有張明星臉不說,脾氣也是相當的好,在A大也算是相當的有名,就是瘦弱了點,不過我每天都能看見他起來晨練,是個有恆心的小孩。哎……你說他會不會是也覺得自己太瘦弱了,女朋友覺得沒安全感才出來鍛煉的啊?」
微恙奇怪的看著她,「我怎麼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不熟可以慢慢培養嘛。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白帆家那麼有錢,說不定憑他那哈利波特臉,被導演發掘去演一步白帆波特,那就是巨星啊!微微,趕緊的啊……」
「趕你個頭!」微恙不理她,轉身就往食堂跑。
跑了一段距離聽見韻聞在後面喊:「微微,再幫我帶三個鮮肉包來啊,謝謝啊……」
微恙抿唇笑。
正文 何以陌生
在食堂了早餐,微恙邊走邊吃,手上還拎了幫韻聞帶的三鮮包,走到樓下的時候跟阿姨打了一聲招呼,在一堆郵件里沒有找到自己的快遞,她以烏龜的速度爬上了樓梯。
剛進門,韻聞寬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她面前,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包子,「怎麼這么慢,餓死了要。」
蕭北趴在床上看小說,閑閑的飄來一句,「你這樣猛吃,對得起我每天早上犧牲睡眠時間陪你去減肥嗎?」
韻聞哼哼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早上陪我去還不是為了看你的一片雲。」
「誰……誰說我是為了去看一片雲!」語氣有些心虛。
「不是么?每次一片雲往我們身邊跑過的時候,你眼珠子都跟著他轉,幾次球都接不好。」韻聞的話因為吃著包子有些模糊不清,恰好她站在窗口,微恙幾乎可以看見那口水在陽光下濺起的小水花。
對於她們每天諸如此類的爭吵,微恙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片雲是蕭北剛上大學的時候偶然發掘的一位A大大四師兄,給微恙印象最深的就是這位師兄穿的那叫一個後現代,非主流的祖師爺應該就是他,領子越多越好,有一段時間,微恙還特意帶了大框眼鏡隔著老遠費神的數了一下,那上本身里里外外穿了七層。
但是這位師兄很帥,真是帥的一塌糊塗,每天清晨晨跑的時候吸引的最少有一個排的女生的目光。因為不知道他的名字,每天清晨他總是從身邊飄一下就過去了,所以蕭北就給他取了個「一片雲」的雅。
大一下學期時候,蕭北經常在她們面前感嘆,為什麼都一片雲都大四下學期了怎麼還天天在學校飄盪?為什麼總是在不經意間能看見一片雲從或遠或近的地方飄過?為什麼一片雲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呢?一片雲那麼牛應該不會只是保了本校吧?
正文 何以陌生
對話框里只有一個字,「嗯。」是回答上次聊天的時候她問的問題。
「何以陌生」在里不常出現,卻很有知名度,因為他是里唯一的男性,微恙寫的是言情小說,看的人都限定是女性,最開始微恙加他的時候還曾經猶豫過,他的資料很不詳細,只有一個網名。
可最終她還是加了。
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加的真不後悔,「何以陌生」曾經在她的文章後面送過一個長評,讓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話,「有一種人,看著她的背影,想上前抱緊,又想永遠逃開。」那便是她對他印象很好的原因,他從來不多話,卻每一次的評論總是能夠輕易觸動她心底的某根弦。
她順手的打了兩個字,「在沒?」
信息發送出去了,好半天沒有回應,他的頭像是灰色的,明顯是不在線。
微恙坐在電腦前發了一會兒呆,點開文檔寫了幾行字的時間就聽見背後的床上有人打呼嚕的聲音。
她轉過頭,對面床鋪的兩人都已經睡著了,她嘴角微微的勾起,對著電腦點開了一個隱藏的很深的文件夾,瞬間,一張照片便跳了出來。
正文 何以陌生
韻聞接到思弦的時,微恙正在電腦前靈感爆發的碼字,她呯的一聲掛完了後興奮地大叫起來,「快快,大家都快點准備,思弦說讓我們馬上過去,時間提前了。」
蕭北一副受不了她的樣子:「聞聞,矜持一點行不行,聽說待會兒思弦還會請她的一些朋友,你吃的時候淑女點,可別丟了我們室的臉。」
「是啊!」微恙也不住提醒,「你上次吃牛扒的事情我們可都記憶猶新,雖然愛吃不是錯,但是把牛扒扎到別人臉上就是你的不對了,思弦這傢伙要面子,你待會兒可要聽話,矜持點哈。」
「知道了知道了。」韻聞說,「上次是我第一次吃西餐,不知道怎麼弄刀叉,牛扒飛了也不是我的錯啊,誰讓那男的要坐我對面,牛扒就看著他的方向飛。這次去大富豪是用筷子,沒牛扒,不會飛也不會給思弦丟臉好不好。」
三人說說笑笑就出門了,剛走到樓下,就有阿姨在喊:「室的蘇微恙,有快遞。」
微恙三步作一步走到阿姨面前,「阿姨,我就是蘇微恙。」
拿完快遞的微恙向阿姨道了謝之後,瞥了眼快遞上的幾個字便塞進了包里。
這時蕭北和韻聞也走了過來,蕭北不意外的問:「又是快遞,最近快遞很多哦,是啥好東西啊?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給人看。」
微恙笑,「你都說神神秘秘的,當然是秘密了,那便自然不能告訴你咯。」
「喲喲,還真秘密起來了,該不會是遠方情郎的情書吧?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玩復古呢?」
「別瞎猜,我才沒什麼遠方情郎。」微恙說,「反正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快走吧,不然晚去了,思弦的火爆脾氣又要念叨叨了。」
大富翁是A大附近一家頗有名的大酒店,裡面的消費很高,往往只有家境很富裕的學生才會經常去。在A大這種學生是多的用手指都數不清,除去白天在那裡吃飯,每個雙休日的晚上,酒店往往都是爆滿狀況,大多數都是有錢的情侶在裡面,一個晚上但是最低消費都要八百塊,對於微恙這種普通的學生而言,憑自己去那裡吃一頓飯當然是不可能的,她們寢室的人偶爾去幾次也是因為思弦的關系,有時候她的朋友請她吃飯,她就會很義氣的捎上她們三個。
一下公交車,就看見思弦一身惹眼的打扮站在了酒店門口,她穿著一身紅色的吊帶及膝裙,白色的高跟鞋,長發盤起,頭上戴著一個白色的帶鑽頭箍,讓人不得不感嘆,思弦真的是上流名媛做派啊。
「思弦,今天很漂亮啊。」就算是同一個寢室相處了一個半學期的微恙也不住稱贊。
正文 何以陌生
微恙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她不懂怎麼會有這種人,說當陌生人就真的陌生的連她都以為當初的熟知不過是自己前世的幻覺。
她也氣惱的不去看他,他和思弦的關系她是知道的,說是男女朋友又沒到那種程度,偏偏別人卻總是能看見他站在她們的宿舍樓下等她。今天的遇見不算是第一次,可是卻依舊如第一次一樣的心酸與心痛。
她一直低著頭,當思弦介紹寢室的同學的時候她只是輕抬頭給了對面的人一個微笑,她沒有看墨深,連一個斜視的眼神都沒有,彷彿是賭氣似地,既然他可以將她當陌生人,她為何不可以?
「好奇怪,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在場有位男生提出了疑問,那是坐在墨深右邊的男孩,長得白白凈凈的模樣,舉手投足間一看就知道家庭狀況非富即貴。實際上思弦認識的朋友基本上都是這個條件,連何墨深也不例外。
思弦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終於把秘密揭曉:「為了慶祝墨深的第一次國際會議的同聲翻譯工作成功,所以請客。這可是我們A大引以為榮的事情,從建學至今從沒有過一個大二的學生能夠參加國際會議的翻譯任務哦。」
一旁有人調侃,「可這該請客的也是我們未來的何翻譯官,怎麼就讓你給捷足先登了呢?」
「就是,我可是聽說何翻譯官一天就賺了四千塊,大家這么熟,不請客也太不厚道了吧?」
大家的眼光一齊投向一直沉默的墨深,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彷彿自己不是話題中的人一般。
最後還是思弦笑著解圍,「這頓飯是我替墨深請大家來的,我請客,他單,這樣還不行么?」
好在大家似乎都習慣了墨深的性格,有人哈哈大笑起來,「當然行,話都講到這份上了,怎能不行?看來這頓飯是雙喜臨門啊……」
話中帶話,在場的人饒是像微恙那般沒心思的人都能夠聽的出來,她下意識的朝墨深望去,不料他竟是也在看著她,漆黑的眸子盯著她,好像想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似的。
正文 第三章 你聽得到
吃完排骨,手又伸向傳說中有家的味道的紅燒肉,還有油炸裡脊,油悶大蝦。鮮嫩爽口,果然專挑肉吃是沒錯的,誰讓他傷害了她的心靈,想到這一頓是他請客,微恙就迫不及待的猛吃。
「微微……你昨天晚上沒吃飯么?」坐在她身邊的蕭北用一種看豬的眼神瞅著她。
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成了飯桌上的焦點,不知何時大家的眼神都停在了她身上。
墨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對坐在他右邊的思弦說了句什麼,只見思弦忽然抬手叫來了服務員,「我們還要再加幾個菜。」
微微的臉倏地自燃了,一旁今天難得收斂了一些的韻聞若有所思的瞅著她,說:「微微,你不是跟我說要矜持的么?」
言外之意是,你咋就那麼不矜持呢?
微恙低著頭,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廣大眾,原來人生起氣來真的會連形象都不顧了么。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坐在蕭北對面的一位男生忽而站起來向墨深敬酒表示恭喜。那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生,帶著眼睛,從微恙的這一邊恰好能夠看見他好看的側面線條,優美光滑,鼻樑挺直。
以前微恙就總是有一種錯覺,只要跟墨深在一起的男生都是非常的優秀,他們都擁有不同於別人的獨特氣質,能夠輕易的就抓住別人的視線。就連女生也是這般,大概他所認識的人裡面,就她一個人最普通吧?難怪會被老天剔除出他的世界裡。她不只一次在想,當初上帝在締造墨深人生的過程中,是不是一個不小心打了瞌睡,所以才會出現她這么普通的小插曲。
插曲嗎?可是電視劇里往往都是插曲比主題曲還要受歡迎不是么?
正想著,不知道是不是她氣的眼神出了幻覺,她怎麼覺得那個男生在敬完酒後向她這里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應該是她的幻覺吧?那麼帥的帥哥應該不會瞥她的,要瞥也瞥他身邊的美女才對。
飯桌上的氣氛很快的就又熱鬧了起來,接二連三的有人向墨深敬酒,就連蕭北和韻聞都單獨敬過,暈,難不成她也要?她有點擔心她敬過去的酒,墨深不喝怎麼辦?
正文 你聽得到
微恙盯著那人飄逸有致的短發,清爽的白色襯衫,形貌言談均是一付謙謙君子模樣,可是她腦袋裡卻很自然地想起了一個詞——「衣冠楚楚」。
「微微。」有人碰了她的手肘,小聲提醒她。
她這才回過神,自己正拿著酒杯在發呆,那男生裝紳士,「我幫你倒酒。」
「我自己來就好了。」微恙連忙從蕭北旁邊拿過一瓶酒倒在自己杯子里,她才不要他倒的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哈哈……」有人笑起來,「這可是我第一次見有人敢奪回我們家古晨的面子。我還以為你是少女通殺,難得也有吃癟的時候。」
那叫古晨的男生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只是看著微恙微笑。
微恙忙轉過眼神,卻對上墨深的眼睛,那原本毫無笑意的嘴角彷彿又黯淡了下去。
「墨……嗯……何師兄,我敬你。」這句話,她是掐著自己的大腿說出口的。
只見墨深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何師兄?」
微恙僵硬,看著他高大的身子緩緩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一咬牙,豁出去了,「何師兄祝賀你我先干為敬。」沒有停頓的說話,她對著杯子便一口乾掉,啤酒一入口就讓她的胃開始難受了起來,臉也迅速的紅了起來,以前說過是她體質差的原因,最好是不要碰酒這類的東西,要不是今天特殊情況,她也不會喝。
正文 你聽得到
足足一個多小時,大家才酒足飯飽的從酒店裡出來,思弦陪著墨深去前台結賬,微恙故意說自己去一趟洗手間,在裡面磨磨蹭蹭了許久才出來,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們繼續去KT。
雖然她是很喜歡K了,但是每每看見墨深身邊有個粘膩的影子,她還是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整整兩年多了,她跟墨深沒有說過一句話,在腦海里設想過很多場景,卻從來沒想過那一天會像今天這般的措手不及。微恙玩弄著水池邊的水花,久久的不願意出去,真希望他們直接把她給忽略了。其實,從小到大,忽視她,原本該是一件極為輕易的事情。
這時,放在口袋裡的響了,她接起。
是蘇煙是的。
「微微,今天晚上不回家嗎?」
「回啊,因為今天同學請客吃飯,所以會晚點回去。」
「不要太晚了,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好,我會早點回去的。」
又跟母親說了幾句,微恙收了。
走出去的時候,那幫人居然一個個都沒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悠閑的聊著天,思弦看見她出來,嚷了一句,「微微,你可出來了,我們一大幫人可就等你呢。」
「就是,我還以為你掉坑裡去了。」蕭北那丫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微恙本來想說不去的,可是都到了這份上了,不去真不太好。
正想著,就見一幫人和墨深走了過來,「可以走了?」他問。
「可以了。」思弦點頭,站到了他身邊,即便是被大家都認同為男女朋友關系,但他們兩在別人面前好像依舊不是很親密。
不過微恙心底到底還是很不舒服,看著那對壁人帶頭向門口走去,她站在原地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正文 你聽得到
微恙跟他們告別了之後慢慢的走到了對面馬路的站台,等了五分鍾,車就來了。是雙層的車,上一層沒有遮蓋,她上了樓梯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想看看夏日夜晚的星空。
夏天的夜晚總是很美,褪去了白天的炎熱,寂月皎皎,樹影婆娑,迎面而來的涼風打在臉上似乎想要將所有的陰霾都吹散。她看著眼前燈火璀璨的城突然就想起了心裡的那個身影,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夏夜,十歲的她被他騙到了大院的梧桐樹上下不來,坐在上面鬼哭狼嚎,他張開雙手在下面接她,一臉慎重的保證:「我一定會接住你。」
她停止哭泣,問:「真的嗎?」
「真的!我要是騙你,就讓你一輩子嫁不出去。」他很嚴肅的發誓。
她不幹了,「為什麼你騙我,受懲罰的卻是我?」
「哪有!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要養你一輩子,受懲罰的是我好不好。」
「你說你要養我?」
「當然了。」他一本正經,「除了我,誰還會要你這個鼻涕蟲!」
雖然被說成是鼻涕蟲,可是她的心裡還是開心的不得了,她說,「那我下來了,你可要接住!」
最後的結果是她下來了,他也接住了,但是英雄救美的下場是兩個人一起摔了個結實,她還好,可憐了壓底的墨深,手臂被蹭破了好大一塊皮。
回過神來,微恙不住輕笑出聲,四周投來怪異的眼神,她掉轉頭假裝沒看見。
㈡ 求二流明星出書版番外
只找到兩篇 一篇就是大家都能找到的 一篇是鬧洞房完整版的
(11鮮幣)番外 上
杜宣近來越來越安於家室了,用比較後現代的詞彙來形容,就是「宅」,而如杜宣現在這樣,就是所謂現代意義上的──宅男。
這話說給從前哥仨那幫狐朋狗友聽,誰能信?
杜少沒有夜生活,簡直堪比貓不偷腥,烏鴉生白毛。
兩個字,稀罕。
三個字,太稀罕。
不過杜宣還就真過上了居家生活。
只是好日子,終究有結束的時候。
沒過多久,因為有個大case要談,秦朗跟榮奕一致決定,不能再放任杜宣這麽下去,一定要抽他一鞭子。
於是哥倆一通氣,大手一揮,就把出國談合約的任務交給了杜少。
杜宣臨行在即,心情說不出的糟糕。
因為那次事故,這之後他能不出差就不出差,即便要出門,能三天解決的事絕不拖到第四天,能當天趕回來,絕對不會拖到明早。
在這種戰戰兢兢的寸步不離的日子裡,雲子墨也受不了了,又聽說杜宣這次要出門四天,便大手一揮,放行了。
姿態說不出的瀟灑痛快。
他捨得,杜宣卻被噎得無言。
晚飯後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吃完飯洗好澡,兩人陪孩子做完功課,看了會兒動畫片,哄三個魔王睡著,終於一身輕松躺在床上,有話沒話地聊了一會兒,雲子墨就先熬不住困意睡著了。
房間里開了一扇窗,初夏的風,帶著微雨的涼意,跟花園里青草泥土玫瑰的清香,從窗口一陣陣吹進來,也讓杜宣一顆焦躁的心,安定了下來,漸漸沈入夢境里。
依稀還是十四歲那年的生日,雖然不是十歲、二十歲這樣的大生日,可他身為杜老爺子欽點的接班人,生日這樣的大日子,該辦的宴會,還是要辦的。何況生日宴也好,酒會也好,派對也罷,於杜讓鳳而言,都是一樣的性質。
生日年年過,酒會也常常有,實在讓杜宣提不起什麽興趣,宴會到了一半,他索性端了杯酒,找了個清靜的地方躲了起來。
可惜,找錯地方了。
待在立柱後,從他站著的方向看過去,可以清楚看到後院小花房裡,他的父親正摟著一個穿著不俗身段婀娜的小女人在「賞花」。
花房裡的一切布置,都是杜讓鳳親自布置的。杜讓鳳雖然手腕如鐵,對待花花草草倒是品位不俗,尤其花房裡培的那盆火紅鬱金香,聽說非常稀有,杜讓鳳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弄來了兩盆,花很嬌弱,杜讓鳳早午晚都要去看一次。
而此刻,其中的一朵,就別在他父親小情人的烏發間。
每個人年少的時候,都有理所當然要維護的正義,好比父母雙方對婚姻的忠誠。
所以杜宣喝完酒,等花房裡那兩個人吻得難分難舍了,突然揚手,將空酒杯朝花房砸了出去。
玻璃碎裂,「砰」一聲響。
受驚的兩個人雙雙回頭,杜宣在那一刻,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臉。
很平常的一張臉,甚至有些苦相,跟他媽比起來,何止差了十萬八千里,此刻因激情被打擾,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起來都有些滑稽。
父子倆凌厲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突然杜宣攤攤手,笑著說,「不好意思,爸爸,一時失手,扔錯地方了。」順手拍拍趴在他腳邊的哈士奇,「去,摘朵花回來。」
小七一向討厭女人,這個杜家人都知道。可想而知,等一人一狗在花房遇上,那是何等火星撞地球的「激烈」場景。
杜正琛的小情人是哭著離開的,杜宣得到的是左臉一個巴掌,杜正琛用足了力氣,狠狠撂下一句,就追了出去,扔下一句,「無法無天的東西!」
做賊的人反而喊捉賊!
杜宣抹掉嘴角的血沫星子,很諷刺地勾起嘴角笑了。
本以為這件事會這麽不了了之,誰知道回到前廳,沿著樓梯往上走,就被從二樓小會議室出來的杜讓鳳喊住了。
杜讓鳳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望著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鍾,轉身上樓,「跟我來。」
杜宣情知瞞不過了,只好跟上去。
等進了書房,杜讓鳳示意杜宣關上門,沈默了十幾秒後,問,「都看到了?」
杜宣驚得抬起頭來,他是不敢置信。
杜讓鳳的神情,平靜得讓人難以想像,緩緩說,「這個世上,有些事不該你管,就不必管,你管了,反而是你幼稚。我的兒子,居然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失常態,像話嗎?你寶貴的時間,就是用來浪費在這些爭風吃醋的小事上的?」
杜宣也看了杜讓鳳好一會兒,才說,「媽,她摘了你那盆花。不,確切說,是爸爸摘了,送給他那小情人。」
杜讓鳳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裂縫,然而他還是控制住了,「就這事?值得你這麽大動肝火?」
杜宣眼神一晃,「花是杜家的東西,她沒資格動。同樣的,爸爸也是。」
其實仔細看,母子倆的神情,在這一刻是極其相似的。
杜讓鳳卻笑了,像是在看一個再天真不過的孩子,「你在提醒我,失去了對你爸爸的所有權嗎?你可以放心,逢場作戲歸逢場作戲,婚姻是婚姻,這點我懂,你爸爸自然也不會忘。」
「不是。」杜宣很堅決地否定,「我說的,不是這個。」
杜讓鳳疑惑了,「你想說什麽?」
杜宣想了想,問,「媽,你覺得爸爸還愛你嗎?你覺得,一份沒有愛的婚姻,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換句話說,婚姻的存在,是不是應該以彼此忠誠為前提?爸爸今天可以送出去一朵你心愛的花,明天?後天呢?媽,你值得一個愛你的男人好好對你。」
這簡直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會說的話。
杜讓鳳震驚之餘,少有的耐著性子說,「兒子,你還小,並不知道什麽是婚姻。至於愛……愛會長久麽?這個世上,從來沒有永恆的愛。當愛情轉淡,親情就會取而代之,這才是婚姻的本意。你現在不明白也正常,等你再大點就知道了。」
杜宣再度諷刺地笑起來,「原來所謂婚姻的本意,就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合理爸爸的背叛,難怪爸爸能做到毫不愧疚。」
「啪」一聲,又是一個狠狠的巴掌落下來。
杜宣這一次,連話也不說了,依舊勾著他嘴角諷刺的笑,轉身就走。
(11鮮幣)番外 下
他是直接開車出T市,直接去了H市。路上接連甩掉一眾保鏢,到H市,索性把車扔在大馬路上,魚歸大海似的,涌進了H市人海人浪的浪潮里,將一眾保鏢遠遠拋在身後,怎麽也找人影。
可惜,強龍也有被地頭蛇壓的時候。
大概是看出他有些身家,從酒吧喝完一輪酒出來,幾個流氓就很乾脆地把他堵在了巷子里。
杜宣雖然從小學跆拳道、柔道等防身術長大,可他畢竟還沒成年,十四歲的少年,一米七五的身高,已經算很高了,可對成年男人來說,其實也就一般而已。何況雙拳難敵四手,所以他會被人敲了一悶棍,又搶光了錢包跟鑽石手錶還有手機,也在情理中。
昏昏沉沉躺在巷子里,杜宣覺得這一天真他媽倒楣到了極點。
先是挨了兩個耳光,離開T市,本來想來H市買醉,還被一群不長眼睛的小蝦米盯上,搶得精光。
甚至再待下去,還可能有性命危險。
這實在是陰溝里翻船了。
他慢慢積攢力氣,准備先從這暗不見天的地方挪出去。
結果剛積攢起一點力氣,就聽到巷子那頭一人問,「小雲,真的不跟我們一塊去看電影啊?」
接著是女人的聲音,「是啊,小雲,一起去吧。票是你好不容易弄來的,本來應該你跟阿旭去看的,結果我這麽突然冒出來,我實在過意不去了。」
一把溫潤的聲音傳過來,「沒事。你們去吧,我答應阿星給他替班了,有多餘的票也去不了。快走吧,去晚了電影該開場了。」
杜宣私心裡嘀咕,這三個人該有多窮,倒是這個讓票的,著實有副好嗓子。
正當他胡亂琢磨的時候,有腳步聲漸漸近了,然後就聽到腳步聲一頓,過了十來秒,一隻手摸上他的額頭。
換了平時,杜宣是絕對不會讓人這麽接近他的。
然而還是那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
杜宣在心裡嘆了口氣:就勉為其難,看看對方長什麽樣吧。
結果剛要睜眼,視線一晃,就趴到了一個不算寬闊的背上。
杜宣一下子,都沒能反應過來。
從三歲到現在,已經多久沒這麽讓人親近過了?他實在記不清了。別說現在,就算小時候,杜讓鳳跟杜正琛也不經常抱他。
可惜,從後面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被背出巷子後,當啷的一聲響後,就進了一家店。這家店也小氣,只開著一盞黃不拉幾的小燈,照亮一個小角落,依舊看不清那人的臉。
只聽見兩個人在說話。
然後就再度出了門,直到被送進一家小診所,包了傷口,打上點滴,杜宣也不想承認,會對這麽個半路施恩的人,生出多少濃厚的感激來。
這麽點小恩小惠,還是把他安置在這麽個破落的私人小診所,病床的被子甚至都有霉味,怎麽讓他感感激涕零?
唯一遺憾的是,除了在路燈下依稀看見那人有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睛,對於那個人的樣貌,事後他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以至於很多年後,在H市玩樂的那十多年裡,他選人的標准,都是眼睛優先的。
算是他的一個癖好,身邊人也大多心裡有數,夜晚的風漸漸涼了,杜宣被涼意驚醒,低頭一看,
看到懷里人睡得領口微開,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有團火熱滾燙的東西,滿滿地在心裡脹了開來。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把手伸進了懷里人的睡衣里,慢慢用力搓揉,然後捏住雲子墨的下巴,先是面對面側躺著親吻,漸漸變成雲子墨仰卧,他翻身上去。
雲子墨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約那種調情的手段弄得他很舒服,就沒有醒,脫衣服的時候,甚至配合地抬了抬腰,方便杜宣脫他的內褲。
杜宣看得有些按捺不住了。
白嫩漂亮的緊致肉體在他身下,臉上有半睡半醒的豔色,杜宣竭力控制著節奏,伸手下去搓揉懷里人的分身。拇指沿陰筋到球囊,輕輕一刮一搔又顛了幾顛,那白嫩的分身就挺立起來了。然後就被納入口腔里,被周到妥帖地伺候。
大概那種快感太激烈,雲子墨很快就醒了,被伺候得射精後,兩條修長白嫩的大腿就很自然地圈上了杜宣的腰。杜宣順勢往他腰下塞了個靠墊,沾了潤滑劑的手伸下去,捂住雲子墨的臀揉了幾下,食指熟門熟路拐到甬道口,撓癢似的搔了搔,撓得雲子墨下意識挺起了腰板,杜宣悶聲笑笑,手指伸進去,類比著性交的頻率抽插起來,等雲子墨前面濕嗒嗒的又流了不少前列腺液;杜宣不再忍了,抽出黏濕的手指,猛吸一口氣,找了個角度,扶著紫黑的性器挺了進去。
潤滑做得很到位,雲子墨這一年的保養也沒白做,甬道里緊致的柔韌,黏濕燙熱的觸感,幽深的包裹,臀肉的豐滿肉感,都讓他激盪。
兩個人先是面對面做了一陣,然後杜宣把人抱起來,跪在床上用力抽插。這過程里,雲子墨修長白嫩的大腿,始終緊緊夾著他,看起來有種格外淫靡的味道。
兩個人變著花樣接吻,越吻越纏綿,球囊拍在臀肉上「啪啪」直響,那種程度的激烈,都讓人頭皮發麻了。
杜宣到後來索性又把人壓回床上,跪著狠狠折騰,急迫得像個初經人事的少年。
大概是臨別在即,兩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在床上做了一次,又在浴室站著做了一次,在浴缸里以後背位做了一次,回到卧室,雲子墨躺在貴妃椅上,身體深處那種酸脹,弄得他骨頭都軟了,完全沒有力氣。
杜宣跪在地上,變著角度力度折騰,大概是看雲子墨的樣子實在有些無助,安撫似的吻了吻雲子墨的下巴,粗喘著說,「就好了啊。」
那種渾身墜汗、呼氣如喘、肌肉緊綳的樣子,有種格外惑人的狂野,連聲音都比平時性感許多,雲子墨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心跳得亂了。
呻吟的間隙里,斷斷續續地問,「什麽時候回來?」
杜宣輕輕咬咬他的耳根,「最多……一個禮拜,我盡快趕回來。」
「早點回來吧。」難得的,雲子墨這次居然對他提了要求。
杜宣腰上動作一頓,撲捉到雲子墨眼底的那絲眷戀,頓時有些難言了。
什麽時候連家門都邁不開了?
他有些自失地笑笑,俯身下去深深吻住雲子墨的舌尖,一把將人抱起來,以雲子墨圈著他腰的姿勢,把人壓在落地窗的窗玻璃上,啪啪啪啪抽插起來。
萬家燈火就在腳下,這一刻他們竟是不捨得分離了。
或許那一天,誰也沒料到,彼此竟然會有今日這樣一番難分難舍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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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宣跟雲子墨的婚禮是在西太平洋上,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島上舉行的。
當天來的客人不少,有將近兩三百號人,連杜家那邊幾戶關系較近的親戚都到了。
這當然不是杜讓鳳心甘情願的,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就算再怎麽不滿意雲子墨,三個孫子到底是杜家的骨血,她這麽家族觀念深重的一個人,總不可能不認孫子的。
難道還能期望那個一向有主見的獨子,到現在再「浪子回頭」?
杜讓鳳已經對此不抱幻想了,索性再大方點,送他兒子個順水人情吧。
人再怎麽強,總強不過年月,強不過那點血緣親情。
夜色里,露天的婚宴現場,遠遠看著都覺得燈火熒煌。在那種璀璨燈火里,有種格外濃厚的喜悅氣氛。
這是個很自由浪漫的婚宴,海風從海面上吹過來,拂過臉頰,讓人覺得舒爽又溫馨。
穿一身白的新人,在其中穿梭應酬,尤其讓人羨慕。
敬完一輪酒,雲子墨有些上頭了,杜宣就讓他先回房休息。
新房設在別墅的三樓,雲子墨一進房間,就看到床上地上,鋪得鋪天蓋地的玫瑰花瓣,豔到極致的紅,映襯著他的臉,也熱辣辣紅了上來。
肯定是榮奕搞出的名堂。
雲子墨笑著摁了摁眉心,覺得頭有些暈,就坐沙發上靠著歇神。
過了沒多久,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從樓道外面傳過來。
然後門就被打開了,領頭的是榮奕,後面還跟著一幫人,三三兩兩地進來,更多的人守在門口,也不進來。
雲子墨一看這架勢就覺得不妙,他是見識過秦朗跟寧舒那晚的婚禮鬧得有多勁爆的。
正要站起來,榮奕已經到了跟前,摁住他肩膀,把他摁沙發上,笑嘻嘻說,「別走啊,好好坐著,好戲這才開始呢。」又朝外面喊,「獸,關門了。」
「!」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雲子墨說,「榮奕?」
榮奕拿食指抵著他的唇,比了個「噓」的手勢,說,「別急別急,杜沒這麽快。」
雲子墨說,「什麽?」
榮奕擠眉弄眼地笑,「仔細聽。」
仔細聽也沒用,這麽多人在外面,你一言,我一語的,還隔著一扇門,怎麽可能聽得清外面的動靜?
然後就見榮奕笑得一臉做賊似的,掏出手機,撥通了個號碼,還開了免提,說,「找到沒啊?」
那頭秦朗應該在神采飛揚地笑,「沒呢。估計還有一會兒吧。那家夥剛剛才把游泳池摸了一遍。靠,還好沒聽你丫的,把東西扔水裡。」
榮奕一點兒沒有被打擊到,甚至還咧著嘴笑了,「怎麽回事啊?平時挺雷厲風行一人,怎麽到關鍵時刻,一點都不給力了?這麽掉鏈子可不行!還找不找得到啊?找不到我替他洞房了啊。」
這話聽得真不像樣子了,雲子墨尷尬地拍了下他肩膀,榮奕哈哈笑,還順道揩油,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啵」一聲,又脆又響亮。
然後一把熟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做人給自己留點後路!榮子!」
聲音聽起來還算穩,只是喘氣有些急,正是剛剛把游泳池底探過一遍的杜宣。
榮奕壓根不受威脅,「行了杜,歇口氣吧,一會兒有你使力的時候呢。」說完嘿嘿淫笑了兩下。
那聲音聽得雲子墨額頭都冒汗了,兩頰發燙。
然後就聽到秦朗喊,「你丫別光顧著說話,還不快計時!」
一句話提醒了榮奕,榮奕就在手機上摁出計時器,又笑著朝雲子墨晃了晃,說,「那就開始,東西給他吧,獸。」
什麽東西?
雲子墨以眼神詢問他,榮奕還算有良知,解釋說,「鑰匙。」
雲子墨「哦」地應了聲。
不過他也不是不懷疑的,照常理,這幫人應該沒這麽容易放過杜宣才是。
他猜得也沒錯。
在屋裡等了又等,足足等了半分多鍾,也不見杜宣開門進來。
開個門,幾秒鍾的事,需要這麽久?
當然沒可能。
榮奕像是看穿了他心思,笑得很欠扁地說,「沒事,多捂一會兒,等冰一化,鑰匙就出來了。」然後又笑著沖手機里喊,「杜,一分鍾了啊。利索點!」
一分鍾怎麽了?
雲子墨不明白,倒是電話那頭,杜宣像是在磨牙了,「榮子!」
這話里的威脅意味已經足夠明顯,可惜榮奕就沒什麽不敢的。
就見他頭一低,很果斷出乎意料之外的,給了雲子墨一個火辣辣的吻,還是個舌吻,都巴!巴!親出了聲音。
雲子墨又醉又驚,勉強伸手隔開對方,一下子都有些糊塗,像是根本不明白這是個什麽狀況。
電話那頭,杜宣咬著牙說,「榮子你他媽給我走著瞧!」
然後又聽到房間里,雲子墨說,「喂榮奕,你還有完沒完了,別脫我衣服!」
聲音明顯帶了窘迫,門外一幫人聽得放聲大笑。
杜宣臉都扭曲了。
偏偏榮奕還要挑事,「下一個輪到誰了?」
房間里傳來一陣,「我我我」的,爭先恐後的哄鬧聲,期間還夾雜著親吻的動靜,讓杜宣完全風度盡失了。
他看了看手上冰著的鑰匙,一把丟嘴裡,嘎嘎嘎的把那東西要的別提多用力。
咬出了點鑰匙的輪廓,試著往鑰匙孔里插了插,居然還是不行,他就只好再咬再試。
里頭一幫人還在鬧著要親雲子墨這兒那兒,門口一群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吹口哨的吹口哨,拍手的拍手,大叫大喊大笑著說,「杜,你行的,我看好你啊。」
有人說,「裡面估計已經親完一輪到下一輪了,哎呦我當初該留守的啊。」
李佑說,「嗯,榮奕不知道在裡面瘋成什麼樣了。」
佐藤里惠很「友好無辜」的笑了笑,挺明智的沒有胡亂發表意見。
杜宣下顎緊抿,頭發滴水,鞋也沒穿,還在跟一個被動成冰塊的小小鑰匙奮戰,奮戰,有奮戰,看起來真不是普通的狼狽。
尤其現在每一份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深深的心理煎熬。
這個東方鬧得,是在他媽太有創意了。
早晚有一天,他整不死這群混賬!
結果等他開了門,進房間去一看,就看到雲子墨挺正常的坐沙發上,除了臉頰微有些紅。
榮奕得意洋洋的沖他跳了抬下巴,說,「呦,挺快的嘛,採用了五分鍾不到,果然有了動力大不一樣,人類的潛能無限大哦!現在呢?能繼續不能?說好的,誰中途喊了stop,誰今晚就不許洞房啊。」
這話越說越不像樣了。
杜宣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咬咬牙,說,「繼續。」
容易嘴角咬著根牙簽,說,「杜,坐下吧。」
杜宣就坐下。
人群里有人問,「誰先開始?」
榮奕一條手臂搭著王傳(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字,繁體的不認識,囧)的肩,說,「隨便,我反正只負責看,是不是啊王傳?」
王傳嘿嘿笑,「奕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都聽你的。」
秦朗摟著寧舒,說,「行了,杜,果決點,早完事早洞房啊。」
這么「善意」的提醒,卻讓雲子墨臉上熱度燒到了脖子。
杜宣眯了眯眼,豁出去了,挺乾脆的起身,轉身,在雲子墨身前蹲下,說,「一會兒就好。」
然後開始把巧克力醬往雲子墨脖子上,而悲傷,鎖骨上抹。
抹完就開始舔,從脖子舔到臉,再從臉舔到耳根,都後頭,接著就是鎖骨。
雲子墨被他弄得呼吸都開始喘了,又醉又暈,身上又熱,頂著一屋子火辣辣的視線,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下意識抱出杜宣的頭,杜宣蹲地上,抱著他的腰,頭埋在他胸口,正賣力的吸吮著。
這姿勢就太香艷了。
一屋子的鬧哄聲簡直要把房頂給掀了。
榮奕還嫌不夠亂,一下子就把剩下的半管巧克力醬,沿著雲子墨的領口全擠了進去,還說,「不能浪費啊。」
杜宣摸著鳳眼狠狠給了他一記眼刀子,無奈今晚他是沒權喊stop的,所以只能繼續乖乖往下。
他的頭埋在雲子墨微微松開兩三顆紐扣的襯衣里,舔雲子墨的胸口,格外有種情事開始時的淫齤靡味道,看的一群狐朋狗友一個勁「鬼哭狼嚎」,大喊,「今天算是大飽眼福了」,「今兒這禮金真送的太值了」!
Live show啊,還是免費的!
雲子墨盡量把頭埋進杜宣頭發里,心都在跳的咚咚響。好在眼角的餘光里,瞥到寧舒掩住了雲瑞的眼睛。
他覺得渾身都熱,手指根腳趾都充血了,一下下的張,想呻吟又得死命忍住,到後來都糊里糊塗的,根本不知道一屋子的認識什麼時候離開的。
杜宣親著他,又拖了她的衣服,然後頭埋下去,熱情無比的伺候他那個敏感脆弱的東西。
等雲子墨躺在沙發上射了精,杜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得一絲不掛了。
肌肉緊綳的身體,在這個新婚之夜,格外有種將人刺穿似的侵略感跟力量。
雲子墨在下一秒就被刺穿了,要背一下子就弓了起來。
杜宣跪在沙發上,邊抽動邊摸他的分身,哪兒也不放過,然後開始揉他的臀,揉他的腿根那兒最柔軟的肌肉。
雲子墨腳背扣著他的腰背,輕搖慢夾。
他們坐著日復一日都會做的事,卻又明顯覺得這個夜晚是與眾不同的。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真的,是彼此生命里的唯一了。
雲子墨也很激動,他緊緊抱著杜宣的頭,邊呻吟邊紅著臉說,「我愛你杜宣」,沉浸在婚禮的愉悅跟幸福里,此刻他腦子里就只剩下這三個字了。
杜宣簡直被他纏得受不了,掰開他的唇吻他的舌頭,喘著粗氣說,「我也愛你,寶貝兒。子墨。」
雲子墨微微睜開眼,彼此視線碰上有錯開。雲子墨先臉紅耳熱的閉了眼,杜宣難得的也有些臉紅。
高齤潮的時候,他親著雲子墨的收支,還有手指上他今晚親自套上的那枚鈦金戒指,湊到雲子墨耳邊,喘著氣說,「子墨,叫老公。」
雲子墨地下猛地一陣收縮,眼瞼顫抖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然後他無聲做了個口型。
杜宣用一陣狂風驟雨班的激烈抽動,直接讓他呻吟道哭,眼角都有了水漬。
體齤內被頂的酸脹,讓他身體發抖,痙攣似的收縮後齤穴,甬道里每一寸肌肉,都在震,都在顫,都在激烈的吞吐那個帶個他極致幸福的大傢伙。
然後一股黏濕滾燙的液體射進他身體深處,直接射進了那個地方。
雲梓墨抖著身體抱著杜宣的頭,整個人綳在哪兒,足足十多秒,才跌回沙發上。
杜宣伏在他身上,頭埋在他胸口,像個大孩子似的摟著他,慢慢享受那內壁里,一波波的震顫,吞吐跟包裹。
然後他抬頭,親住雲子墨的唇舌,以雲子墨圈住他腰的姿勢,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朝鋪著大紅背面的床那邊走。
被單下,他們手腳齤交纏,在禮花綻放里深深親吻,彼此擁有。
即便婚姻於他們只是一種形式,然後能以這樣的形式結合,也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啊。